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报警。”
“不可以报警!”
车厢里同时响起两个声音,前者是曾昱泽在提醒,后者是曾安宁用语音回复苏瑶。
发送之后,两人互看了一眼。
曾昱泽饶有兴味地发问:“说说,为什么不能报警?”
“苏瑶那个同事是非法侵入,报警可能会因此丢了律师证。”
曾昱泽微眯了下眼,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当初,你没有钱,为了一张机票就不惜铤而走险。”
又来,四年前这件事是过不去了吗?
一个漂亮的转向加速,曾昱泽驶进了别墅区。
他继续说:“现在,谢老五不仅仅只有他们发现的几个案子。转移财产,把这套千把万的别墅登记在他情人名下,这个行为已经涉嫌拒执犯罪了。被一个愣头青律师查出来,如果还报警……呵呵,谢老五不仅赔钱又罚款,还得进去蹲半年。那么这个仇,就凭小律师和你那个姐姐,兜得住吗?”
曾安宁低着头,眼眸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她有着充足的跟底层打交道的经验,曾昱泽所说的这些,她怎么会不清楚?
“呲——”路虎车一个急刹,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
曾昱泽把远光灯挂起,锃亮的铁门把大功率照明反射得一片刺芒。
“小暑,这里这里,你先扶我下去。”
曾安宁刚下车,就听到右上方一棵树上,一个红衣身影正朝她张牙舞爪。
是苏瑶!
“曾安宁,去把门叫开。”曾昱泽没有下车,他摁下车玻璃朝外头吩咐。
曾安宁问苏瑶:“你那同事现在有生命危险吗?”
“应该没有,有个男的每隔一两分钟就会把他拉上来一会,让他喘口气。”
曾安宁点头,决定先去拍门。
既然曾昱泽来了,苏瑶还是少掺和吧。
其实在门内的谢老五和他的小弟,已经透过监视屏看到了外面的来车。
他们也早就发现树上还有个望风的人,所以找来帮手是早晚的事。
顾辰已经被小弟从吊车钩上脱开了,但身体还是被绑得像粽子一样,只能硬邦邦的挺在地上,有些肿胀的头部裹着泥水,看不清五官。
谢老五走到门口,“你们是什么人?”
曾安宁回答:“谢老五,我们是华泽集团的。车里面的这位是曾董,快点开门。”
几秒之后,伴着谢老五放肆的笑声,只听他小弟的问话道:“老大,外头是说,他们找来了华泽集团的那位董事长吗?我没听错吧?”
“哈哈哈……你应该没听错,那小娘皮确实说了这句话。”
“哎呦,那这小律师来头真大,为了那些赤佬的几个铜板,把大老板都搬来了,啊?”
小弟走到顾辰身边,抬起一只脚用力踢了上去。
“嗯......"顾辰闷哼一声,然后大口呼吸着,是要熬过这阵痛劲。
“哟,不说话啊?诓我们呢?啊?我让你骗人,还华泽董事长!”小弟弯腰,又猛的一掌掴了下去——
“啪!”
苏瑶在树上看得真切,带着哭腔嚷起来,“啊,小暑,他们又开始打顾律师了!”
她一发声,院子里头的人确定了刚才说话的、和树上站着的,分别是两个年轻女人。
“两个小娘皮主动送上门给我们兄弟呐!老大,要不咱们开门把人放进来?”
说完,他撸起衣服袖子,提起放置在池子旁边的一根水管,想把树上的苏瑶掀翻下来。
苏瑶不敢做声了,躲避着将将伸出院墙三五寸的管子,一边眼巴巴看着曾安宁。
谢老五显然比他小弟有头脑,“呸”了一声开骂:“你个没脑子的,强奸可要坐牢的。但是,咱们倒是可以提供场地,让这个小律师跟外头两个一起嗨。”
“那……咱们还可以给他们录相呢,这律师之间那啥,可能更加……嘿嘿嘿……”
小弟咧着豁了一颗牙的臭嘴,摆出了猥琐的样子,对着苏瑶挤眉弄眼。
谢老五乐地使劲拍着巴掌,“小海啊,你这脑子,做正事不灵光,想起歪门邪道来……”
“哈哈哈……”
“嘿嘿嘿……”
院里的粗鄙之言,一字不落地传进门外的每个人耳中。
曾安宁看了眼车上的男人,人至贱则无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让开。”
曾昱泽平静地说,眼神也看不出什么波澜。
忽然,路虎车猛的往后倒了数十米,又倏地骤停。他迅速换上前进档,油门踩到了极限,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路虎车如同一头狂暴的猛兽,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别墅。
十米、五米、两米、一米……
曾昱泽应该是要撞进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减速。
“嘭——”
坚固的铁门从扭曲变形、到轰然倒塌,只发生在转瞬之间。
路虎车冲进院子,车轮急速旋转,扬起了一片尘土,强大的惯性让车子直直地冲向别墅正前方。
谢老五和他的小弟呆愣愣得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
曾昱泽如果再不踩刹车,他们俩将被撞飞,或是碾成肉泥。
“吱……”
曾安宁走进院子时,就看见路虎前车轮的位置,与谢老五的脚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谢老五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度的惊恐之中。
有一股骚臭味飘出来,他的小弟已经尿裤子了。
曾昱泽从车里走下来,身姿挺拔,眼神凌厉,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周围的空气更为凝重。
好几秒之后,谢老五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已经没了力气,但还是虚张声势地嚷道:“你是哪来的赤佬,在你爷爷这儿撒野!”
说着,他卯足力气向来人挥出一拳。
曾昱泽眼中寒芒一闪,侧身避开。又反手一把揪住谢老五的衣领,用脚别住双腿,将人重重压摔到了地上。
谢老五吐出一口血沫子,应是有牙齿磕断了。
他“诶呦、诶哟……”呼着痛,挣扎着想爬起来。
曾昱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走上前去,一手抓住男人肥大的脑袋,将它狠狠地砸向地面。
“砰!”
随着这声闷响,扬起了一阵尘土,谢老五的额头瞬间鲜血淋漓。
但这还没完,又一阵拳风像是狂风暴雨般袭来。
曾昱泽左手死死按住他的后背,右拳连续猛击着他的肋部,每一拳都带有十足的戾气,打得手下男人的肋骨都在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