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林东阳的生意也在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这一天,突然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指明要交给穆泽洋。
信是广南县一个叫秦新的人写来的。在信中,秦新表达了深深的感激之情。他表示,多亏穆泽洋的帮助,自已才能考中童生。同时,由于家中祖父生病,他无法亲自前来感谢,请求谅解。从这封信中,大家都能感受到秦新强烈的感激之情,纷纷询问考试中穆泽洋是如何帮助他的。
毕竟,林冬明、林墨轩和穆泽阳三人一直在一起行动,只有在考场上才会分开。在考场上,任何多余的举动都会被视为作弊,从而被取消考试资格。因此,大家从进入考场的那一刻起就谨言慎行,生怕一句话就被赶出考场。
穆泽洋笑着说:“这都多亏了东阳哥的油布。”原来,林东阳给他们准备的油布既轻便又易于携带。他要求大家都多带一些,以防万一。毕竟,油布方便携带,可以保万全。
考试时,穆泽洋号房的对面那个学子特别倒霉。号房多处漏雨的地方,偏偏最多的漏在了桌子上,而号房的桌子是不允许轻易移动的。桌子本身已经陈旧不堪,经过雨水的长时间浸泡,整个桌子都含满了水分。如果把纸张铺上去,纸立刻就会湿透,根本无法考试答卷。而考试分发的纸张是有限的,更是不能浪费。
第二天早上起来,穆泽洋看到对面号房的考生已经把外衣脱了下来,包上考试用的纸张,靠在号房的一个小小角落里。他面目呆滞,一种深深的绝望弥漫在他的周围。在这个区域内,穆泽洋所见范围,也只有他是最惨的。看到这个学子身上打着补丁的长衫,穆泽洋联想到自已,知道对方也是一个农家子弟,能出来考童生相当不容易,不禁心生同情。
所以,当知府等人巡查时,穆泽洋提早站在桌子后面鞠躬等待。知府等人走到他的号房前,看见他这副状态,便知道他有话要说。知府不由得停下脚步,又对他的号房观察了一下,对他的油布颇感兴趣,毕竟以前从未见过此物,这种油布轻薄,色泽微绿,细看竞有一种淡雅的感觉,在那古老而庄严的科举考场之中,,令众人纷纷侧目,细细端详,仿佛每一缕纤维都蕴含着不凡的故事。知府大人见穆泽洋以那油布将考桌上的物件一一遮掩,心中不禁暗暗赞许,遂轻轻颔首,声音温和如春风拂过湖面:“免礼吧。”
穆泽洋,这位年轻的考生,直至知府大人的话语如晨钟暮鼓般在考场内回荡,才缓缓直起身躯,目光清澈,对着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恭敬说道:“大人,对面号房的考生因雨水浸透了书桌,已无法安放纸墨。我随身携带了多余的油布,愿赠予他,以解其困,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那遥远的对面号房。只见那位考生已挺直腰杆,却未言语,只是眼眶微红,似有泪光闪烁,默默承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注。恰在此时,一滴、两滴雨水自号房顶棚落下,溅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命运的低语。
知府轻抚长髯,与身旁的另一位大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位大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带深意:“这位学子须知,今日之大雨,非独对面学子之不幸,考场内外,又有几人能幸免?”
