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迷失在了回到最初的路上。”
红死魔看着眼前的镜子，仿佛能借此看到自已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
这是一间简陋的旅馆，单人间的浴室里有一面镜子，镜子周围有着斑斑点点的污渍，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无法分辨了。镜子下方就是洗手台，不大，勉强算干净。
这就是红死魔暂时的住所。
他已经不需要基地了，就在他获得了神速力之后。
镜面里的脸已经看不出他曾经的样子了。这张脸被速度所扭曲，由两个人的脸同时拼合，细细看上去时，总让人莫名其妙感到毛骨悚然。
除了他们最亲近的人，谁还能从这张脸上看出独属于其中一个人的部分呢？
“而我只能答应狂笑之蝠的邀约。”
“他能帮助我们回到最初，我们别无选择。”
“可你不该这么做！”
原本想要保持沉默的巴里终究没有忍住，他迫切地想要劝红死魔，只因他在这一路上已经见过了太多由黑暗骑士团铸就的悲剧。
红死魔冷静极了：“我说了，巴里，我们别无选择。”
“你我都知道，当我们继续迷失下去，我们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更何况，你已经清楚了不是吗，我们的世界就是一堆废料，唯一的价值就是毁灭之后供养这些上层世界。”
“难道我们什么也不做吗，就看着我们的世界毁灭？”
巴里在他们的意识里大声驳斥：“还会有其他办法的，即使要救我们的世界，也不该毁灭这么多的世界！”
“我可没有毁灭那些世界，我的目的也不在于毁灭。”
“无论是黑暗还是恐惧，我都不在乎。”
红死魔微微勾起嘴角，他知道，自已的目的已经要达到了：“我只想回到莉莉身边，为此我什么都能做。”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巴里，我只想回到莉莉身边。”
红死魔知道，从这一刻起，当他见到莉莉之后，巴里会选择帮助他的。因为，巴里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阻止红死魔的可能。
他希望这个世界的莉莉能够阻止红死魔。
大部分时间里，巴里实际上并不能阻止什么。但是唯独在莉莉面前，红死魔绝不接受巴里阻止他，让黑暗骑士团里的其他人抢走莉莉。
他不能容许这种可能性存在。
“嘀”
来自狂笑之蝠的通讯器发出了一声铃声作为通知，红死魔果断地用神速力重新穿上制服。
通讯器中，狂笑之蝠在公共频道发布的只有简短一句话：“计划开始，我已经找到莉莉了。”
除此之外，又附上了一张照片：她的头发凌乱，眼睛里晃着柔软而明亮的光，神色迷茫地看过来，耳边别了一朵极艳的红玫瑰。那朵玫瑰鲜艳欲滴，衬得她的唇瓣有些苍白干燥。
红死魔握紧了手里的通讯器。
他太用力了，以至于采用特殊材质制造的通讯器都微微有些变形。好在这个通讯器的质量过关，并没有被彻底损坏。
没有人能验证这句话的真假。
作为狂笑之蝠的盟友，他们没有理由怀疑狂笑之蝠。但是，作为曾经同样以蝙蝠侠的身份和小丑作对的人，他们深知狂笑之蝠的危险与不可信。
巴里深知狂笑之蝠所说的计划是什么，他绝不想看到计划进行：“布鲁斯！”
“冷静，巴里。”
红死魔保存了狂笑之蝠发来的照片，然后收起通讯器。
“你知道我更在乎什么。”
“我不能完全相信狂笑之蝠，我更想找到莉莉。”
“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最后一句话湮灭于超音速之中，但是意识中的交流，是不会被这些所影响的。
这也正是巴里始终认为红死魔是能够被他劝服的原因——在某些时候，巴里总是能够从他身上看到他的友人曾经的样子。
他们心照不宣地演戏，暴露过巴里能够短暂抢走身体控制权的事情，并且趁机放走了不少人。红死魔很清楚，黑暗骑士团的人认为他并不完全是蝙蝠侠，所以对他有所隐瞒。
很凑巧，他也瞧不起他们。
一群被狂笑之蝠欺骗的蠢货罢了。
他与他们不同，神速力让他知道了更多的东西。
……
侵入瞭望塔的杀戮机器短暂地停止了对瞭望塔系统的控制，他把狂笑之蝠发送来的信息通过瞭望塔转发给了蝙蝠侠。
狂笑之蝠发来的信息是一个文字游戏。
他找到了莉莉，并不代表莉莉就在他身边。
比起狂笑之蝠，杀戮机器更相信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半晌之后，杀戮机器收到了蝙蝠侠发来的信息——
“交出瞭望塔。”
这是一个交易。
杀戮机器犹豫了片刻，入侵瞭望塔是为了后续计划做准备，但既然他已经确定莉莉就在蝙蝠侠身边，似乎也没有必要再进行狂笑之蝠的计划了。更何况，莉莉估计不会喜欢这个计划。
根据算法判断，在成功入侵瞭望塔之后，他完全可以在瞭望塔系统中植入自已的后手。这样的话，就算莉莉不在蝙蝠侠的身边，他被蝙蝠侠欺骗了，结果也不会差——瞭望塔还是被他掌控。
因此，答应这个交易是最好的选择。
杀戮机器退出了瞭望塔系统。
片刻后，他收到了一篇由蝙蝠侠转载过来的新闻。
“震惊，哥谭王子公布婚讯！现实灰姑娘竟是她！”
杀戮机器接收信息的速度快得惊人，不过几秒，他就看完了整篇新闻。
布鲁斯·韦恩公布婚讯，时间是——明天？？？！！！
在新闻里，一张照片的画面到了刺眼的地步：照片中，与布鲁斯·韦恩对比就显得格外娇小的女性挽着布鲁斯·韦恩的胳膊，脸上洋溢着美好的笑容。布鲁斯·韦恩没有看镜头，反而专注而深情地看着自已身边的人。
“情感抑制程序启动，失败。”
“情感抑制程序启动，强制删除不稳定情绪，失败。”
“警告，警告……”
杀戮机器闭了闭眼，无视了程序发出的声音。
事实证明，人气到要死的时候，是能笑出来的。
他迅速将留在瞭望塔的后手全部启动，打算再次接管瞭望塔，结果程序没有响应。
蝙蝠侠很有魄力地直接关闭了瞭望塔的系统。
杀戮机器深呼吸了片刻，把刚刚的新闻重新看了一遍。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新闻中公布的婚礼地址上——哥谭大酒店。这又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但是他不可能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