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林四叔来到了林家。他一脸愁容,向林东阳诉说着对林东明的期望与无奈:“东阳啊,东明从小就聪明,我是很想让他去读书的。但是家里实在是负担不起啊。”林东阳知道林四叔的意思,毕竟林四叔家人口也是比较多,很难让其他人也同意,在古代,读书是需要全家齐心协力,才能读得起的,林四叔自已可以吃苦,但是他也不能强迫家里人和他一起吃苦。供林东明读书。
林东阳听后,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四叔,要不我今天跟你先回林家村,跟大爷爷商量一下,然后咱们再做决定。”林四叔听了之后,点点头,心中暗自思量:要是东阳能出面的话,说不定还有希望。
于是,林东阳跟林老爷子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林四叔朝林家村走去。两人一路交谈,不知不觉间已走了大半路程。忽然,他们发现路旁边躺着一个人,急忙过去把人扶了起来。一看,原来是林墨轩。
林墨轩是林东阳儿时的玩伴,但自从长大后,他就很少和林东阳玩了。因为他被父亲关在家里,天天都读书。看到林墨轩躺在道边,林东阳非常奇怪,连忙掐他的人中。墨轩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林东阳一眼,虚弱地说:“你别掐了,快把我掐死了。”
林东阳不高兴地说:“我救了你,你还这样跟我说话。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躺在道边了?”林墨轩解释道:“我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太热了,我走了一会儿,忽然之间又晕倒了,可能是中暑吧。”
林东阳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是出来办什么事吗?”林墨轩看了林东阳一眼,欲言又止。林东阳看出他有心事,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和四叔搀扶着林墨轩,慢慢地往林家村走去。
走了一会儿,林墨轩突然开口说道:“我爹不停的让我读书读书,我实在是太难受了。这段时间读得我头疼,所以我就偷跑了出来。”林东阳默默地点头,表示理解。林墨轩继续说:“我不是不爱读书,只是我不停的读,不停的读,实在难以忍受。我父亲还总说我读书不努力,不上进。”
一路上,林墨轩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这些话。林东阳知道,林墨轩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三人走到村口时,林墨轩便告辞自已回家了。林东阳看着林墨轩瘦弱的背影,不由得一阵心疼,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和四叔来到了大爷爷家。大爷爷一看林四叔和林东阳一起回来,急忙迎了出来,满脸关切地问道:“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林东阳笑着回答:“大爷爷,有个好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东明在镇上被一个秀才看中了,想让他去读书,还说束修免费呢。我想着咱们大家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送东明去读书?”
大爷爷一听,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既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东明有机会去读书,改变命运;难过的是家里确实难以负担这笔费用,尽管现在借着东阳的铺子,家里又挣了不少钱。
大爷爷叹了口气,对林东阳说道:“读书是好事,但是这个花费太多了。我们家里虽然有些积蓄,但是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还是有些困难。”
林东阳却笑了,他安慰大爷爷道:“这笔钱一下子拿出来确实多,但是我们可以一点一点拿出来呀。而且我现在在镇上也赚了钱,我可以负担一半儿。大爷爷,你们全家再负担一半,这样压力就小多了。而且,要是东明读得不好,我们也可以不让他继续读下去,以后不就没有花销了吗?你看这样行吗?”
大爷爷一听,觉得林东阳的话很有道理。他想了想,现在一家人的收入每年能达到将近20两,这钱也不是一天要拿出来的,可以慢慢攒。再加上东阳的支持,确实可以支撑东明去读书。
当然,这得和家中其他人商量才行。毕竟这是拿全家的钱去搏一个未知的未来,需要大家的共同支持和努力。于是,大爷爷对林东阳说道:“东阳啊,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件事我会和家里人商量的,看看大家的意见如何。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那我们就送东明去读书!”
林东阳从大爷爷家出来后,回到自已家中,躺在床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林墨轩家一趟。他来到林墨轩家,把手里的十个鸡蛋交给林逸风,打了个招呼,便去找林墨轩。林墨轩见他来了,惊讶地问道:“东阳,你怎么来了?”
