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麒,还有罗姝玉在警局做完笔录后,我一反常态地抬步就走,而是坐在原地留了下来。
罗姝玉看起来丝毫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当任释说完可以走之后罗姝玉便迫不及待地抬步离开,一刻钟也不想多待。
路麒见我不走,拉了我一把,我对他摇了摇头。
任释原本和另外一个看起来格外年轻的警员整理文件,见我不走,任释有些诧异,不过和我对视了一眼,说:“南宫筝,你单独留下来吧,我还有话要问你。”
有的时候我的确讨厌任释可以读出我内心的想法这件事。
不过也的确比我主动开口要更好。
路麒见此,便冲我摆了摆手,也出去了。
那位年轻警员把笔打开,正准备记录,任释却对他摆了摆手:“单独问她,阿童你先走吧。”
阿童:?
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吗?
不过阿童又回想了一下最近局里的风言风语……
阿童盖上笔帽,对任释颔首,又对我点了点头:“不打扰二位了!”
任释:“……”
我:“……”
阿童还很贴心地关上了门。
随着门啪嗒一声,我起身去把门给反锁了,又回到了座位上。
“你对我有什么话要说吗?”任释稍稍抬起眉眼来,对我扬起一抹笑容,看起来亲切又自然,好像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说:“请问任警官,那个匿名电话是怎么打给你们的?”
任释抬了抬眉毛:“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你会直接命令我回答你的问题呢。”
“……”
对这种言论不做出任何评价。
“那个匿名电话是我接的,事实上,只是对外宣称是匿名电话,溯其本源是可以查到的。”任释说着话时依旧在对我笑,看得人无缘无故心里还颇为烦躁,“不过,我没有义务告知你,这是属于他人的隐私。”
我又说:“也许那个匿名电话是和你要抓的人一体的。”
“那也是黑吃黑,对于我们而言是颇为有利的存在。如果不是,那也是一名热心且正直善良的市民。”任释对我点点头,说。
还挺滴水不漏的。
“这个不能回答,那么请问任警官,”我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我觉得你从一开始见到我就似乎对我有什么敌意,能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任释一顿,笑容的弧度下降了一二,说:“这只是你的主观判断吧,我没有讨厌你。”
“撒谎啊。”我托腮,看向任释,盯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瞳,道。
任释依旧笑着对我说:“我没有说谎,我没必要骗你吧,南宫女士。”
“行。”我说。
任释一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似乎有些讶然我没有纠结这个话题。
“那我再换一个话题吧。”我看着任释,一字一句,“是不是一直都有人打电话过来举报南宫家,但是你们的上层从来就没有批准过呢。”
“……”
绝对的寂静。
我看着任释呼吸乱了一个节拍,随后任释继续说:“南宫女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也是南宫家的人吧?也许这件事你会比我更清楚也说不定。”
“我只是想坦诚一点。”我说,“毕竟我可没有把我当成过南宫家的人。”
任释极快地闭了一下眼睛,随后又睁开,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了:“南宫女士,那毕竟是你的家,和家里的关系还是不要闹得太僵比较好。”
“你好像看起来很不乐意讨论南宫家,任警官,我能请问这是为什么吗?”我又说,根本不给任释喘息的空间。
“你到底想问我什么。”任释的笑容似乎有些坍塌了,但他还在坚持着。
果然猜得不错,他有点讨厌我的原因和南宫家是有关系的。
不过,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想问的任警官你也不告诉我。”
任释额头上的青筋用力地跳了跳:“……”
那你倒是问点他能回答的啊!自已问的什么问题自已心里没点数吗?!
我说:“任警官,我给那位‘杜姐’下了点药。”
“什么药?”任释皱眉,看着我,似乎有些心惊胆战的。
我说:“可能用正常方法检测不出来。”
“……”任释盯着我,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后,他的笑容彻底崩塌,“……你在威胁我吗,南宫筝?”
我语气平静:“这应该算不上威胁。毕竟她是死是活我不关心,是她先招惹我的。”
“我以为你只是冷漠无情了一点,没想到还挺睚眦必报的。”任释眯了眯眼,对我的厌恶之情一览无余,“南宫筝,你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恶劣的一个人吗?”
我没回答他,只是说:“任警官想怎么选?”
“你这种人实在是卑鄙无耻。”任释冷冷地说道。
我照盘全收,对他点头:“我知道。”
我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更让任释生气了,他腾地站了起来,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深呼吸了好几次。
几轮深呼吸下来,任释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坐了下来。
“第一个问题。”任释语气没有什么情感,说,“那个匿名电话是一个虚假号码,不过我们根据信号锁定到了一处地点——A大。”
我点点头。
还和A大扯上联系了?果然这学校不是个令人省心的。
“第二个问题。”任释语气一冷,“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无可奉告。”
个人私事,猜到了,不然怎么整个局子就他对我每次都是格外虚伪地笑。
“第三个问题。”任释深呼吸,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南宫筝,这两个水都很深,我劝你不要冲动行事。”
虽然我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但是我对他脑补的内容也不感兴趣,说:“第三个问题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了。”
任释咬了咬牙:“……是。”
“……”我垂眸,说,“都有罪,是不是?”
“……”
任释盯着我,半晌,说:“南宫筝,你真的活该被其他人讨厌。”
我没回答他,只是看着他。
良久,任释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