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秋遥想了想对纪修远说:“你刚才跟我说你要找钦天监?”
“对。”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找他,其实不瞒你说,我也会看命。”
纪修远透过镜子看着男人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别扭。
“怎么个看法?”
“就是没有顺手的工具。”
纪修远虽然满脸不相信的表情,但还是问:“你要什么工具?”
“给我来三枚铜板就行。”
“来......”
秋遥立马上前去堵住他的嘴,这家伙习惯了当皇帝,也习惯去叫唤别人。
“你现在可不是皇帝!注意你的言行!”
纪修远瞪着她。
秋遥这才想起来还可以这样玩,看样子是自已还没有完全适应皇帝这个身份,于是她开口:“来人!”
王聪立马跑了进来。
“小聪子,去给我找三枚铜板。”
“是。”
秋遥如愿以偿拿到三枚铜板。
这个地方的钱也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圆形中间方空铜板。
她把铜板给纪修远,“你拿在手里摇摇摇,然后摆在桌子上。”
“嗯。”
纪修远看着秋遥,心里一点也不相信她,但手中却按照她的要求来操作,想看她搞什么花样。
秋遥看看落在桌上的铜板,“OK,再来一次”。
她的记性好,看一眼便将数字在脑子里记了下来。
“OK,再来一次。”
“OK。”
“OK,再来一次。”
纪修远忍不住问:“呕剋是什么意思?”
“嘶,别打算我,害我刚才放都忘了,重新来!”
......
纪修远见她手在桌子上比划,嘴里还不停在说念叨什么,还真有点像样。
“好了吗?”
秋遥没有理他,手上在桌子上比划个不停,脑子里在努力回忆爷爷教的内容。
见她没回应,纪修远只好静静等着。
只听富有磁性又沉稳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心中有事犯猜疑,谋望从前不着实,幸遇贵人来相助,诸般忧闷自消之。”
纪修远透过那对灰色的眸子,看不到它的深处。
“你,有什么郁闷?”秋遥不解问道。
“又没人和你抢皇位,儿子也有了,朝堂上又没有什么糟心事,后宫也没有什么糟心事啊。”
纪修远淡淡看了眼秋遥,拿过一个铜板玩弄,指尖在铜板上慢捻,“我都不知道自已有什么郁闷,少拿你这骗人的伎俩骗我。”
“你这人,真不会好好说话。”
纪修远背过身去,秋遥看不见她眸中忽明忽暗的焰火。
“这种东西吧,你信就有,你不信就没有,而且世事无常,天命难测,我这帮你算命已经算是泄露天机了,你还不知好歹。”
纪修远没有说话,看向窗外。
天命?
他才不信什么天命,他的命从来都只是自已决定的。
秋遥见他不理自已,于是拿着小铜板自已玩了起来。
那次她也是这样,本来想着打发时间,不料给自已卜了个凶卦,紧接着就被砸死了,然后来到了这里。
爷爷不让她起卦,吓唬她说每当起卦就会折寿。但是她自已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因此并没有当回事。
平时没事的时候便靠这个来打发时间,顺便赚点小外快。所以这种东西就只当成个心里的慰藉吧。
秋遥拿着手里的铜板,叮叮当当地晃悠。
纪修远通过铜镜看着秋遥,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在看自已。
........
“'OMG!”
秋遥惊呼。
“一惊一乍。”
完犊子了,这是......盛极将衰之卦。
不会真的发生在自已身上吧,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自已现在不就是极盛,变成了皇帝,吃喝享乐,衰的话.........
哎呦,就是个小小的游戏啦,看把自已吓得,秋遥扔掉手中的铜板,摸摸胸脯安慰自已。
纪修远在秋遥神不知鬼不觉中从抽屉里拿走一对耳坠。
“欸,那个爱妃啊,你说你的弟弟真的是无心皇位吗?还是他只是和你逢场作戏,实际上在骗你。”秋遥问纪修远。
毕竟自古以来争权夺位,兵戈相向的事情太多了,就连亲兄弟也躲不过互相残杀。
现在自已又是皇帝,万一那个镇远大将军真有什么谋反之意那到时候完蛋的不就是自已吗?
“他........应该是吧。”纪修远小声漫不经心地说。
“应该是?!”
“至少暂时不会,而且,如果他想要,给他就好了。”纪修远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秋遥彻底无语,抓狂般挠自已脑袋。
“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命苦,我怎么这么倒霉.......”
