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人身形异常高大,几乎比夏宇天高出一个头,暗金色的蝉翼在他背后微微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声,如同某种奇特的乐器在低吟浅唱。他每走一步,地面都似乎微微震动,彰显着他的力量。
他暗金色的蝉翼并非完全展开,而是如同收拢的羽扇,半遮半掩地覆盖在他的背部,偶尔透出一丝金属般的光泽,令人不敢直视。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夏宇天一行人,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每一个人,仿佛要将他们的一切都看穿。
他面容冷峻,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刻一般,没有一丝表情,只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更增添了几分威慑力。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金属摩擦一般刺耳:「欢迎来到极乐道天。」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夏宇天身上,嘴角的冷笑更深了几分,「你们可以叫我蝉妖。」
他身后的几人也纷纷停下脚步,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整齐划一地站在他的身后。这些人形态各异,有的身材矮胖,腹部鼓胀如蝉蛹,仿佛随时都会破裂开来;有的瘦骨嶙峋,四肢细长如蝉腿,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倒;有的面容苍白,头顶生着两根细长的触须,微微颤动,如同在探测周围的环境。他们的肤色也各不相同,有的呈现出土黄色,如同泥土一般;有的呈现出青绿色,如同树叶一般;有的则呈现出灰白色,如同石块一般。
尽管形态各异,但他们身上都残留着明显的蝉的特征,比如薄而透明的蝉翼,在背后微微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坚硬的甲壳,覆盖在他们的身体上,如同盔甲一般;还有那细长的触须,在空中微微摆动,如同探测器一般。无一例外,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仿佛是蝉蜕混合着泥土的腥气,令人闻之欲呕。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只有那微微扇动的蝉翼和微微颤动的触须,显示着他们还活着。他们看向夏宇天一行人的眼神,充满了冷漠和敌意,仿佛在看待一群猎物。
夏宇天听到此人自称「蝉妖」,心中一凛。虽然看不清对方的修为,但联系到漫天飞舞的流年逆蝉,恐怕此人绝非等闲之辈。难道真是化蝉为人,化蝉为妖?这倒与衍神化妖有些相似。他暗自提高警惕,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
雷云翔望着这些形态各异的蝉人,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这些家伙……我从未见过,父亲究竟从哪里找来的这些怪物……」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些蝉人的来历,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阴九幽不耐烦地打断雷云翔的自言自语,尖声道:「少废话!不是说‘抢道’嘛?还不赶紧打一场!」 他周身寒气涌动,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令人意外的是,夏剑涛竟然附和了阴九幽的话,他冷笑着说道:「玄冰宗的朋友说得对,速战速决吧!」 他看向蝉妖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渴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果实。这诡异的联系让雷云翔更加不安,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夏宇天敏锐地捕捉到夏剑涛的异常,他附和阴九幽的举动,显得突兀而怪异。这两人之间,何时有了如此默契?夏剑涛看向蝉妖的眼神,也令夏宇天感到一丝不安,那眼神中,除了贪婪,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难道,夏剑涛与这些蝉妖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为首的蝉妖见状,发出一声轻笑:「两位的情绪,似乎有些高涨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血屠此刻也察觉到了异样,一股莫名的亢奋感在他体内涌动,催促着他加入战斗,但他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将这股冲动压制了下去。
阴九幽和夏剑涛像是突然从某种状态中惊醒,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
「看来,两位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状态。」蝉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那么就我们进入正题吧,玩个游戏如何?」
蝉妖笑声戛然而止,眼神变得冰冷而残酷:「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血祭’。」它伸出细长的手指,指向天空密密麻麻的流年逆蝉,「这些流年逆蝉,并非普通的虫子,它们是以吸食生灵的精血为生。而地面上的红点,则是它们产下的卵。」
蝉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在一个时辰内,尽可能多地杀死被逆蝉寄生的人。被寄生的人,身上会出现红色的斑点,随着时间的推移,斑点会逐渐扩大,最终爆裂开来,化为新的逆蝉。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彻底转化之前,将他们杀死。」
「当然,」蝉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森恐怖,「如果你们不想被寄生,就只能自相残杀,抢夺彼此身上的‘净化’之物。这‘净化’之物,可以暂时驱散逆蝉,但数量有限,只有最强者才能获得。」 蝉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散发着淡淡白光的石头,「这就是‘净化’之石,它会指引你们找到其他的‘净化’之物,同时也是你们最终的胜利的象征。谁能在一个时辰后,持有最多的‘净化’之石,谁就是这场游戏的胜者。」
「现在,游戏开始!」 蝉妖话音刚落,便将手中的「净化」之石抛向空中。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落在了远处的树林中。
随着蝉妖的一声令下,无数流年逆蝉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向众人。与此同时,地面上的红色卵也开始孵化,一只只细小的逆蝉破壳而出,朝着众人飞扑而来。
夏宇天心中一沉,他知道,一场残酷的杀戮游戏,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