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情况不对,将轩辕斌拉到身后说道:“我这位朋友并没有恶意,只是我刚刚为他把脉的时候并没有摸到脉象,不知他得了什么病,为何你说他快死了。”
“古乐没有生病,他只是睡太久了,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人类啊,生命还是太脆弱了。”
人鱼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用毛巾擦拭他从嘴角溢出来的血液。
“一百多年前,古乐培育了我,他对我很好,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教我认字,教我如何做人,还寻很多灵石灵草喂养我,渐渐的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陪他们出海那一段时光,是我最开心的时光,但是当人们发现我的伤口可以自愈,我的血液可以治病,一切都变了。”
“开始我不明白人们向古乐求我的血肉,古乐为什么不答应,有一次有一个妇人求我的血,说是要救他的孩子,我一时心软给了那位妇人,当我高兴的将这件事告诉古乐的时候,古乐却狠狠的斥责了我,我不明白,他以前一直要我与人为善,助人为乐的,我帮助了妇人救了她的孩子,难道不是一件能令他感到骄傲的事情吗?”
“但是他不仅责骂我,还要赶我走,我不走他就打我,我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惹他如此生气,但是我不忍心看他如此难过,所以我选择离开。”
“那一天,古乐又将自已关在房间里,我向他告别后便跳进了黑海之中。我游啊游,不知游了多久,也不知游到了哪里,我又饿又困,我好想他,如果他不喜欢我,我以后便不出现在他面前,就远远的看着他也好,我怀着这样的想法又朝孤岛游了回去。”
“等我回到孤岛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夜,原本应该十分安静的孤岛却嘈杂不堪,大家都聚集在岛中部的祭坛那里,我以为在办庆典,本想去参加,却想到古乐不想见到我,便藏在暗处看他们在举办什么庆典。”
“我却看到了被挂在祭坛上的古乐,还有下面疯狂的岛民。我听见他们逼他,逼他说出我的下落,我疯了似冲上了祭坛,我不明白古乐做错了什么,那些岛民要这么对他。”
当人们重新看到我的时候,变得兴奋、狂躁。嘴里不停喊道:“回来了,回来了,她回来了,抓住她,快抓住她。”
古乐看到我的那一刻,是震惊、是害怕、是恐惧。他大喊着:“快走,小渔,快走,他们要害你,快走。”
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岛民们便将利刃全数插进了古乐的身体,我看着那些满眼通红的岛民,看着口吐鲜血的古乐。我瞬间失去了神志,只知道满耳是惊叫、是求饶、是哭喊。
等我恢复了神志,只见天已大亮,祭坛周围全是残缺的岛民的尸身,我满身满脸都是血。我突然想到被挂在祭坛上的古乐,等我去查看的时候,他血液都流干了。我想到他们说我的血可以救人,便割开自已的手腕不停的喂血给古乐,不停的喂。直到他身上的伤口愈合,直到他身体不再冰冷。
岛上的人经过那一夜之后,死的死,逃的逃,最终就剩了我跟古乐。但是古乐却似死了一般,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我不知道该如何救他,但是我记得他说过,书上有很多救人的知识。于是我开始读岛上遗留下来的卷轴,我才明白为什么他要我走,为什么他那么自私的不肯我救任何一个人。因为他深知人性的贪婪,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得到我的血,那么背后将是无穷无尽贪婪的索取。
但是当我将岛上所有的卷轴都读完,我依旧没有找到救他的办法。直到房屋倒塌,风暴夷平了岛上的一切。我便带着古乐移居到了我出海时偶尔发现的这个洞穴里。
“这件事情发生在一百多年前,那为什么最近这一段时间才传出了你人鱼之心有疗愈伤病的传说,为什么你一百多年不曾歌唱,现在又开始歌唱。我听完人鱼的自述发现哪里不对。”
“那是几年前的一天夜里,有一个全身黑袍的男子找到我,跟我说他有一瓶药可以令古乐苏醒。但是,苏醒后的代价便是他只能活三年,期间也会沉睡,每次沉睡后就要佐以灵石灵药以及我的血喂养他,直到他下一次的苏醒。”
“原本我是不愿意的,就这样能守护他百年千年,只要每天能看到他,能对着他说说话,我都是满足的。”
“直到我发现我每天喂血之后,古乐的身体暖的时间越来越短,我才意识到,我要留不住他了。”
“所以,我才将药喂给了他,他是苏醒了,还忘记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跟他在山洞里很幸福的度过了一段时间,直到他开始第一次沉睡。以前他最喜欢听我唱歌,所以每当他沉睡的时候我除了出去搜集灵石灵草便是守着他唱歌。”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修行的术者有各种各样的魔兽从黑海来到孤岛上要捕猎我,并且越来越多,境界越来越高。原本我是想带着古乐逃离这里的,但是随着古乐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多,而且,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大面积溃烂的时候,我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我问过他的意见,他说他生在孤岛,也想埋葬于孤岛。”
“你们现在来到这里也算有缘之人,等古乐死了之后,你们取了我的心脏将我们合葬于这石棺之后。也算全了我们生不同衾死亦同穴的愿望。”
我才发现,原来男子所躺石床竟是人鱼给他们两人准备的坟墓。
“小渔,”就在这时男子颤巍巍的支棱起身。
“古乐,你醒了。”人鱼连忙将男子扶起来抱在自已怀中。
“小瑾,我们只有七天的时间,你确定要等这个男子自然死去吗?刚刚交手的时候,我感觉凭我们两个人的实力是可以拿下这个人鱼的,不然她也不会停下来跟我们说这么多。作为野兽,她应该也清楚打不过我们,所以才打感情牌。”
我转头有些震惊的看着轩辕斌,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小瑾,不是我过于冷酷无情,你想一下现在还在孤岛上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其中任何一个人,我们都不是对手,如果他们之间分了胜负,等其中一个人找到人鱼,我们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轩辕斌怕我误会,赶紧解释道。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黑暗中一道杀气袭来。有一个人从黑暗中冲出以气化爪,对准人鱼和男子背后一爪刺破了他们的胸膛,然后往回一掏,人鱼的心脏稳稳的被他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