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听出华云初的担忧却是非常豁然的笑了,“本公主和王爷不过是爱女心切,被她骗了而已,如何能算得上是欺君?
再说了,你以为堂堂郡主认祖归宗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呀?
寻找人证物证,滴血验亲,再查一下当初窈窈走丢的过程,个把月就过去了。
在此之前,本公主唯恐让太后娘娘空欢喜一场,暂时不声张,私下调查,但消息不小心走漏了,那能怪谁?”
华云初惊讶的眨巴眼睛,“您是说,只要您和王爷到华云姝面前晃一圈儿,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陛下自已就会给华云姝特殊待遇?”
长公主自信的挑眉,“不然呢,还要本公主亲自去找陛下给她要名分?
你看着本宫在府上赋闲几日,还真以为本公主这些年白混了?”
华云初嘴唇嗫喏自已,也是不得不承认自已还是过于大惊小怪了。
长公主能强悍到令魏武帝都忌惮,又怎么可能蠢到自已跑到皇帝面前去给自已留下把柄?
像她和秦王这等身份实力的人,只要稍微露出些许风声,旁人自然会顺着他们放出的风声做出反应,哪怕是帝王之尊的魏武帝也不例外。
“是我的错,我低估王爷和长公主的威力了。
那现在呢,我用不用痛哭一场,或者表现一出泪奔而去,混淆一下华云姝的视听?”
长公主和秦王只要进宫,就算是完成大半的戏份了。
可她不一样,华云姝既然向长公主和秦王提出控诉了,华云初总归要做出一些反应的。
不然这出戏就没办法唱下去了。
“暂时不用。”
长公主冷静道:“我们会告诉她,陛下最近重用川南陈氏,我们投鼠忌器,择机再收拾你。
不过我们也会择机放出流言,让魏都的达官贵族们知道华云姝是为了不去北辽和亲才想爬二皇子的床,却意外爬了龙榻。
届时陛下不管是碍于北辽的面子,还是自已的尊严都不会给华云姝太高的位份,她便是要利用后妃之身份作妖也翻不出什么太大的浪来,到时候好收场一些。”
说是演戏,可华云姝爬的到底是皇帝的龙榻,只要皇帝给了她相应的位分,哪怕只是个没有任何封号的妃位,她也还是能仗着皇帝的势狐假虎威。
长公主等身份尊贵的人还好,而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华云初却要倒霉了。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华云姝是要故意折腾她,华云姝一句话,她还是得进宫,还要给华云姝请安。
若是长公主他们一时半会儿不能完事儿,那华云初演这出戏的代价可就太大了。
而华云姝为了不去北辽和亲而爬二皇子的床,误爬了皇帝的床的消息传出来,就算是为了避免皇室父子被同一个女人算计的丑闻,皇帝也不会给她太高的位分了。
华云初看着长公主在三言两语间就给华云姝安排了这么一个举步维艰的局面,心里面默默冲长公主竖了个大拇指,顺便给华云姝点了三炷香。
能在这种时代里掌握兵权,让当朝皇帝都忌惮却又不敢轻易动的女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华云姝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长公主,没有人比你更能作死了。
心下各种腹诽,面上乖巧道:“那看来,这出大戏暂时是不用我出场了,云初先告退。
长公主和王爷有什么吩咐,请随时吩咐。”
得了长公主的应允,华云初施施然回了自已的院子。
她可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费在华云姝和薛令非这两个垃圾身上。
报仇很重要,可她以后的生活更重要。
秋绥见她回来,立刻抱着一摞书信和账册过来,“小姐,您之前让凌铮查的各个地方的治安和商铺的经营情况已经有结果了。
另外,这是您要的叶小将军受伤昏迷后她那些同僚还有下属们的行动轨迹。”
秋绥自幼陪着自家小姐长大,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叶澜音有了交情,可华云初交代的东西她还是每一件都准备的格外的周全。
只是这一次华云初看到那些东西后并未立刻拿起来翻阅,“去将春祺她们几个都叫进来,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秋绥只当华云初是和以前一样要吩咐她们做事,应了一声小跑着就去招呼自已的小姐妹们了。
华云初趁着秋绥离开也将自已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等到秋绥和春祺几个进屋时就看到华云初身侧的桌面上摆放着四个包裹,看上去扁扁的,并不像是装了太多东西的样子。
春祺正在给华云初做她喜欢的晚膳,手上还沾着水,彼时正恭敬的看着华云初,“小姐,您让秋绥召奴婢们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这些日子,关于我的种种消息想来你们也知道了。
你们都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伺候我这么多年,回到华国公府他们也不会善待你们。
这是你们的身契,还有一些银两。
现银和同伴、银票都有,也够你们往后衣食无忧了。
你们看,你们是想带着身契自已去讨生活,还是想和凌铮他们一样到某个铺子去生活。
或者你们担心自已讨不了生活的话跟着舅舅和舅母去川南也可以,。
我跟舅舅和舅母说一声,你们跟他们一起去川南照顾云起。
云起孤身一人去川南,我还挺不放心的。
有你们几个照顾,我也能放心一些……”
她兀自安排的清楚,春祺几个却反应过来了,华云初这哪儿是吩咐她们做事啊,这分明是在交代后事呢!
噗通一声,冬禧先跪在了地上,“小姐,您不要赶奴婢们走,奴婢哪儿都不去,奴婢就想跟在您身边伺候您!”
冬禧一跪,春祺几个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跟着跪在了地上。
“对,小姐,我们哪儿都不去!”
华云初无奈的往椅子上一靠,“傻姑娘们,我要是能好好的,我也想你们一直陪着我,可我现在不能了呀!”
她温柔的看着陪伴了自已半年多的小姑娘们,“我的情况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了。
我若是不在了,你们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