白天的东京,像是一座精密的钟表,每个齿轮在合适的位置上转动,保证整座机器正常运行。
运作了一天的人们到了晚上并没有歇息,整座东京霓虹璀璨,灯红酒绿。
刚下班的人们游走在大街小巷,年轻人们在东京的夜里享受大好的青春。
只有一个老人格格不入。
他身上穿着江户年代武士的铠甲,腰间别着名贵的武士刀,像是从江户年代穿越而来,迷失在繁华东京的流浪武士。
他的周围围过来一群年轻人。
“是cosplay吗?”
“这铠甲的做工也太逼真了吧!”
“请问能和您合个影吗?”
上杉越无奈的笑笑,又有些庆幸。在他还年轻的那个年代,在街上持刀的武士也不是没有,真的是时代不同了吧,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骑在战马上厮杀征战的武士了,已经不再是宝刀悍马一统天下的时代了,但好在这个时代还需要他这个拉面师傅。
不过他今天的身份却不是拉面师傅。
他今天,是来刺王杀驾的刺客。
他这个蛇岐八家前任家主要和现任家主,决一死战。
他高唱战歌,奔赴战场。
······
东京的天空无比阴沉,气压低的令人喘不过气。
三百米的东京塔上,隐隐可以听到外面风雷的呼啸。
这是座几乎荒废了老建筑了,在东京天空塔建起后,人们就将这里遗忘了。
橘政宗是来这里赴约的,今天早晨他收到一封信,里面用绑匪的口气威胁他来到这里,类似于“你女儿在我手上。”之类标准的劫匪术语。
寄信人是王将。
搞什么?
我自已给自已寄信?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几位家主都在,他只能自导自演演一出戏,现在他大义凛然的来送死,啊不,来赴约。
他绕着东京塔的瞭望台转了好几圈,在确认过没有暗器和窃听装置后,将目光放在了手中的信上。
看着上面写着“王将”的字样,橘政宗露出一丝冷笑,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
作为幕后黑手,他再清楚不过这个所谓的王将是个什么东西,这封信不过是将他引出来的引子而已。
至于真正将他邀来这里的,应该就是那个路明非吧。
“你自已要找死,怨不得我。如果你只是来日本走个过场,玩一玩就离开,大可保住性命,可你竟然做到了这一步,不管你是不是有意的,也不管本部那边如何,你都必须要死了!”橘政宗,不,赫尔佐格面色狰狞。
他也没有想到路明非会选择这样一个无天无地之所,并且不提前布下陷阱。
简直天赐良机!
但他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不认为路明非会毫无准备,他也不会自信到觉得自已可以单挑混血种,在见到路明非之前他不会暴露真正的底牌。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电梯口,不断跳动上升的数字,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气在翻涌。
作为一个老人,他很少有这种感觉了,这种在生死之间博弈的感觉。
心脏的跳动声如同战鼓一般,耳边似乎还能听到。
不对!
这不是他的心跳声!
赫尔佐格确确实实听到了战鼓雷鸣般的心跳,可那不是他的心跳,他的心跳确实很激动,但也仅仅是频率比以往快了些许罢了,一个老人的心跳能有多夸张。
“不对,这不对。”赫尔佐格冷汗直流,他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他见识过源稚生身为“皇”的恐怖,他原本认为源稚生这样的“皇”已经是混血种的极限了,“皇”这种生物已经超脱于普通混血种了,可眼下这种情况无疑超出了赫尔佐格的预料,电梯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不能是一头古龙吧?
