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旁,已经停留了一些人。有几张还是熟悉的面孔。
因为男人提到了“华泽”,提到了“董事长特助”,还一口一个“阿娟”,让人想忽视吴娟的身份都难。
曾安宁走上前,挽住吴娟的手臂,清晰的感受到了女人身体在颤抖。
曾安宁说:“怪不得我姐姐要跟你离婚,你的软饭水平无愧于华行城南支行行长的头衔。但邹行长,你的吃相太难看了,吃完还要掀桌子、泼脏水,这一套谁会惯着你?”
曾安宁把他的单位、头衔抖落个彻底,看戏的人更带劲了。
邹赟眼见着之前的造势要付之东流,态度更是卑微:“阿娟,你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受到多少人的白眼,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咱们两还有个女儿呢,玲玲有个做行长的爸爸,以后幼儿园小朋友和老师都不敢轻慢她。”
吴娟淡淡地说:“玲玲没有做行长的爸爸,照样会顺心顺意。”
“就是,德不配位,迟早挪窝。你哪怕拿个低保,只要安安分分,我们把玲玲培养好了,她以后也会对你尽赡养义务的。但你做尽诋毁污蔑的事,到时候再穷困潦倒,玲玲也不会认你哦。”
曾安宁话里话外,邹赟都不会有好下场,再加上她一张年轻漂亮的脸蛋,就是让人有信服感。
邹赟气得差点冒烟了,他表情有些扭曲,看在曾安宁眼中就更丑了。
“吴娟,你就让这个女孩恶心诅咒我?我就知道,这女人一旦离了婚,就想把前夫往死里整。是啊,你多厉害,飞上枝头做了特助。而我人微言轻,哪里还会被你看在眼中呢?我们好的时候,我都不在意你每天跟男人眉来眼去、夜不归宿。你倒好,诅咒编排、强权压人……哎,我就纳闷了,玲玲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她当然是……”
“她当然不是你这种畜牲的女儿,婚前装孙子,婚后PUA,为了业务在外面乱搞,你说说你私生子都有多少了?你对玲玲有关心过吗?所以,我姐姐早就宣布,她不是你女儿!你不用在这里说出来,反正离婚后你也没给过一分钱的抚养费。”
曾安宁一顿输出,她说的基本都是凭空想象的,管它什么是真相,什么是事实,吵架撕逼的时候,为什么要憋着自已去挑真相和事实呢?
这不是旁观的这些吃瓜群众所在意的。
果然,有了她的“乱入”,那些人看待邹赟的眼神,已经从同情、到质疑、又到现在的鄙视、厌恶了。
一个年轻白领问:“这人是人渣呀。刚刚说他是哪个银行的行长?”
“华行的,我要回去问问,以后不上他家去存款做理财了。”另一个穿着贵气的中年女人回答。
“倒也不至于。但这种人做领导,就怕把华行好好的风气都给带坏掉,要让他们分行领导知道他这个情况。”
“对对对,他一开始还让自已的前妻去陪人睡觉拉业务呢,没见过这么恶心的。”
“唉,我看他那前妻,也是个嘴笨的,怎么搞得过一个业务经理出身的行长呢?啧啧啧……”
邹赟几次欲言又止,他有点悔恨自已失策,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已的脚。
如果真有好事的人去跟分行领导反映,加上最近业务不佳,那些红眼病的人估计又要作妖……
“吴娟……你狠!”邹赟恶狠狠的用手指着她们,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滋出来的,“你既然做事不留情面,倒打一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人放完狠话后就走了,曾安宁看了眼吴娟。她本是为了开导自已而出来吃饭的,结果遇到渣男,两人心情调了个个。
“吴姐,对不起,我……”
吴娟无力地摆了摆手,“这不关你的事。而且,我还要谢谢你。我知道他来这里吵的目的,就想利用舆论倒逼我帮助他。其实他提起华泽的时候,我确实挺紧张的。”
曾安宁:“是吗?没看出来呀。你就是太规矩了。话说,你当年是怎么看上他的?”
吴娟似是很认真地想了想,自嘲一笑:“可能,就是看上了他那身皮囊吧。”
“你喜欢那种小白脸型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我还是觉得咱们冯特助比较man。”曾安宁插科打混,也不忘调戏一把。
她隐约看出来,曾昱泽的两个特助之间有一种很默契的情愫。但可能年纪大了,总有些顾虑。
吴娟的耳根有点红,但却很快接口:“我跟女儿一起生活,没想过其他事情。”
两人一路再无话,沉默着回到六十七楼。
※※
一连几天,曾安宁没再跟曾昱泽说过话,他在办公室,她就尽量避开、外出办事。
办私事。
曾安宁约了安妮一起,在学车考驾照。
顺便说一句,自从上次在方雷锋楼下遇见,曾安宁才知道:安妮确实姓“安”,这个名字是她襁褓里唯有的一张纸片上写着的名字——她婴儿时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了。
安妮能记人脸,说明她心思细、善观察。
而且几次见面,曾安宁还发现这个女人异常安静,虽有个憨憨男友,两人性格却南辕北辙。
“安宁,你说的那家公司,昨天让我去面试了,让我下周一入职。谢谢你。”安妮笑得恬静自然。
曾安宁捋了把被风扬起的头发,摇头说道:“不用谢。顾总那接了一个大项目,是宏宇的,跟华泽有竞争关系,所以你不能跟任何人说是我介绍的,包括邱俊豪。”
安妮闻言,忙摆着手,“不会的,不会的,我知道俊豪哥的缺点,就是说话不把门。所以都没敢告诉他我出去工作了。顾总说了,他是做投资的,现在的装修公司只是其中一个公司,如果我做得好,他会提拔我进入总部的。”
曾安宁示意安妮坐上车,这回轮到她驾驶了。
档位从一档、二档一直到挂五档,曾安宁的车速已经提到七十码。
“安宁,你得罪过曾伯母吗?她是华泽董事长的亲姑姑,前几天她向俊豪哥问起你了。”
安妮犹豫了很久,还是小声地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