穆泽洋闻言,神色坚定,道:“学生所见所感,唯对面学子之书桌实难承载纸墨之重。且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而我辈读书人,更应心怀慈悲,感同身受。望大人慈悲为怀,予以成全。”
知府大人与那位大人再次对视,目光在两位考生间来回游移,似乎在衡量着什么。终于,那位大人沉吟片刻,颔首应允:“既是如此,此事便依你之意。来人,将油布展开,仔细查验,若无异状,便赠予对面考生;若有不妥,则按规矩行事。”
穆泽洋闻言,只是轻轻一鞠躬,随即转身从简陋的床铺上取下一块油布,递予身旁等候的士兵,轻声说道:“此布甚大,足以覆盖书桌,余下部分亦可为学子御寒。”士兵接过油布,缓缓展开,其色泽温润,质地优良,引得在场众人连连点头。两位大人上前,细细审视一番,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士兵将油布送至对面号房。
那位学子接过油布,感激涕零,先是向各位大人深深鞠躬致谢,复又转向穆泽洋,以同样的礼仪表达谢意,随后开始裁剪油纸,开始准备考试。知府大人与那位大人见状,相视一笑,缓缓步出考场。穆泽洋则鞠躬礼送。
对面号房内,那位学子正如穆泽洋所言,裁下一块油布铺于桌上,余下部分则紧紧包裹住自已瘦弱的身躯,以抵御一夜风雨带来的寒意。毕竟,在这漫长而艰难的夜晚,他的身体已不堪重负,急需一丝温暖来慰藉。
与此同时,穆泽洋已沉浸于答题之中,每一笔都凝聚着他对学问的热爱与执着。待至答题完毕,他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无误后,方才起身交卷,从容离去,未曾再与那位受助的学子相见。
穆泽洋的举动,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在这戒备森严的考场之中,任何多余的举动都可能被视为作弊,从而断送前程,甚至被剥夺终身参考的资格。而他,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赠物予人,其胆识与胸襟,着实令人钦佩。
听了此事经过,林家众人,自然也纷纷表示敬佩,当然也有人如林逸风等表示担忧,认为穆泽洋过于冲动,然而,林东阳对此却未置一词。在他看来,每个人的选择,皆由其心性所决定,外人无法干涉,更无法替代。
正如穆泽洋今日之举,虽冒险,却出自本心,他人无法评判,更无权指责。每个人,都只能为自已的行为选择负责,而这份责任,正是成长的代价,也是成熟的标志。林东明高声赞叹道:“泽洋哥真是仗义,乃我辈楷模!”话音刚落,林东阳便一巴掌拍在他的脑后,林东明连忙低头认错。
与此同时,林东阳让穆泽洋快些给秦新回信,并准备了一些礼物,随后派人送走。这段小插曲过后,大家又各自忙碌起来。
某日,林东阳正在阳光下晾晒小肉干,突然听到院门处有人呼喊:“东阳,快来!有位道长来了,需要你来处理。”林东阳好奇地走过去,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兄弟们已能独当一面,何事还需他亲自处理?
来到门口,他看见棚子里坐着一位道长,桌上摆放着一颗人参,林二赖子和道长对面而坐。林二赖子看到林东阳,站起来向他招手。林东阳走过去,先看了看桌上的人参,目测至少有四五十年份,价值不菲。他不明白为何人参会放在桌上。
林二赖子解释道:“这位道长想在咱们这里卖人参,我说不收,让他自已拿到镇上去卖,可他不同意。他说自已手里存不住钱,只要有钱就会全部丢失,想把人参卖给咱们,让咱们帮他买些东西。这事我做不了主,你看看吧。”
林东阳一听,来了兴趣,心想: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他问道长:“您在哪里修行?”道长回答:“我在天阳观修行,距离此地极远。我是听李家村附近的村民说起林家铺子的事情,特意来这里卖人参的。”
说起李家村附近的村民来林家铺子卖东西的事,还要从李大哥说起。那时,林家铺子同意李大哥往铺子里送猎物。于是,李大哥家附近的村民也开始挑着担子来林家铺子卖猎物或送货。由于路途遥远,他们甚至半夜出发,到林家铺子时已是傍晚,所有时间都耗在了路上。
林东阳便安排兄弟们接待这些人。虽然收的货物价格比别人低,但会收留他们住一晚,还准备晚饭和第二天的干粮。有时,这些村民会请求兄弟们把换得的铜钱换成粮食或油盐等物品。
林东阳便按进价卖给他们。这样算下来,村民卖给林东阳的货物价格并不低,毕竟他们要拿着铜钱去别的粮店买,价格肯定不如林东阳给的进货价。而且,他们还赚了两顿饭和一宿住宿,钱都省下了。
这消息传出后,李大哥家那边的村民便不辞辛劳地来林家铺子贩卖货物。
而林二赖子,因为春耕又要开始,不想干活,便跑到林东阳这里,说什么也不走了。林二赖子脸皮极厚,只要不是动手赶他走,就算言语驱逐也赶不走。他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只是偷奸耍滑、不干农活,时常哄骗小孩的东西吃,因此被村民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