林东阳说:“我过来看看你。”
林墨轩回答:“我没事,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看我现在好好的。”
林东阳不想多谈,直接说:“就你现在这样,我来就是问你,想不想跟我上镇里去?”
林逸风笑着说:“我去镇里能干啥呀?”
林东阳认真地望着林墨轩说:“就算不读书了,你也可以跟着我一起做生意赚钱养活自已。”
林墨轩脸色一沉,说:“我怎么可能不读书?我还要考状元呢!”
东阳说:“你想考就考呗,那也不用今天考。去我那待一段时间怎么了?难道考不上状元你就不活了吗?你活着的人生目的就是考状元吗?考状元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你自已,还是为了你父亲?你自已是不是应该好好想想呢?”
林墨轩低着头,默默地流着眼泪。林东阳看着林墨轩,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去,看到林逸风站在门外。
林东阳直接对林逸风说道:“大伯,我要带墨轩去镇上玩几天。你在家也想一想,你到底是要一个听你话、好好读书却死去的孩子,还是要一个活着却不读书的孩子。”林逸风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转身离开。林东阳直接回到屋子里,拽起林墨轩,径直向镇上走去。林墨轩一路上闷闷不乐,两人一路无话。
回到林家大院,看到东明正坐在院子中和大黄狗玩耍。东明站起身来说:“东阳哥,你怎么现在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村里住一宿呢。”林东阳扬起笑脸说道:“也没有什么事,就赶回来了。”东明看了看旁边的林墨轩,说道:“东阳哥,墨轩哥,你们吃晚饭了吗?”林东阳说:“着急往回赶路,没有吃饭呢。你在这玩吧,我跟墨轩去吃饭。”东明答应了一声。
林东阳拉着墨轩说道:“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好好休息休息,什么话明天再说。”林墨轩点了点头。吃过饭后,林东阳安排林墨轩睡下,自已则在外边坐了一会儿,才拉着东明去睡觉。东明问道:“东阳哥,墨轩哥怎么了?”林东阳对林东明说道:“这是大人的事,少打听,赶紧睡吧。”林东明喔了一声,然后嘀嘀咕咕地躺下睡了。
林东阳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暗自想到:来到了古代,居然还会碰到这种厌学的人,真是无可奈何。其实,林东阳也知道,林墨轩实在是被逼无奈。林东阳还记得,小的时候,林墨轩如同春日里初升的太阳,每一天都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活力四溢,仿佛整个世界都装不下他那颗跃动的心。那时,他与林东阳形影不离,两人一同在田野间追逐嬉戏,共度了无数欢声笑语的时光。然而,在他们八九岁的时,而林墨轩的生活,悄然发生了转变。
林逸风,那个对儿子寄予厚望的父亲,开始将林墨轩紧紧束缚在书本与屋檐之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林墨轩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门外那片曾经属于他的天地里,取而代之的是屋内,他埋头苦读的身影。林东阳几次探访林家,若非亲眼见到林墨轩正襟危坐,手不释卷,他几乎要以为那位曾经的伙伴已经悄然离去了。
面对这样的变故,林东阳心中充满了不解。他曾问过林老爷子,林爷爷轻抚着胡须,缓缓道来:“墨轩啊,他是个难得的聪明孩子,他的父亲对他期望甚高,相信他定能一举考中秀才,将来必成大器。”老爷子的话语中,既有对林墨轩才智的肯定,也透露出一丝对林逸风未能如愿以偿的惋惜。
他接着说:“逸风小的时候,也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十几岁就考上了童生,那时候可是风光无限。可谁知,从那以后,他无论怎么努力,就是考不上秀才。镇上的老师都说,逸风学习已经够刻苦了,可就是差那么一点运气,始终无法跨越那道门槛。这成了他心里的一块疙瘩,一直难以接受。现在,他发现墨轩如此聪明伶俐,自然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看得比什么都重。家里人都得小心翼翼,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生怕打扰了墨轩的学习。”自那时起,林东阳几乎未曾再与林墨轩谋面。林东阳轻叹一声,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