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言岳对着仝家申的微信号发呆。
半夜,严小朵起来上厕所.
见她的床帘还亮着光,伸手晃了两下,悄声道:“还不睡……”
“嗯……”言岳反扣手机,抱着被子继续胡思乱想。
她不是不愿意向仝家申解释和齐景的关系。
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隐藏的惊天秘密。
大一开学没有对外明说,是她讨厌别人谈起齐景的时候非要扯上她。
更讨厌有些女生不怀好意接近她.
说着要和她做朋友,实际是为齐景而来。
还有那些打着齐景好兄弟幌子套近乎的男生也十分令人厌烦。
她不想主动向仝家申解释。
主动好像就输了。
输的什么她不清楚。
但她清楚仝家申只是短暂地表露过他对她的喜欢。
后来就变得难以捉摸。
他是否还喜欢她,只喜欢她,不得而知。
他长得帅,眼睛里总透露着讨人喜欢的乖,不知多受欢迎。
表白墙上火了之后,听说一晚有过十几个女生加他的qq。
她虽然漂亮,但其实没什么人敢来追。
不止是因为她和齐景的绯闻。
是那时她扇了胡思斯的耳光,用难听的脏话骂她的舍友。
她的名声由此不是很好,加上平时冷脸示人,敢来追她的都是勇士,而且还被她无情拒绝。
乔大不缺美女,仝家申一开始或许真的喜欢过她。
后来,乱花迷人眼,他有很多很多选择权。
所以,对她的喜欢,对她的热情渐退了吧……
第二天早晨,言岳臭着一张脸下床洗漱。
浑身煞气,吓得卢悉晴三人大气不敢出。
一直到中午放学,吃完饭从食堂出来,卢悉晴陪着她推车,步行回宿舍。
“言岳,你怎么了?昨晚回来就不高兴,今天上课心不在焉的。”
言岳抬起视线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游离在外,默不作声。
另一边。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仝家申顾不上倒地的自行车,率先跑去帮黑色书包的女生捡水果。
林智星无奈叹气,帮他把轮子转圈的自行车扶起来。
女生买的是苹果,有好几个摔得果肉破裂,不能再吃。
仝家申掏出手机,一边道歉一边扫钱赔偿。
“扫5块钱就行了,我也有责任。”
“没事,是我没注意你在路口。”
女生很好说话,从头到尾都没有计较仝家申撞了她的车,接受赔付后骑车走了。
女生一走,仝家申又恢复了低沉郁闷的神情。
林智星拽住他,“别骑了,走两步。”
刚放学没多久,路上骑车的人很多。
仝家申像个木偶娃娃,沉默地听从指挥,一起推着车走。
自从元旦晚会之后,仝家申再也没有主动跟林智星提起言岳。
林智星只当他是暗恋失败,过个寒假回来就好了。
刚开学还挺正常的,就是有一次晚上去法学社开会,淋着大雨回来。
浑身湿得像个落汤鸡,人却高兴得捡了钱似的。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昨天白天,晚上回来打了一夜的游戏。
睡没睡不知道,早上四节课全程都在打瞌睡,下巴还破了。
放学排队打饭差点把饭倒别人身上,骑车路都不看,直直撞倒无辜的路人。
不用问,一猜就是和言岳有关。
可是不问,林智星怕他突然跑到楼顶吹风,到时候全宿舍沾他的光保研。
张意昆去兼职,付海洋玩漫展。
林智星趁宿舍没别人,抱住仝家申瘦弱憔悴的肩膀,“兄弟,又失恋啦?”
仝家申瘪嘴眯着眼,“你会不会安慰人。”收肩让他滚。
“咱俩谁跟谁,不玩矫情那套。”
林智星拖椅子过来坐下,搭住他肩膀,开门见山:“你到底喜欢言岳什么呀?”
仝家申郁闷搓脸,“说不清楚。我知道你想说她性格不好,可是我不觉得这是她的缺点。”
林智星感慨:“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是。”
仝家申否认这一说法,失魂落魄中又重复了一遍,“不是……”
不是因为喜欢言岳才这样觉得。
他是在爸妈的家具城里长大的,从小到大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有些人表面笑眯眯,说什么都很好讲话,背地里搞小动作,抹黑他们家木料有问题。
还有那些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满脸写着为钱而来。
仝家申不敢说什么人都看得穿,但言岳本性绝对不是恶劣的人。
她只是敢于反击所有伤害她的人,并且从来不以受害者一面示人。
便利店被流氓骚扰、胡思斯的诬陷。
还有具耀华的一系列举动,桩桩件件她都受到了伤害。
她没有选择忍气吞声,而是勇敢地为自已争取了补偿。
外人只看到她甩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没想过她只是就事论事,把自已保护得很好。
林智星一直等着他解释“不是”什么,等半天,他垂着脑袋发呆,表情苦闷。
“要不你直接告白吧,干脆一点,长痛不如短痛。”
仝家申扶额,呼吸绵长,“不用了。”
盛恺那句话还不够明显吗。
他越不过齐景。
林智星受不了他这窝囊样。
嚷道:“那到底要怎么样,你这唧唧歪歪的样真特么难看。要不谈一个?”
忘掉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新欢。
仝家申惆怅地笑了,重重拍了几下林智星的背。
“谢谢你兄弟,净给我出馊主意。”
“不识好歹。”
他拱手,“真谢谢,我参加的科研项目准备开始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感情什么的不碰了,没意思。”
不是言岳,所以没意思。
索性不谈了。
林智星懂他意思,扯了几句科研组的事情,各自回床睡觉。
仝家申敞开身体,摆出大字盯着床帘。
心脏闷疼。
尤其是想起言岳任由齐景拉着她上车的画面。
那一瞬间的疼延续到现在,要将他闷死了。
在宠物店偶然看见言岳和齐景坐同一辆车的时候就说过放弃了。
言岳一句没和齐景谈过,他就把那时的疼痛忘的一干二净。
以为还会有机会,到头来还是被言岳耍了。
她或许真的没有和齐景谈,但齐景对她而言必然十分特殊。
“……再怎么也越不过齐景,别自找麻烦。”
这句话像上了发条的尖刀,想一次扎一次。
仝家申掀起被子闷住头,企图用身体的痛楚掩盖心理的。
可惜没用,甚至因为隔绝空气发酵得愈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