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龙庚与火雷越过围墙,突然出现在庄里。
“振东,赶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敌众我寡,兵匪勾结是要吃亏的。”杨龙庚说。
“好的,听龙庚兄的,你们带上夫人、修莲、二娃子,我打开暗道,跟我走。”邢振东说。
“火雷,我指挥大家,你断后。”杨龙庚吩咐道。
风势带着“华佗麻沸散”,飘向兵匪,中毒的好一大片。急火攻心的这帮人,开枪射杀,庄里的房屋燃起大火。
再高的武功也抵不过枪弹,在混战中,大量医书毁于火灾。徒弟与帮手都牺牲不少。庄里庄外一片混战。邢振东把所有银两分发给他的帮手与徒弟,说不能落入兵匪之手。
邢振东找到大夫人、二夫人、孩子,准备往暗道走。二夫人回头一看,徐宝生正举起枪来瞄准邢振东,二夫人大喊一声:“宝生,你干什么?”她迅速不由自主地拦住振东,一声枪响,二夫人中枪了,二夫人用手指着开枪的人,痛苦而吃力骂:“徐宝生,畜牲。”然后倒在邢振东怀里,振东惊呆了。火雷此刻使出飞刀,击中徐宝生握枪的手腕,枪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徐宝生分明看见刚才出手的那个就是火雷,纳闷火雷怎么站在药灵派的一边,他跑到吴占山那里汇报:“吴爷,火雷本人与邢振东在一起。”
“是吗?不对吧,他已经失踪多年了。”吴占山问。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的,要不是他使出飞刀,邢振东就没命了。”徐宝生说。
“那好,不要伤着我那个儿子,大家尽量不要开枪,不要打死邢振东,要活的,关键要找到秘笈与财宝。”吴占山说。
“大家听到没有?”刘司令大声说。
“是,司令。”士兵回答说。
现场还打斗与僵持。一部分兵匪在抢夺名贵药材。
“振东,你们快走吧,别管我,我不行了。”二夫人用细弱的声音,哀求着说。
“不行,我带你离开。”邢振东伤心地说。
邢振东背起二夫人,大夫人抱着二娃,杨龙庚抱着修莲,带着大家钻入地道,逃向卧龙洞的方向。
火雷断后,不断掀翻地道的隔板,阻拦追赶的人。
振东指挥着大家撤离,不断呼叫着二夫人,担心她断气。
刘司令、吴占山、罗正兴冲进庄来来,兵匪们抢到些字画与值钱的宝贝。
“徐宝生,邢振东人呢?”吴占山说。
徐宝生:“不知道。”
“报告司令,他们往左边的暗道走了。”一个士兵补充道。
“那快追啊!”
“宝生带路,我们跟随。”
一行人钻进暗道,对邢振东穷追不舍。
小孩子的哭声,招来了坏人,跟随来的脚步声,邢振东能听见。
“司令,右边的岔洞有小孩的哭声,应该是右边。”这些话邢振东都听到了。
“别哭,你们哭了,坏人会听声音跟上来的。”邢振东用命令的口吻说。小孩立刻停下声来。
火雷在后面,他慌忙将一道门闩上横杠,他已经感受到有人推门。其实坏人也感到对面有人。在推来推去中,坏人握枪的手被夹在门缝里。火雷夺下枪,朝门缝里开了一枪,敌人应声倒地,同时有很多枪声响起,他侧着身子,看到从门板上穿出许多弹孔,打在拐弯的墙壁上,飞溅出火花。他想,要是站着走,要挨枪子,只得匍匐前进。想到就趴在地上,迅速通过弹道区域,越过拐弯处,追上邢振东一伙人。
“火雷,这里是个机关,上面是弓弩,你在通道地面将这根绳子拴好,他们碰到就会发射,他们吓怕之后,不敢冒然前进,可以与我们拉开距离。”邢振东说。
“好的。”火雷说。“火雷,前面有个斜坡,坡顶有一口袋沙子,等我爬过坡顶,你把沙子往坡下倒。”邢振东说。
“知道。”火雷答道。
敌人撞开过道门,逼着徐宝生带路,宝生假装脚受伤,不想带头,他是怕里面的机关暗道。
“听我命令,往里追。”刘司令说道。
大家战战兢兢往里走。一个兵丁碰到绳索,弓弩射出几根毒箭,几声惨叫,跌落在地上。
“大家趴下,有机关毒箭。”
“长官,脚下有机关。”说完这话,就一命呜呼。
“把火把照亮,注意地面。”他们查看究竟。
“地面是有根细绳,长官,地面还有血,说明邢振东有可能受伤。前面的人,用块木板作为盾牌,匍匐前进,防止伤亡。”
“是。”
他们来到一段斜坡,爬上去又滑下来,“长官,地面有沙,无法前进,怎么办?”
