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是因为他还未成年,也没有对时瑜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时瑾咬了咬唇,心中既愤怒又无奈,眼神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她握紧了拳头,压抑住内心的情绪。
李朝上一次喝完酒在狐朋狗友的怂恿下就能找人抓走时瑜,那下一次呢?
他还未成年,连法律都对他束手无策,这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江砚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而稳重:“我告诉你这些,是想提醒你小心一点,也让阿姨注意安全。你们出门尽量别落单,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他的语气认真而温柔,仿佛一股温暖的力量渗透进时瑾心底,稍稍缓解了她心中的不安。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他,目光坚定而感激,“谢谢你,江砚。我会注意的,实在是,除了谢谢,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江砚微微一笑,“我说过的,我们之间不用谢,好朋友嘛!”
两人继续沿着校园小道缓缓走着,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脸上,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时瑾的心情却依然沉重。李朝的阴影在她心头挥之不去,仿佛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潜伏在暗处,随时可能窜出来,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新一轮的折磨。
“江砚,”她轻声开口,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他会不会……再来找我妈?”
江砚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开口,“说不准,但可能性不大。毕竟,你妈妈是大人,我觉得你和时瑜才是要多加小心。
时瑾垂下眼帘,这种被动等待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可除了小心谨慎外,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江砚忽然转过身,定定地望着她,眼神带着坚定与柔和,“时瑾,别害怕,以后我送你回家。”
时瑾愣了愣,喉头微微发紧,她何德何能会得到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已着想,甚至帮助都不求回报的好朋友。
“那,怎么好意思?这样你会耽搁你的时间,而且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没事,你家也不远,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只有时瑾知道,如果每天晚上下自习后江砚先送自已回家,他就赶不上回去的末班车了。
“可是,你就赶不上回去的公交车了……”
“没事,大不了打车呗,反正也不远。或者我骑自行车吧!”想到这里江砚突然跃跃欲试起来。
以前在宁城上学的时候,江砚上下学都是骑自行车,那边处于平原地区,道路宽阔平坦,骑车上下学司空见惯。
自从来了江城以后,爷爷不让他骑车,觉得危险,再加上江城三中到家里这段路并没有专门的自行车道,江砚也就听爷爷的歇了骑车上下学的心思。
时瑾也想到了这方面,“骑车啊,还是算了吧,太危险了。”
江砚耸耸肩,“我爷爷也不同意我骑车,那还是打车吧,挺近的。”
“你得让我给你报销车费啊!”时瑾认真道,“都是因为我你才有打车这笔支出的。”
“你把我当什么人呢?”江砚有些不高兴,时瑾有些时候特别较真,就像现在一样。
时瑾觑了一眼江砚的脸色,自知自已说的话有点伤人了,于是她改了口风,“那以后我请你吃中午饭。”
江砚皱着眉头还想反驳,时瑾连忙道,“你再拒绝,我自已回去好了。”
“行吧!”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江砚也只得妥协,“走吧,送你回家。”
身旁人来人往的学生逐渐散去,夕阳也一点点滑落地平线。夜幕悄悄降临,冷风带着深秋的寒意掠过,吹动了她的发丝。
他们并肩走出校门,走街串巷最后来到时瑾家楼下,江砚停下脚步,低声说道:“记住,遇到事情,千万不要逞强。”
时瑾轻轻点了点头,内心的感激一时难以言表,她勉强压住自已涌上心头的情绪,尽量让语气轻松些,“你放心吧!”
回到家时,时瑾才推开门,便看到杜玉兰坐在沙发上发呆,面色苍白而怔然。她的手无力地垂在膝上,像是失了魂一般,。
“妈?”时瑾轻轻叫了一声,声音里透着隐隐的担忧。
杜玉兰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望向她,眼神里满是惊恐与不安,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开口。
“妈,出什么事了?”时瑾的心猛地一沉,迅速走到她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
杜玉兰僵硬地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才艰难地开口,“今天……李朝又来了,还带着他妈……去公司闹了一通。”
时瑾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们又想干什么?”
杜玉兰垂下头,“他们在公司大吵大闹,说我丧尽天良不仁不义,还说我要害得他们家破人亡……若不是李朝他爸帮忙撑着,这公司早就垮了……如今竟然这样对他们。”
时瑾攥紧了拳头,心中的愤怒不已,她努力平复心绪,压低了声音道:“妈,别理他们,我们没有亏欠他们什么。他们只是在找借口,为他们的恶行开脱。”
杜玉兰眼中闪过一丝惭愧,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可是时瑾,妈妈是不是真的做得太绝情了,毕竟你爸和他曾经是……朋友啊。”
时瑾想到李智勇的所作所为,如果妈妈没有发现,任由他继续发展下去,可能背上债务无家可归的就是她们娘仨了,她冷冷地说道:“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杜玉兰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挣扎,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地叹了口气,像心头积压了千斤重担似的。
“小瑾,今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杜玉兰斟酌着措辞,缓缓道:“今天我原本以为他们母子俩闹完就过去了,谁知道我出门去办事的时候,被李朝拿着刀尾随了。”
时瑾听到这里脸都白了,“你没事吧?她仔仔细细观察了妈妈,发现她并没有任何不妥这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