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车子在一片寂静荒凉的郊区停下,仓库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远处,警车的红蓝灯光闪烁,将仓库映得冷冷清清,像是一个冰冷无情的巨兽,静默地伫立在夜幕下。
江砚的表哥谢文钦带着几名警员已经在仓库外围布下了包围圈,等待着最佳的行动时机。
时瑾跟随着江砚走下车,寒冷的夜风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她却毫不在意。她的视线紧盯着前方的仓库,双手握拳,指尖嵌入掌心,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冲出胸膛。她知道此刻的自已不能慌,不能有丝毫动摇,否则会影响到整个行动。
杜玉兰的车几乎和时瑾同时到达, 她匆匆下车往这边走,手里还提了个小箱子。
“妈?你这是……”时瑾疑惑地看着杜玉兰手里的箱子。
“对方要求我必须拿五百万,否则就撕票。”杜玉兰眼眶红红的。
“咱家哪来的这么多现金?”时瑾皱眉,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时瑾知道,公司顶破天能拿出五十万。不知道妈妈从哪儿弄了这四百五十万出来。
杜玉兰还没回答,就在这时,谢文钦低声交代行动计划:“仓库外有两个人,我们会先控制住他们,再趁机突入内部。你们在外面等候,尽量保持冷静,确保自身安全。”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目光扫过时瑾,微微点头示意。
夜风寒冷如刀,掠过耳畔的呼啸声如同战鼓般在时瑾的心头回荡。她屏住呼吸,眼神紧盯着仓库那扇半掩的铁门。
远处,警员们已悄然靠近,周围静谧得几乎听得见他们的脚步声在夜色中轻轻回荡。
几秒钟后,突然传来短促的一声响动,那两人被迅速制服,谢文钦朝众人比了个手势,示意突入的时机已经成熟。
江砚回头对时瑾轻轻点头,眼神中带着坚定和安慰:“放心,我们很快就能把他救出来。”
仓库门被警员们悄然推开,黑暗中,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压抑气息。
时瑾跟在江砚身后,脚步轻而小心,几乎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逐渐适应,模糊地看到仓库里堆满了废弃的箱子和杂物,地面上散落着凌乱的纸片,显得杂乱无章。
就在这时,隐约传来一丝细微的哭泣声,破碎而颤抖。时瑾的心猛然一紧,几乎失去理智地想冲过去,但被江砚一把拉住。他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冷静。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镇定下来,听从指挥。
那哭泣声从仓库深处传来,透着无助与恐惧。时瑾认得出来,那是时瑜的声音,她的心如刀绞般疼痛,喉咙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警员们分成几队悄然前进,围绕着声源逐步靠近,步步逼近那个藏着时瑜的角落。
时瑾眼中闪烁的泪光在灯光下微微颤动,深吸一口气,她努力稳住呼吸,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定前方的时瑜。他被绑在椅子上,瘦小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无比脆弱,微微颤抖着,泪痕未干的小脸上满是恐惧和无助。她的心如被刀割,恨不得立刻飞奔过去将他抱紧,但理智压制着她,让她冷静地等待着行动的展开。
灯光亮起的瞬间,李朝的神情被刺得一怔,他看到最末尾提着箱子的杜玉兰,神情疯狂。
“钱带来了吗?”
杜玉兰这才发现,绑架时瑜的人,居然是李智勇那个正在上初三的儿子。
“啪”一声,杜玉兰手里的箱子掉到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那个年轻的男孩,怎么会是他呢?
李朝虽然贪玩了一点,但是在她面前总是嘴巴很甜,也很有礼貌。跟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样子判若两人。
李朝没想到他们会来得那么快,他离着时瑜还有一段距离。当他拿着手里的铁棍,看到涌入的警员,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几乎是一瞬间,李朝就被扑上去的两个警员缴了械并制服了。他的双手被反剪着背到身后拷上了。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拍到了李朝的脸上。
“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我的小瑜?”杜玉兰厉声问道。
“哈哈哈…”李朝狠狠地瞪她,笑得癫狂,“你说的对得起,就是亲手把我爸送进监狱,落井下石让我们倾家荡产,我和我妈无家可归吗?”
“那你知道你爸侵吞了我们多少财产吗?都是你爸自作自受,我给过他机会的,可是他连承认都不愿意,我只有拿起法律武器,维护我们自已的权益了。”杜玉兰耐着性子向他解释。
可李朝哪里听得进去,他只知道自已的生活因为杜玉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哈哈哈……”李朝还想说什么,被两个警员迅速带出去了。
这一刻,仓库终于安静下来,只有微微回荡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时瑾再也忍不住,奔向时瑜,跪在他身旁,伸手轻轻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眼中噙着泪光,柔声唤道:“时瑜,姐姐来了,别怕,已经没事了。”
时瑜抬起头,迷茫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哽咽着扑进她怀里,像个小小的受伤动物般,轻声啜泣,慢慢的变成嚎啕大哭,双手紧紧抱住她不肯松开。时瑾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依旧温柔地安慰:“好了,都过去了,姐姐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的怀抱像一片安宁的港湾,时瑜哭了好久终于平静下来,依偎在她怀中,眼神逐渐恢复了些许安全感。
杜玉兰也动情地跑过来,伸出双臂抱住了自已的一对儿女,颇有种劫后余生庆幸的感觉。
当杜玉兰抱着时瑜走出仓库时,夜已深沉。寒意在空气中弥漫,像一种刺骨的提醒,让一切刚刚发生的恐怖更加真实。时瑜脸上带着一丝苍白,眼神中还未完全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江砚静静地站在仓库外等候,看到他们出来,快步走上前来,眼中带着温柔而坚定的关切。他轻轻拍了拍时瑜的肩膀,弯下腰,温柔地说道:“小家伙,吓坏了吧?没事了哦!”
时瑜轻轻点了点头,嗓音沙哑:“嗯。”他捏紧了妈妈的衣襟。
警笛响起来,谢文钦他们的车子要开走了,时瑾赶紧跑过去。
“谢谢你们,今天要不是你们,我弟弟不知道会怎么样。”时瑾深深地朝警车上的几个人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