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境巅峰,并非武道巅峰……姜峰呢喃,从这句话里,他能推断出两个信息。
第一,武圣的境界,高于九境巅峰,很可能是十境。
第二,大景有九境巅峰的武夫,而这个人绝对与萧凌雪有着莫大的干系,很可能就是她那位师尊。
若真如姜峰猜测的那样,那萧凌雪的身份,几乎堪比景国皇子了。
什么是大腿?这就是啊!
围剿黑雪刺客的行动圆满结束了,对方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这并不夸张,江州明面上最强大的两个人联手,如果还让黑雪刺客逃走,那才有鬼呢。
最终,除了那个神通者,其他武夫全都被杀。
苏烈按着腰间的佩刀,对着裴行之说道:“这个人我要带走。”
裴行之双手背在身后,悠闲道:“人你可以带走,但功劳必须是我小师妹的。”
苏烈淡淡道:“无所谓。”
姜峰看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女上司,心想,要不说你不升官谁升官呢?这功劳赚得也太容易了。
刺客是我找到的,人是大将军拿下的,大统领来打下手,你只是走个过场,轻轻松松就把功劳拿到手。
这时,萧凌雪忽然开口道:“统领大人和姜峰都有功劳。”
算你还有点良心……姜峰总算有点心理安慰。
苏烈将麻衣老者拎在手上,目光却看着眼前的裴行之:“王元福是你的人,他犯的事,我算在你头上。等我到了七境,自会去找你。”
他说的是王元福闯入不良人府衙劫走梅老二的事情。
裴行之面色平和,眼中却有凌厉闪烁:“随时恭候。”
苏烈走了,把那个神通者带回不良人府衙。
裴行之转头看向萧凌雪:“小师妹,那我也回去了。有空去我那喝喝茶,畅谈武道。”
萧凌雪点了点头。
临走前,裴行之目光深深看着姜峰,道:“小子,你还太弱了,想要当家,最起码也要先过了本将军这一关。”
姜峰一脸疑惑,脑门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裴行之也走了。
只是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却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大人,裴将军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回去的路上,姜峰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萧凌雪端坐在马背上,淡漠道:“不知道,要不你去裴府问问?”
“那还是算了。”姜峰摇摇头。
他虽然不懂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裴行之说话时的语气,明显压着火,他才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扑簌簌。
这时,不良人传讯用的鹰隼,如同利剑般飞来,它急促的拍打着翅膀,停留在萧凌雪的肩膀上。
萧凌雪解开绑在鹰隼脚上的小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小纸条。
片刻后,她将纸条递给姜峰:“你让宋明远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姜峰接过纸条看了一遍,半晌后,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转头看向萧凌雪:“大人,我想,走私案可以宣告结束了。”
……
深夜。
不良人府衙。
张游戴着脚铐,手上锁着沉重的枷锁,被衙役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他艰难的抬起头,望着坐在主审官位置的萧凌雪,以及站在她身后的姜峰两人,苍白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大声质问道:“本官所犯何罪,竟劳烦你们不良人,闯入府衙抓我?!”
萧凌雪没有开口,反倒是站在她身后的姜峰出声问道:“张大人可还记得鸾玉姑娘?”
张游愣愣的看着姜峰:“你怎么知道鸾玉?她,她已经失踪了好久,难道你们找到她了?”
姜峰笑了笑,只是笑声明显有些意味深长:“失踪好久?她不是被张大人灭口了吗?”
张游心头猛地一颤,可表面上却强装镇定,厉声问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官又怎会杀了鸾玉?本官那么爱她,不惜为她赎身,又怎么害她?”
姜峰面露笑意:“张大人别急,你先听我慢慢说。八年前,自张老大人去世以后,张府便从长安迁至江州,那时候,杨儒源还是你府里的管家。”
“你到了江州的第二年,便被朝廷任命为市舶司员外郎,从五品官职,也就是那一年的六月,你在醉仙楼为鸾玉姑娘赎身,赎金是三千两纹银。”
“只是你没想到,你花三千两为鸾玉姑娘赎身,可她真正喜欢的却不是你,而是你的管家,杨儒源。”
“有一天,他们私下幽会时被你发现,于是,你与杨儒源做了笔交易,让他假冒你,顶替你的身份去参与走私,而作为报酬,你把鸾玉姑娘让给他,我说的可对?”
“简直一派胡言!你,你有什么证据?!”张游色厉内荏的怒喝道。
姜峰好整以暇的说道:“证据嘛,当然就在那天晚上,你提供给我们的供词里面。你说,杨儒源是在七年前秘密将你关押起来,然后顶替你的身份和官职参与了走私,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鸾玉姑娘难道不会发现他的身份吗?”
“一个人伪装得再好,可作为枕边人,不可能七年过去了,却始终没有发现异常,毕竟易容术也不是毫无破绽的。如果鸾玉姑娘真的倾心于你,她不可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心甘情愿。”
“也因为鸾玉姑娘,杨儒源才心甘情愿的假扮你的身份,替你走私,你这么做,无外乎是怕有朝一日走私的事情被人发现,好让杨儒源替你背黑锅的吧?”
“胡说八道!你这是污蔑,你这是污蔑!!!”张游情绪十分激动,他奋力的跺脚,使得脚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姜峰没有理会失去理智的张游,继续说道:“我还没说完呢,你知不知道,其实你那天晚上的口供,简直是错漏百出。你说你仰仗萧大人,可你既然被关了七年,又是从哪里听到我们萧大人的威名?”
“我,我……”
姜峰没给张游解释的机会,继续道:“还有,你说你没走私,那都是杨儒源顶替你的身份后干的,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你为鸾玉姑娘赎身的三千两是怎么来的?别跟我说那是张家祖辈留下的积蓄,一个被逼无奈只能从长安迁至江州,郁郁不得志的乙榜进士,居然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花三千两纹银赎身?你的家底是有多厚啊?要真这么厚的话,张家也犯不着来江州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银子是你走私赚来的,你能当上这个市舶司员外郎,一方面是靠着父辈的蒙荫,另一方面,则是你答应了王副将,只要你当上市舶司员外郎,就配合他们进行走私。”
“证据就是,走私案的发生时间,其实不仅仅是七年,而是早在多年前就开始了,所以对比七年前和这七年间的卷宗,根本看不出走私的物品是什么。”
“这一点,薛长史和王副将都已经招供了,在你继任员外郎之前,走私案就已经开始了,你不过是接手了上一任员外郎的任务而已。那么,你当晚的口供说,你是在接任员外郎一职不久后被杨儒源顶替了身份,无疑是自露马脚。”
张游嘴唇颤抖,脸色煞白,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姜峰眯着眼,眼中寒芒闪烁:“还有一件事,张府的二十七口人,是你让王副将下手杀的吧?”
张游眼瞳收缩,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