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清辉倾泻。银色柔和的月光洒落在海面上，随着海水轻轻摇曳，让人感到莫名的宁静和温暖。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倾斜进来，留下一小片淡淡的朦胧。
祁泽看不太清凌汐的脸，只能看到她清亮的双眸灿若繁星。他感觉到凌汐的手指再次抚上他的眼角，她似乎很喜欢他的眼睛。
“对不起。”良久后，祁泽开口道。他没想到凌汐是第一次，虽然他也是。
“什么？”眼角的手指一顿，凌汐愣了一下。
“你神经病吧？都什么年代了。”凌汐收回手指，用薄毯围住自已，从床上坐了起来。
凌汐虽然不知道和谢淮川在一起那么久，都不愿意和他有进一步的亲密行为的自已，为什么这么轻易接受了和这位萍水相逢的阿泽发生关系。
但她觉得成年人间的自愿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她承认，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阿泽。
不过只局限在这个小镇上，只局限这二十天。
“不是……我只是……”祁泽感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说不出合适的话。这和平常在商场上对老油条时，伶牙俐齿的他仿佛是两个人一样。
“别说什么傻话了。”凌汐松散凌乱的长发披在雪白娇嫩的背后，她转过身看着祁泽。
“我没冲动，更没后悔，最重要的是我愿意。”
“所以不要说什么要对我负责这种恶心的话。”
祁泽心里一沉，下颚线条变得紧绷，无力感犹如潮水般向他袭来。
“所以，你还是没改变主意吗？在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美好的事情，又发生了这么多亲密行为之后，你还是这么决绝吗。”祁泽声音暗哑，终于忍不住道。
凌汐从床上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洒在她身上，犹如披了一层轻纱一样，美丽朦胧却又不真切。
祁泽觉得她好像马上要消失一样，自已也抓不住她。
“因为我们互相不知道现实世界的彼此，你才觉得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很美好。”
“如果我们发展到现实中，一切美好都会黯然失色，最终变得平淡甚至让人厌烦。”
“现实的我，冷漠，功利。我很自私，不想让自已在你脑海中的形象变成这样。我希望我留在你记忆中，永远是在小镇上最美好的样子。”
“不会的！”祁泽也从床上坐起身来。
“我和你的前男友不一样！我了解你，见过你的真面目，知道冷漠只是你的保护色。出了这个小镇你可以尽情对我冷漠，我不在意！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我的，这就够了！”
“你只要负责骄傲，而我负责维护你的骄傲，保护你的自尊。”
“只要你……别不要我……”祁泽的手紧紧攥成拳，指尖因太过用力而发白。
“你让我怎么接受，几天过后，我们就是永别？”
凌汐望着窗外，嘴唇颤抖。一滴泪珠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她快速擦掉，然后转身坐回到床上。
“对不起，可我真的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我不想现实中的人知道我的真面目是什么样的……”
话已至此，如果再多说那就是不顾凌汐的意愿了。
祁泽深呼吸闭了闭眼，努力克制住在失控边缘的情绪。心中的痛楚仿佛是一条缠绕的毒蛇，渗入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对不起。”良久后祁泽开口道，他深邃的桃花眼里带着浓浓的悲伤，微微上挑的眼角抹了一缕极淡的红晕。
“明明我应该忍住在最后一天才说这些有的没的，偏偏现在说了，毁了你最后几天的心情。”
听到这话，凌汐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再度涌出来。
和祁泽相处的这几天，他总是把所有错都揽到自已身上。好像她真的一个孩子一样，不管做了什么得到的都是夸奖和宠爱。
“不，是我太自私了……”凌汐将手伸到他柔软的发丝上，来回抚摸。
“你愿意这最后几天，再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吗？”
……………
“选秀？”祁瑞宣疑惑地看向程思安。
“选秀这几年不是因为审美疲劳，都没有娱乐公司办了吗？鼎太是脑子抽了要办这种注定没人看的节目？”
“这次鼎太准备搞一个不限练习生，不限职业，还不限年龄的选秀。真正做到要大众投票选出来的女团。”程思安耸了耸肩。
“因为凌汐姐觉得之前练习生出道的专业水平也不怎么样，与其都要公司后期训练不如直接不选练习生了。”
凌遥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理祁瑞宣了。以往祁瑞宣和凌遥冷战，也是程思安去打听做中间人的。
不过这次凌遥半分都没提祁瑞宣，只是和程思安说了她准备去鼎太工作的事情。她参与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帮凌汐搞这个选秀。
“真是羡慕凌遥，像她这种天之骄女，根本不用看能力。想去哪去哪。”叶琦雅咬了咬嘴唇，娇滴滴地开口道。
“普通人想进娱乐圈都难于登天，她才刚毕业，就可以越过多少打工人直接做娱乐公司的高层。”
“话也不能这么说。”程思安懒懒地看了她一眼。
“投胎不也是一种能力吗？”
“况且凌遥也是从助理做起的，她和其他员工一样都要重新开始学习。”
“所以她是忙着做这个项目才不来找我破冰的？”
“那倒也不是，你们哪次冷战最后不是你找她破冰的？”程思安瞥了他一眼，幽幽道。
“…………”祁瑞宣语塞。确实以往他们吵架最后都是自已去哄凌遥的，但那前提是凌遥也给了他台阶下。
这次凌遥完全不理他，他还能舔着个脸去低三下四地去求她吗！
“那她没主动提我，你和她提我了吗？”
“提了啊。”程思安翘起二郎腿向后靠在沙发上。
“她说她这次真的不喜欢你了。”
“她哪次不是这么说的？？”祁瑞宣提高了音量，突然意识到自已现在还在和叶琦雅交往。
他有些心虚地看了叶琦雅一眼，但是后者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把注意放在他们身上。
“算了！不喜欢更好！早就叫她别缠着我了，我有琦雅！希望她这次说到做到！”
“嗯嗯嗯嗯。”程思安在他身后连连点头附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