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愚钝又懦弱失败的母亲。
心愿遇害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的世界崩塌了。我记得自已跌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那是我最疼爱的小女孩,我看着她从襁褓中的婴儿长成青春洋溢的少女,给了她全部的爱,却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没能保护她。我的女儿,在那种残忍的境地下挣扎过,却没有等到我的救赎。
自从心愿离开后,我的日子像浸透了灰暗,时时刻刻都在自责和懊悔中煎熬。白天我强撑着做些琐事,只是为了麻痹自已,而一到夜深人静时,那股绝望便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她在世时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声呼唤,都变成了利刃,刺入我的心,提醒我这个母亲有多么无能。
我无法原谅自已。我想过无数次:如果当初我敏锐一点,早一点察觉到她身边那些危险的信号;如果我勇敢一点,敢于站出来为她讨回公道;如果我坚定一点,哪怕只是陪着她度过那些难熬的日子,她是否就不会遭遇那样的悲剧?可这些假设,终究只是泪水中的空想。现实是我什么都没做到,什么也没改变。我没有足够的证据去揭露她的死因,也没有勇气去质问周倩和李浩。每当我想起心愿生前那无辜的笑脸,仿佛她还在我身边活生生地微笑,我的心便如刀割般疼痛。可我始终胆怯,没有敢于揭开那些残酷的真相。我害怕人言,害怕失败,害怕自已面对不住的黑暗,也害怕,亲手毁了心愿留下的一点尊严。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用泪水掩盖了所有的愤怒和怨恨。这种懦弱成了我终生的枷锁,夜深人静时,我总是梦见心愿站在我面前,向我无声地呼救,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黑暗里。
我不敢发声,不敢去调查,因为害怕揭开的真相会更加残忍,害怕自已根本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我害怕失败,更害怕看到她的事不了了之,而我这个母亲只能无力地接受。
我恨自已胆小,恨自已的软弱。每当我想到心愿的遭遇,她孤立无援的恐惧和绝望,我的心便如刀割般痛苦。我知道她曾经多么依赖我,多么相信我这个母亲会永远守护她,可我让她失望了。她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一再退缩,我没有守护她,反而成了她噩梦的见证者,甚至是帮凶。
每年到了清明,或是她的生日,我都会去祭拜心愿。那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成了我这辈子最放不下的牵挂。我总是带上她最喜欢的白色百合,带上些她爱吃的小零食,站在她的墓前,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我总觉得,她还在。她像小时候一样,站在我身边,静静地听我说话,温柔地笑着,带着些许调皮,又像是在安慰我:“妈妈,你不要难过啦,心愿没有离开呢。”
每次站在她墓前,我的心口像被撕开一个口子,痛得无法呼吸。我愧疚、悔恨,还有难以言表的绝望。想起她的笑容,她的善良,她的每一声“妈妈”,我的眼泪总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总会对她说:“心愿,对不起,是妈妈没用,是妈妈没保护好你……”可是这话说再多,她也听不见了。我带给她的伤害无法弥补,无论多少次祭拜,多少次忏悔,都换不回她的生命。
终究,我带着这份悔恨和自责过完了余生。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那未了的心愿与深重的执念依旧盘桓在我心里,没有得到片刻的安宁。
“滴滴滴滴滴”
“系统捕捉到你的悔恨,是否愿意付出全部灵魂完成你的心愿”
“我愿意”
“心愿,妈妈不会再软弱下去了。你受的苦,妈妈会替你讨回来。周倩和李浩欠你的,妈妈一定会让他们偿还!”
请代替我完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