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形象,江别时而在意时而不在意,多数时候是不在意的,因为——省事。少有的在意形象,一部分是由于面子问题,另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林聿。
女为悦已者容,江别不好好整理整理自已是怕哪天林聿被其他人勾了心神再一脚踹了他。
到时候,他老脸往哪搁。
终于轮到江别和林聿了,江别等的很不耐烦了,他头发被他挠的乱糟糟的,他示意林聿看墙上贴着的各种各样的“美照”,话里含着笑,眼睛冰冷的,一时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嘲讽。
林聿这时候一向没什么主意,江别要干什么他陪着就行了,不惹出太麻烦的事情。他都可以解决。
“我拍个头,拍回去做成表情包让人笑话吗?”
江别坐上座椅,束好安全带,抓住座椅上的两个铁质扶手。
林聿可能有什么事到现在没来,江别一下子没看到,江别的手机在上过山车的时候交给了游乐园工作人员,现在也没办法和林聿联系。
江别焦急地到处找他,回头的时候,江别旁边的位置被一个粉色头发,扎着双马尾,穿着洛丽塔裙的女生占据。
女生生就一张巴掌大的娃娃脸,她两只眼睛大大的,瞳孔是浅蓝色,应该是戴了美瞳,她两只眼里有着一种江别说不上来的光泽。
和林聿相似,又不完全相同。
这位女生的光泽是活泼的,林聿的则是没有起伏的川流。
“帅哥你好,我叫杜平蓝,可以加个微信吗?”
女生笑盈盈的,没有半分因为被江别盯了半分多钟的不适感。
正常情况下,一个孤身在外的女生被陌生男人这么看,早该大喊救命,报警去了,这女孩反而不害怕他,江别倒是觉着意外。
“对不住了,刚才在想事情,看的久了点。”
“没事,帅哥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杜平蓝前天发现前男友和前男友的前女友在他们谈恋爱时期,一直在暗通款曲,藕断丝连。
杜平蓝眼里最容不得沙子,删除男前友所有的联系方式后,她又在各平台曝光前男友的渣男行为,骂的那个渣男狗血淋头。
今天杜平蓝才缓口气出来,打算出来玩一天放松放松自已,只是没想到玩个过山车,居然遇到个这么好看的人。
杜平蓝感叹此生圆满了,还谈什么前男友,那位在这位面前提鞋都不配。
怎么会有人生的如此的好看,好看的像个瓷娃娃,一碰就要碎掉了。
这个世界分为Omega,beta,Alpha。
Omega具有生育能力,但是生理功能上比后两者弱,所以在社会里他们能承担的社会责任很少,但是大部分Omega长相极佳,级别越高的越漂亮。
以杜平蓝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位级别一定很高,可能在S级以上,可她在他身上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许是被人刻意隐藏了。
然后是Beta,没有生育能力,也没有Omega那样张扬的外表和Alpha超强的学习能力,仅仅是普通人而已。
杜平蓝作为一个处于金字塔顶层那部分Alpha,骨子里的征服欲让她控制不住想把林聿划入自已的地盘。
杜平蓝的意思江别这根老油条怎么会不知道,但他没想到,有一天他这根老油条竟然还有被人要微信号的时候。
回顾他寡淡的二十八年,怦然心动不过两次,一次给了林聿,一次给了年少不知情为何物的青春期,错误地把生理性的喜欢当做喜欢,可惜那次江别憋到毕业也没胆子说,到现在想想竟然全忘了。
“我没带手机。”
江别摊开手,两臂展开要杜平蓝看。
“哦,对了,”杜平蓝想通什么,“你的手机在工作人员那儿呢,因为我有包所以可以带进来。”
女孩儿很健谈,江别也是个话多了,两人就这么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内容乱七八糟的,女孩儿吐槽她的专业垃圾,江别也附和早知道他这个专业这么垃圾,打死他也不报。
后面又聊了一些校园里的八卦,江别把迄今没见过几面的老板,描述成周扒皮,工作机器等等,说他们压榨员工克扣奖金,拖工资。
杜平蓝被江别一张巧嘴忽悠的吓愣了。
杜平蓝嘟囔起腮帮子,“要是真像你说的找不到工作,我就回家啃老去。”
啃老,多么好的一个词。
江别每遇到一个二代,心里就痛几分,为什么他没老可啃,他在这个世界的亲人是死绝了吗?
江别问过林聿关于他家人的事情,可是林聿知道的很少,甚至于和没有差不多。江别很少在林聿面前提家人,好像赌气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一样。
江别过年从不回家,他就一个人待在家里面煮一袋速冻水饺,再调个料,等着过年的钟声响起,吃几口再去看电影,浑浑噩噩地窝在家里不出门。
后来林聿来了,江别过年有了陪他的人。
林聿父母是商业结婚,在林聿七岁时候就离了婚随后重组家庭。林聿就像个麻烦一样,两边都不愿把他接到家里住,对他态度很冷漠,除了每月银行卡上的汇款,再没有半点亲情可言。
他也没自讨没趣,跑去跟着爷爷生活。但爷爷在林聿大一去世了,也是在那天,林聿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到了三里酒吧,喝了个烂醉。
江别不喜人,甚至厌人,可这样的他能和林聿成为超越朋友的关系,本身就是件奇事。
三里酒吧的酒虽烈,可是以江别的酒量,能喝醉吗?能醉到他主动接触一个陌生人吗?
江别想想这件事的可能性,大概比地球被入侵的可能性还要低。
座位慢慢向前移动,江别的脚悬在半空,秋风里带着的凉意吹动了江别的微卷的头发。高空中,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仿佛神俯瞰着大地上的芸芸众生。
多么渺小啊。
座椅仅仅是处于准备移动阶段,人群里就有爆发的尖利的喊声。
还有人害怕地捂住眼,不让自已看地面。
过山车上到一定的坡度稳定的停下,害怕的人停止的喊叫,放松了一刻。
“啊啊啊啊啊——”
过山车猛然向下俯冲,一种无形向外的拉力宛如一只无形的手要把人拽出座椅。
过山车俯冲过后又向上,在向心力的作用下,过山车到达顶点后停了一秒,然后,在尖叫声中又滑了下去。
没几分钟,过山车就结束了,江别解开安全带,腿有点软,下来的时候差点跌倒。幸亏林聿及时扶住他,不然真要在这里选一名幸运观众对着人家磕一个了。
江别戳了戳他的腰,林聿扶着江别往杜平蓝的方向走去,平复气息后,对哭的花了妆的杜平蓝说,“还能下来吗?”
杜平蓝吓傻似的点点头,在江别的搀扶下下了台子。安顿好杜平蓝后。
江别回去取来手机,从包里掏出一瓶冰水给她。
“有朋友和你一起来吗?”
“有,她在对面,应该快来啦。”
对面的项目是大摆锤,排的人和这里看起来差不太多。按照时间,她朋友和她差不多时间排的队,是快要下来了。
“嗯,这里坐着凉快,好好休息,我去找人了。”
江别急匆匆地林聿那边,“你刚去哪里了?”
林聿不答反问,“你这是在担心我。”
江别:担心个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