事实上,皇与皇之间也是存在区别的。“皇”这种东西是走在进化之路最前端的,只不过在这条道路上“皇”所走过的路都有所不同,“皇”的强大是天生的,但他们的强大不尽相同,所以即便是“皇”也会有强弱之分。
而赫尔佐格所认为强大的源稚生,放眼蛇岐八家历代的影皇中,都是垫底的。
而上杉越的实力却是极为突出的,强大的血统支撑着他,即使在和昂热差不多的年级,仍能挥舞刀剑厮杀,甚至比一些年轻人还要威猛。
“叮。”电梯停住了,门缓缓打开,带起一阵寒风,从电梯里面走出一个身着铠甲的老人。
赫尔佐格愣住了,似乎是难以想象散发出如古龙一般的气场的,居然是一位看起来和他一样的老人。
这个老人身上弥漫着淡淡的杀气,他单枪匹马来到这里,带着一个武士那样森然的杀意。
“你好啊,赫尔佐格先生。”上杉越缓缓开口,语气却像是一位被触怒的君主,充满威严。
“你好。”赫尔佐格依旧心如古井,波澜不惊的样子,没有丝毫慌张。
“请问你是?”赫尔佐格试探着问道。
“哦,我是蛇岐八家上一任影皇,”上杉越露出和蔼的微笑,就像街边的拉面师傅那样,“上杉越。”
“这样啊,在我担任大家长前,这个位置确实有过一段时间空白期。”赫尔佐格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那段时间家族还处于美国人的掌控之下。”
“是啊,你确实很有本事,将昂热在日本建立的机构瓦解,又重新将蛇岐八家联合起来对付卡塞尔学院,现在整个日本铁桶一样,美国人失去了他们的统治。”上杉越赞叹道。
听到上杉越的话,赫尔佐格觉得他们还能谈,虽然不知道路明非从哪儿找来一个“皇”出来,但肯定是给出了一定的利益,不然同样是蛇岐八家的人,上杉越和他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应该不至于你死我活。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即使是“皇”也未必不能利用。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今天就看看能不能从我的刀下活下去吧。”上杉越话锋一转,拔刀出鞘。
这是上杉越从蛇岐八家带出来的名刀——和泉守兼定,刀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句话在战场上很流行,有鼓舞士气的作用。
名刀——菊一文字则宗,镰仓时代后鸟羽上皇时期备前国刀匠则宗所锻造的太刀,刀身细且薄,传说刀身泛光,杀人不见血。刃部刻有代表皇家的16瓣菊花家纹,其下又雕有横一字纹,故得此名。
这两把名刀都是炼金刀具,似乎是感受到了持刀人体内沸腾翻涌的龙血,刀身上蔓延着金色的纹路,刀刃看起来更加锋利,像是许久没有沐浴鲜血,表现出对杀戮的渴望。
“等等,我们还可以谈谈,路明非给了你什么好处,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赫尔佐格急忙喊道。
“好啊,那就把你的命给我吧!”上杉越不为所动,手腕上青筋暴起,两把刀以雷霆之势劈向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也没有想到上杉越一言不合就开打,连连向后退,试图躲开上杉越的攻击。
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躲掉一个混血种的进攻,眨眼间,赫尔佐格的胸口就多了一道血淋淋的痕迹。
赫尔佐格捂着胸口,幸好他刚才躲的快,否则这一刀会将他直接分成两半。
上杉越看一击不成,就要进行下一次攻击。
赫尔佐格也明白了上杉越是无论如何都要取他的命,索性直接掏出一个长方形的装置,对着上面红色的按钮狠狠按下。
上杉越眼前一片火光,隐藏在角落的机枪启动,子弹倾泻而出,如窗外东京的狂风暴雨一般射向上杉越。
美国加特林M134速射机枪,这种速射机枪最高射速高达6,000发/每分钟,被称为世界上射速最快的机枪,人称"火神炮"。
赫尔佐格摸出一颗手榴弹,拉开保险箱上杉越扔去,随后马上跑向加特林所在的角落。
手榴弹的轰鸣声和一阵火光闪过,瞭望台的玻璃被震碎,激起一阵尘土。
赫尔佐格躲到加特林后面,摸到加特林的瞬间赫尔佐格安心了许多。
暴雨携着狂风充满这个瞭望台,赫尔佐格今天穿的是执行部的风衣,此刻的他站在风雨中,似乎年迈是身躯也重新变得年轻,狂风鼓动,他的风衣猎猎作响,白色的衣领依旧笔挺。
他的眼中满是狂妄,似乎是即将要坐在世界的宝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