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我跟七夜可能待不了多久。”
玩笑过后，白小黑与林七夜对视一眼，两人目光皆是有些复杂。
和平事务所是沧南市136守夜人小队的据点，且不说最近几天正值多事之秋，能不能安然渡过这除夕夜还犹未可知。
贸然带百里胖胖回去，可能会卷入一些不必要的危险。
“没事，七夜，你们去吧。”
百里胖胖拍了拍胸口，面上浮现一抹自得之色。
“我家族的护卫很快就到了，不用担心。”
曹渊也是冲两人点点头，紧了紧怀中的刀鞘，目中流露出些许正色。
“胖胖这边，我会看着的。”
……
白小黑和林七夜没有待太久，古神教会的目标是林七夜这位双神代理人，留在百里胖胖身边对他并没有多少好处。
今晚是除夕夜，沧南市街道上行人少了许多。
街头巷尾不见平日里忙碌的小贩，走街串巷的出租车司机也多挂起“满客”牌，独自驱车驶过那条熟悉的小道。
周围高高的商品楼，灯光似比往日多了些，那万盏灯火，却是没有属于白小黑的一盏。
林七夜偏过头，目光有些悠远，似是跨过一幢幢高楼大厦，回到了那破旧的老城区，回到了那座熟悉的旧房子。
“走吧……会有机会的。”
一片雪白自半空缓缓飘落，化在白小黑额前，带来些许凉意。
白小黑笑了笑，或许是今夜有些凉，让他面色微微有些僵硬。
“下雪了……”
轻轻伸出手，任由四周那一片片雪花飘落，融化在手心。
白小黑心神微微一动，方圆两百米范围内所有的雪花，仿佛被赋予生命。
不复那般随意飘荡，一片片六棱冰晶向着白小黑手心汇聚，越垒越高，化作一个雪球的模样。
“今年沧南市第一个雪人，是我堆的呢……”
白小黑将手中雪球轻轻放到路边树杈，如法炮制又捏了一个小一点的，随手折下两根枯枝，再点缀上几点绿叶。
“你这雪人，有些丑。”
林七夜静静看着白小黑的动作，大雪方降，那雪人与树杈接触的部分微微有些融化。
“丑无所谓，是个人就行。”
白小黑挤出一丝笑意，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小面馆。
“走，我们去为胖胖再找个保镖。”
……
“老板，来四碗清汤面。”
“啊？沈哥，都吃了两顿清汤面了。”
还未进门，便能隐约听见店内的交谈声响。
这家面馆，是这条街上为数不多仍在营业的店铺，食客寥寥，除了沈青竹四人，便只剩下两位衣着落魄的青年。
除夕夜无家可归，亦或者有家不能回，这般人并不算少。
“老板，来两碗牛肉面，大份加蛋加牛肉加肥肠。”
一进门，白小黑便扯着个嗓子，目光还刻意瞥了沈青竹一眼，随后干脆在他对面坐下。
“咕嘟……”
不知道是谁咽了下口水，声音很轻，在白小黑、林七夜等人耳中却很明显。
沈青竹三个跟班其中一人微微低下头，耳根攀上一抹红晕。
“老板，不要清汤面了，来三碗肉丝面和一碗清汤面。”
沈青竹先是面色一滞，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门外飘落的大雪，咬牙开口道。
“好嘞，几位请稍等。”
店家是一位看起来有些老态的中年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诸多痕迹，他不着痕迹看了沈青竹四人一眼。
白小黑与林七夜只是坐着，也不说话，六人面面相觑，店内一时竟安静下来。
“来，面好了。”
“谢谢老板。”
白小黑伸手端过两碗牛肉面，满满两大碗，厚实软烂的牛肉铺满整个碗口，升腾的热气混合着油香，让人食指大动。
沈青竹看了眼自已手中的清汤面，再看看白小黑与林七夜面前的加量加蛋牛肉面，不着痕迹滚了滚喉头。
“大年三十，我送各位每人一枚鸡蛋，一小块牛肉，讨个吉利。”
店家又端了一个小盆出来，手中还提着几枚卤鸡蛋。
按照顺序，先是给那两位看起来有些落魄的青年每人碗里加了一块牛肉，再送上一枚卤鸡蛋。
随后来到沈青竹他们这一桌，面色温和，悉心为每人添上一块肉，一枚卤蛋。
“新年快乐！”
白小黑愣了一下，随后眉头微挑，嘴角咧开一抹笑意。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老板。”
……
白小黑埋下头，小口小口夹着面条，似是组织了一下措辞。
“我给你介绍个活儿，一天五百，要还是不要……”
“什么活。”
“替我保护一个人。”
白小黑抬头看了一眼沈青竹，“那个人你也认识，那个小胖子。”
“对了，我只要你一个人，毕竟有一定危险性。”
似是想到了什么，白小黑补充了一句。
“行，我接了。”
“？不再考虑一下？”Σ(っ °Д °;)っ
“不需要考虑，我接了。”
沈青竹不着痕迹摸了摸裤子口袋，随后面色一肃。
“工资日结，不接受赊欠，还有，先预支我一天工资。”
“可以。”
白小黑从兜里掏出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
“胖胖在……”
“你吃完饭再过去就行，不用着急。”
沈青竹点点头，拿起桌上的钱，先是找老板每人又加了一大块牛肉，随后将剩下的钱一股脑塞给其中一个跟班。
埋头风卷残云，没几口便消灭掉眼前的清汤牛肉面，连面汤都是喝了个干干净净。
伴随着一阵寒风，沈青竹消失在夜色中。
“说实话，我喜欢同沈青竹这般人打交道。”
白小黑笑了笑，瞥了一眼店门口露出一截的小尾巴，低头继续吃面。
“赶紧吃完，回事务所了，待会还有事呢。”
……
“哦，被发现了吗？”
沧南市下水道一处位置，一名身披暗色斗篷的身影轻轻推了推鼻间的眼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如此，那就去见见老熟人吧。”
一边喃喃，这道身影缓缓消失在原地，这片本不该出现在下水道的高精实验室再次陷入了沉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