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冷笑：“原来你也知道裴迟比你专一，比你人品好，比你会哄人啊。看看人家送的，再看看你送的，啧。”
“我送的东西你这么不喜欢？”周闻叡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上周也不知道是谁，颁奖晚宴上穿的高跟鞋，还是当年我从法国给你买回来的。”
宋舒眼皮一掀。
“偷偷看我颁奖晚宴啊？怎么，还对我余情未了呢。”
周闻叡气得浑身发抖，舌尖抵了坻后槽牙，愣是蹦不出半个屁来。
……真是够了。
周初柠不知道自已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放这对冤家进门。
她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周闻叡，送完东西可以走了。”
“还有你，去陪刘导吃饭也好过在我这和前男友吵架。”
宋舒微笑，施施然纠正她：“是前前男友。”
周闻叡却沉默了。
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半晌才吐出几个字：“哪个刘导？”
一个月前，有个刘姓导演庆功宴上对宋舒动手动脚，直接被周闻叡揍了。总不会还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宋舒悠然开口。
周闻叡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咬牙切齿：“你是真不怕死，还跟他吃饭呢？”
……又破防了。
宋舒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嘴比石头还硬，偏不告诉周闻叡今天就是为了躲饭局才来的。
看似别有深意的对峙、实则就是被塞一嘴狗粮的打情骂俏，周初柠终于听不下去了。
她生无可恋地趿着拖鞋往楼上走：“我不在这当电灯泡了。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关上房门才把楼下你来我往的噪音隔绝。看到地上还摆着一大堆礼物，周初柠拨了电话出去。
彼时裴迟正被一大群人簇拥着，站在技术部的工位前，看他们做LAK-3的芯片终轮测试。他用手势示意暂停，走到另一边去接。
电话里是女生柔软娇气的声音。
“老实交代，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什么？”裴迟没反应过来。
一分钟之前还冷肃到不可接近的人，接起电话时，骤然收敛了眼底的锋芒和锐意。
透明的办公室隔断没能遮挡住他的神色，一屋子的人看似忙碌，实则余光都瞟着正在讲电话的人。
“礼物呀。怎么突然送这么多。”
让刘姨帮忙把东西搬到二楼，这会儿她正坐在地上，一个袋子、一个袋子地拆开。
衣服和鞋子都是最新款，项链、耳环漂亮得发光。
“上次出门没来得及买东西。”裴迟淡声问，“喜欢吗？”
原来如此。
“喜欢的。”周初柠下意识捏紧脖子里的戒指，想了会儿才说：“但一次送一件就好。”
挂掉电话，她窝在卧室的躺椅上，想起裴迟初二那年被选拔参加奥数竞赛。
消息是同在初中部的周闻叡传回来的。
“听说了吗？你哥被市里选上，要去渝城封闭集训了。”
回家路上，周初柠踢了脚前面的石子，漫不经心说：“去呗。大惊小怪的。”
自从裴迟到了周家，从学校拿回来的荣誉就没断过。
信息学奥赛、天文竞赛、无人机……很多稀奇古怪的奖项，周初柠之前听都没听过。更不用说每年还有雷打不动的优秀学生干部和德育标兵。
一个奥数竞赛有什么稀奇？
“你哥不在，我就得送你上学。”周闻叡叫苦不迭，“那可是整整一个月啊，要接送你，我就没办法接送刚认识的小妹妹了。天哪她一个月后还能记得有我这号人吗？”
周元晟想在银尘站稳脚跟，当年的选择只有依附周绍平。理所当然的，周闻叡也常被用来给小公主使唤。
裴迟不在，接送公主的重任就只能落到他头上。
周初柠好一会儿没说话。
快到家门口时，她冷幽幽开口：“才一个月，她就能把你忘了？”
周闻叡回答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但那晚，周初柠失眠了。
翌日早上，学校的大巴车已经等在门口。
她丢下没吃完的早饭，跑出门，拽住了裴迟的书包带子：“给我带礼物。”
周初柠什么都不缺。
或许是亲情上的亏欠，让周绍平有意在物质上弥补。从小，只要周初柠开口，任何东西顷刻就能拥有。
但周闻叡说的没错。一个月，真的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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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进展到关键时刻，一连好几天，裴迟都回来得很晚。
经常一个会议开到深夜，回来时已经接近凌晨，为了不吵醒周初柠，那几天他干脆搬到了次卧。
这几个月早习惯了和他同床共枕。
第二天醒来，周初柠看到另一边无比整洁的床铺，不动声色地下了楼。
“裴迟昨天没回来吗？”刘姨端上牛奶和煎蛋的时候，她问。
“回了。”刘姨说，“不过大少爷一大早又出门了。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周初柠兴致索然地放下刚打开的游戏：“是么。”
两人仿佛又过起了有时差的生活。
她起床时，裴迟已经去公司了。她睡着了，他还没到家。
直到某天半夜，男人在客卫洗过澡，刚拿起杯子喝水，周初柠睡眼惺忪地出现在次卧门口。
“干嘛分房睡，我同意了吗？”
抱怨声里还有没睡醒的哑，白色的真丝睡裙长度及膝，看上去格外纤细柔软。
“怕吵醒你。”裴迟放落杯子。
周初柠靠在门边，看着这张消失了几天的脸，轻皱了眉：“可我不是已经醒了吗？”
空气安静了会。
裴迟走过去，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抱起来。
“那就回房睡。”
他垂下来的眸色很沉，周初柠迎着他的视线，没躲。理直气壮说：“刘姨还在呢。就算是假夫妻也不能分房睡。”
她大概忘了晚上刘姨压根不会上二楼。
裴迟没有拆穿她。
把人抱在主卧的床上，他伏低身体，看着她有些湿润的眼睛：“只是因为刘姨吗？”
“什么……”
“要我过来，只是因为担心被刘姨知道？”
暖橙色的灯光下，他褪去了周身疏冷。他谦恭、温柔，甚至称得上循循善诱。
周初柠咬着唇没说话。
裴迟伸出手指，一点点将她咬紧的唇瓣剥开。
“柠柠，你是不是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