“徐宝生,里面到底有什么机关,在什么地方?”刘司令问。
“从来没有来过,不知道。”徐宝生说。
“用衣服扫干净,用木板铺垫。”敌人忙碌着。
火雷偶尔打一枪,击退敌人的进攻。敌人一直停留在坡底。
“二夫人,你醒醒!你醒醒!夫人,夫人!”邢振东喊道。
二夫人慢慢睁开眼睛,深情看着振东。二夫人知书达理,多愁善感,又体弱多病,但不影响他们两人的感情。
“振东,恨我吗?”二夫人虚弱地说。
“不恨,是爱,没有你,死的就是我,是你挡住了那颗子弹。”邢振东说着泪流满面。
“他们一伙人,不知道羞耻,无所不为,结果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至于结果如何,善也罢,恶也罢,他们并不在意。你要远离他们。”二夫人又接着说,“别管我好吗?我不想拖累你们。”
“我要带你走!”邢振东说。
二夫人李玉红拉住振东的手说:
“人生旅途,如一次旅行,许多包袱要坚决丢掉,省些精力体力,多看些景点,不管好坏,都要愉快地看,去玩,去品味,不纠结。有生无死,地球住不下这么多人,天道公平,阴阳转杀,生死有序,贵贱有根有缘,别低估头顶的蓝天与星空。人生就如倒计时,是死亡之旅。有的人匆匆而过如云烟,有的死得其所而已,祝大家旅途愉快!你们赶快走吧,不要当我的陪葬品。”
杨龙庚听后很感叹,听起来像菩萨说的话,说道:“你是活菩萨,你不是一般人啊,你会好起来的。”
“谢谢杨师,你是好人!”二夫人说。
二夫人说,“振东,我是前世差你的爱,今生来弥补。”
邢振东说:“我甘愿为你撑起一片蓝天,你是蓝天上一朵美丽的白云,没有私欲与虚伪,只有纯真的爱,洁白的情。”
振东轻轻吻二夫人的前额。
二夫人李玉红说:“东,这是你写给我的情诗,你是个爱情骗子,我甘愿受骗。”说着脸上划过幸福的笑容。“东,在苦难中挣扎,要努力啊,可爱的人,我们来到世间生活一次,岁月流逝如天上过往云烟,为济苍生的时光减少。可是,我们不要绝望,我们生命之花在最后一刻才会绽放,现在,我们正争分夺秒认真呵护她。有一天,当我们安祥地闭上双眼,眼前是明媚的阳光,还有一束艳丽的小白花,小白花上滴满晶莹的泪花,每个泪花里有个太阳。除了黑夜,明天你的光芒又像东升的太阳一样温暖着,满怀深情的人们!”
邢振东说:“玉红,我懂你。风雨再如何寒冷,你总会迈着执意的步伐,不在意雨水抹去你的足迹,玉红,采药道路再怎么曲折危险,你还是执意默默地走向尽头。山再如何高,你还是双手抓紧蒿草,带着宗教般的热情,采救人的生命之草,却不顾万丈深渊······你好傻!”