纪修远看他抓狂的样子,在一旁偷笑,“我还有奏折没批,先走了。”
“好。”快滚吧你。
狗皇帝,本来以为自已穿越来要参与到宫斗的狗血剧情里,没想到变成了在这里和他勾心斗角。
对付女人她擅长,可对付那会杀人的将军兄弟,应付那些心眼像蜂窝煤一样多的大臣,她不擅长啊。
唉。
唉。
不能像这样任人宰割,她要做点什么。
不过,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给儿子找个好去处。
自已身为“皇帝”比较繁忙不能日日陪伴儿子,狗皇帝也不管自已儿子,而自已又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一个下人。
只能是寄养了。
很好,现在去考察每个妃子,看看谁适合来养我的儿子!
.......
雀儿跟在纪修远身后,总有些纳闷。
娘娘自从失忆后,身体奇迹般地好了,连这身上的气质都变了。
但是为什么.......总感觉和那个阴晴不定,脾气暴躁的陛下越来越像了。
“你不用跟着我了,自已先回去吧。”
“娘娘,你要去干什么呀?”
“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娘娘,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怕找不到你。”
“不用担心,我自已会回去的。”
“好。”雀儿忧心忡忡,却只能自已回去。
纪修远沿着石板路走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小花园。
除了他自已没人知道这里。
纪修远拿出那对竹节耳坠,用手轻轻拧开其中一个,一个小口哨露了出来。
纪修远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清脆又诡异的声音响起。
没过多久,几个黑色的人影从墙边飞了出来,落到地上。
他们统一黑色着装,头戴黑蓝色斗笠,只露出两只眼睛。
一群人单膝跪地,齐声声喊道:“陛下!”
可当看清中间站着的是个女人的身影时,一众人顿时有些慌。
零一第一个站出来,“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会有口哨?”
纪修远右手攥成拳头,用力向下一甩,地上的石板顿时碎裂。
“我就是我,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们以貌取人?这么多年的饭都白吃了吗?”
真的是陛下!
纪修远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幽邃阴鸷,“我不知中了什么妖法,和秋遥互换了身体,你们两个上次难道没有认出来吗?”
纪修远看着左侧的两个身影。
“陛下恕罪!”
“无碍,只是我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陛下,那........”
“ 继续到西部寻找线索,我需要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是!”
“还有,这几日留十人在秋遥身旁保护,我不希望我的身体会出现什么意外。”
“是。”
“行动小心心,不要露出任何马脚。”
“是。”
“去吧。”纪修远一声令下,几十个黑影瞬间消失在高墙之外。
.......
“无名?”秋遥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无名,她已经顶替了往日的玲珑。
看着她,秋遥不免觉得心痛,为死去的玲珑惋惜。
那个小姑娘她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白白的丢掉了性命。
“陛下有何吩咐。”
秋遥点点头,“挺好的,你就留在我这里吧。”
无名微微一笑,低垂的眉眼迅速瞥了眼秋遥身后的香炉。
“你放心,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朕相信这和你没有关系,对吧?”
无名点点头,“不是奴婢,多谢陛下为臣妾主持公道。”
秋遥想拍拍她的肩膀的手默默收了回来,“在宫里保护好自已,和在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知道自已身为皇帝,一举一动并不只是自已的事,都要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或许玲珑被盯上就是因为上次自已给她看手相的时候摸了她的手,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女人的嫉妒心是多么可怕的东西秋遥作为女人怎么不知道。
眼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另一个人:
害死玲珑,又嫁祸与无名,看来自已得去会一会虞美人了。
虞美人,一朵花的名字,名如其人。
或许是没有想陛下会突然驾到,虞美人一时没控制住自已激动的情绪,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去了。
秋遥见过她,但是对她的印象不是很深,毕竟后宫美女实在太多。
虞美人属于浓颜系美女,给人一种和秋遥和无名一样的感觉。
此时她正在自已的房间里面臭美,耳边还别了一朵大红花,极有风韵。
没想到圣上会突然驾到,甚至都没有通报一声就直接走了进来,于是她赶忙跪行礼。
“起来吧。”
美人的住所确实比妃子的宫殿要寒酸许多,窄小又偏僻,甚至连宫女都不如。
“陛下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臣妾这里。”
“朕就是刚好路过,正好来看看。”
“臣妾去给您泡茶。”
“不用了,我不喜欢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