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孝华手烫到似的一缩:“帮啥忙?”
当院长,最起码得有风险意识。
能拿的才拿。
不能拿的,坚决不拿!
“冯院长,我叫宋暖暖,我哥是您医院的病人宋毅,我想请您关照他!”
冯孝华猛的想起,他上门收缴宋毅医药费的事,一张老脸红透了。
就算宋暖暖不说,他也会多关注宋毅。
冯孝华一口应下。
“没问题!”
宋暖暖又笑着问道:“冯院长,我以后上山采药,你们医院能回收不?”
青峰山上,遍地都是药材。
她刚好都认识。
如果能抱上冯孝华的大腿,啧啧,卖药挣钱不就分分钟的事?
“这事…不好办啊。”冯孝华一脸为难。
计划经济时代,不允许私下买卖。
这点风险意识他还是有的。
“我们生产队采了药材卖给医院,公对公。”宋暖暖笑了笑。
“行!”冯孝华一口应下,又掏出一叠纸票子粮票啥的塞给宋暖暖:“这人参太贵重,我不能白拿。”
不然,他真成了欺负孤儿寡母的小人。
宋暖暖拗不过,只好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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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宋暖暖马不停蹄赶到供销社。
买了三十斤大米、十斤白面,十斤豆油,三包粗盐,又割了五斤猪肉、猪排。
还买了香皂、暖水瓶。
马上进入深秋,早晚温差大,宋暖暖想着柳如英体弱畏寒,给她买了时下流行的薄花棉袄、薄棉裤。
也给自已买了秋衣。
又去了零食柜台,买了大白兔糖、两瓶桔子罐头,还有叫炉果的零嘴儿,油纸包着的蛋糕。
最后,买了十只鸡仔、鸭仔,两只小白兔。
东西堆放一起。
摞成了小山。
供销社经理笑的合不拢嘴,赶紧找来一辆牛车免费送宋暖暖回家。
回到队里,刚好赶上下工。
大伙儿看着堆满牛车的物资惊呆了。
宋暖暖瞒了百年人参的事,只说是冯院长给她的谢礼。
大伙儿竖起大拇指:“暖暖真能干,冯院长送了她这么多东西,宋妈苦了半辈子,也算享了闺女的福!”
宋老太冷哼:“都是些不值钱的,咱大成家里啥好烟好酒都有!”
“宋老太,这几天你咋退膘啦?大成给你好烟好酒了吗?”四蛮娘惊呼一声。
“你、我…”
自从没了柳如英,她饿的前胸贴后背。
找其他崽媳,都是推诿。
她能不瘦吗?
可饿死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啊,宋老太扯着脖子,还想怼回去。
宋老大死活拦住了:“亲娘啊,您再胡说,大成也要去吃牢饭啦!”
宋老太吓的脖子一缩,怂了。
……
搬完东西,宋暖暖给大伙儿发大白兔糖。
一人一个!
人人有份!
宋老太摊开手掌。
宋暖暖给别人发一个糖,怎么着也得给她发两个吧?
宋暖暖近了!
更近了!
径直越过宋老太,给四蛮娘发了两个糖!
四蛮娘嘴角咧到了后脑勺。
她就知道。
她在宋暖暖心里,是与众不同的。
以往,宋暖暖啥好吃的都给她,现在呢,连颗糖也不给她?宋老太越想越气,伸手就去抢桔子罐头。
“老黄!”
宋暖暖一声暴喝,老黄狂吠着扑向宋老太。
宋老太吓的拔腿就跑:“救命啊--”
大伙儿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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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散去,宋妈忙着去建鸡鸭围栏。
嗐,有闺女真好!
想她所想。
有了这些仔鸡仔鸭,她不下地干活,也有事做了。
老黄逮着两只小兔兔,在院里玩‘猫捉老鼠’。
宋暖暖在灶房里忙活着,她找来一些干枯的松针叶,点燃了,扔进灶膛。
嘭,火苗一下蹿起老高。
再添上两根大柴。
火势越烧越旺。
宋暖暖把淘好的米锅放在灶膛上。
开始备菜。
她飞快的洗好姜、葱和蒜,切成姜片,葱段,又把蒜拍碎。
洗白菜,剁排骨……
穿书前,她是军医,拉练演习,学医考证,完成作战任务。
每天风风火火,卷卷卷!
现在呢。
她小日子别提多美!
红烧排骨、醋溜白菜一上桌,宋暖暖猛吸了口香气,浓郁的肉香味瞬间充斥着她的鼻腔。
宋暖暖嘴角微扬,大喊:“妈,吃饭啦!”
……
母女俩吃完晚饭。
突然听到有人在哭喊:“快来救命啊,三奶奶喝农药啦!”
大伙儿听到呼救声,齐刷刷往三奶奶家跑。
柏成叔挑着粪桶去浇菜。
嘭的一声,放下粪桶也跑去帮忙了。
宋暖暖舀起一大勺粪就跑。
四蛮娘跟在宋暖暖后头,一脸震惊喊:“宋暖暖,大粪臭死了,你偷它干啥?嗐,你要真喜欢,回头我送你一桶!”
宋暖暖:“……”
大伙儿赶到三奶奶家。
三奶奶嘴里吐着白沫,已经被抬上牛车,奄奄一息的样子看得大伙儿眼睛都红了。
昨天还一起说说笑笑。
今天,就要天人永别。
谁看了心里不难受?
眼看牛车要走,宋暖暖大步冲上前,话也不说,掰开三奶奶的嘴,拿起粪勺就灌。
咕噜咕噜……
一大勺粪灌下去,浓烈的屎臭味冲天而起。
众人:“……”
三奶奶就吊着一口气。
这一大勺屎灌下去,铁定狗屁。
柳如英吓的脸都白了:“暖暖,你干啥?”
宋暖暖还没说话,就听到宋老太尖着嗓子喊:“宋暖暖想杀了三奶奶!”
四蛮娘抖着声:“不,不是的,三奶奶中邪了,暖暖也中邪了!”
宋暖暖和三奶奶无冤无仇的,怎会杀她?
反倒宋老太疯狗似的。
一有机会就撕咬宋暖暖!
其他人纷纷附和四蛮娘。
宋老太气的大叫:“你们包庇宋暖暖杀人,也要蹲篱笆子的!”
四蛮娘跳起脚骂:“你放屁!”
宋老太冷哼:“不信?你们看看三奶奶还有气不?”
话音刚落,三奶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骨碌爬起来。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
她双手撑在牛车边沿,张开臭哄哄的嘴。
“yue--”
地上吐了一滩,浓郁的屎臭味、刺鼻的农药味,呛的大伙儿跟着。
“yue---”
隔夜饭、苦胆水…
也跟着吐了一地!
三奶奶吐完,头歪在一旁,伸出颤巍巍的手,喊:“水,水,给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