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知道了，一定会伺候的，快，那给咱们拉出来，给东家掌事的看看。”牙婆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烟杆子，指使着伙计。
她心里清楚，来人就是管事婆子，能耐不小，话里话外不要娇艳的姑娘，估计是给夫人老爷院里挑人的。
白嬷嬷定睛一看，正是林纾指的人。她上下打量一番，问道：“叫什么名字？什么情况？”
“……我叫月兰，夫家姓陈，因婆婆生病急需银两才被抵押还债的。”月兰哭得双眼红肿，声音颤抖着说道。
“竟有这般的男人，卖妻，真是……”白嬷嬷皱起眉头，脸上满是鄙夷和同情。
“不，被卖是我自作主张的，房子卖了，能借的银子都借了，再不还银子，他们就要打断他的腿，我是迫不得已……”月兰泣不成声，眼神中透着绝望和无奈。
她看祥忠去借银了，可是银子几时能还，谁又肯借？算了，既然卖了，到哪里不是生存。
白嬷嬷没想到，她居然还是自愿的，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问道：“那针织女工，做饭打扫，服侍主子可都会做？”
“会，家务活什么都能干，而且也会简单的识字算账，我家的以前是个掌柜，他教过我。”月兰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和祈求。
牙婆在一旁高兴地说道：“这人多好，听说还是伺候婆婆过来的，对老人家保证能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嗯，多少银子。”白嬷嬷面无表情地问道。
牙婆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五十两。”
林纾听到这个价格，眼皮不禁跳了一下。他没听错的话，之前打听到这人买来不过十两银子。
“二十两。”白嬷嬷毫不犹豫地说道，嘴角微微下撇。
“哎呦，您这也杀了的太狠了，怎么也要四十两吧！”牙婆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说道，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这府里人买人是惯了的，会看价，说的也准，这也是她心里的行价。
“看看这一脸的苦相，就二十两。”白嬷嬷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板着脸，眼神冷漠。
“这样，二十五两，我给你开个三十两的契子……”牙婆凑到白嬷嬷耳边，偷偷地说道，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白嬷嬷似乎很受用，但还是装作犹豫的样子，“对了，你家婆婆还好吧？”
月兰低下头，声音低沉：“婆婆前天已经去了。”
“啊？”白嬷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脸上满是震惊，“这还是白丧的丫鬟？你们这是！”
牙婆也吓了一跳，举起烟杆就朝月兰打去，“胡说八道的！”
“这人，最多十八两！”白嬷嬷说道，“这主家要是知道了，我可是要负责的。”
“这，也太低了吧。”牙婆一脸为难，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角向下撇着。
“这样的，哪个主家会买？也就是我，三十两的契子说好的，一分不少啊！”白嬷嬷小声但坚定地说道。
牙婆咬咬牙，看了一眼月兰，心中暗想，要不是个婆子想贪利头，那个正经主子都不愿挑个戴孝的。
“成交，这就给你写契子。”
林纾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波操作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诺，这是卖身契和收银契子。”牙婆收了银子，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下次还来，直接找我，保证给你优惠。”
就在这时，“月兰！”一个男子慌慌张张地跑进牙行，额头上满是汗水，直接冲到月兰面前，这个就是祥忠了。
牙婆用烟杆推推祥忠：“诶，你干什么，看清楚地方，这里都是奴隶，找亲戚回家去。”
“我要赎人。”祥忠喘着粗气，掏出银袋子，眼神急切。
牙婆心疼得直跺脚，心里暗骂，早干嘛去了，人都卖了，不然二十两绝对能卖的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