李玉红说:“东,你比我更傻,我与你说过宝生不是好人,你就不相信女人天生的直觉。你是医者父母心,最大的优点是相信人,最大缺点也是相信人,最大的优点是最大的缺点,你比我,你比我,傻·······傻······傻。”
说最后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手一滑落,头偏朝一侧,一切都停止在那一刻,面带幸福的笑容。
邢振东大声哭喊,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是泪人。
火雷的子弹也用完了。
“长官,他们在那边,那边有哭声。”洞里的声音是很容易传播的。
远处的脚步声让邢振东从悲痛中警惕起来。
“不准开枪,要活的,我们要他手上的东西。”吴占山说。
“邢振东,你是名医,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做一次交易,我们不开枪。”刘司令说。
他们的距离很近。振东耳畔响起二夫人的声音:“你太相信人,你傻。”
“我邢振东投降,谈判,你们不要靠近我们,我知道你们要的秘笈,不要伤害其他人。”他举起手来,靠着墙壁。
原来他是要找一个机关,可是那个机关离他有几步路,手够不着。于是很镇静淡定向他们走去,他急中生智终于找到那个机关,并站在那里。
邢振东说:“你们要我怎么做?”
“交出秘笈,共同分享。”刘司令说。
“在我口袋里,你们派一人来拿。”邢振东说。
“宝生去拿,你知道真假。”罗正兴说。
徐宝生走近师傅,眼里充满杀气。
“宝生,你这只白眼狼,老子白养你了,你是个卖主求荣的家伙,我哪里对不起你?”邢振东说。
“我跟你八年了,你就不教我“飞针走穴”“华佗麻沸散”“打不死”的配方,你对我偏心,我等不及了”徐宝生说。
“我想过教你,但你的品德不配位,还想考察你一段时间,没想到······”邢振东说,“二夫人说你不是好人,看来是对的。”
“她死的活该,如今你就交出秘笈吧,别反抗了。”徐宝生说。
大家用枪指着邢振东,徐宝生贪婪地走向自已的师父。在距离师父一丈的地方,邢振东用头挤压一个隐蔽的墙壁开关,突然洞顶哗啦啦,一些横木滚落下来把通道堵死,而且是两头堵死,刘司令、吴、罗一伙人像关在猪圈里,只有几人幸运不在圈内。
所有人被镇住了,宝生的四根手指被压在横木下,在痛苦嚎叫着,皮肉绽开。这些木头足有几吨重,几个时辰是无法弄开的,要用斧头慢慢砍,这帮人才能逃出去。
邢振东说:“宝生,你为什么背叛我?”
“师父,我是被逼的。”徐宝生说。
“我有眼无珠,把你看瞎眼了,我不是你师父傅。”邢振东说,“你为啥向我开枪?”
“你不死,我就得死,我是被逼的。”徐宝生说。
“被逼的,是你一心想代替我的位置吧?”邢振东说。
“我跟你多年,许多东西你就不教我?”徐宝生说。
“你等得不耐烦,所以要杀人灭口。”邢振东说。“我出行云贵川,你传出去的情报?”
“是。”徐宝生说。
“你们擅自闯入卧龙洞,也是你干的?”邢振东说。
“是。”徐宝生说。
“投毒也是你干的?”邢振东说。
“五行派、兴安派的人,还有我。”徐宝生说。
“你怎么连一点人性都没有,跟畜牲没区别。”邢振东说。
“谁叫你对我偏心?这年头,善有什么用,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别给我谈人性道德,畜牲有什么不好?这世道畜牲说了算,你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被我们这些畜牲,弄得鸡飞狗跳,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还在这里教训我,真是笑话,哈哈。”徐宝生说。
“不知耻者,无所不为,无所不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邢振东说。
刘司令发话:“振东,咱们有话慢慢说,你放我出去,我发誓不与你为敌,我也是被吴占山蛊惑的。”
吴占山说:“刘司令,我可没拉你下水,你说的,你的大烟土是被邢振东劫了,你才来占领药灵山庄的,你说邢振东私藏烟土是违法。”
“你,这个土匪!”刘司令拔枪指着吴占山,于是双方拔枪相向,一直僵持着。
“老子是这地盘的刘司令,谁碍着我的路,就灭了他,你杀人越货,绑架勒索,下毒药出人命,栽赃陷害邢振东,老子枪毙你!”刘司令说。
“慢着,你刚才说私卖烟土是犯法,你从我那里提走你的烟土,还写了字据,算不算犯法?我到上峰告你,你是答应只要拿回烟土,帮忙扫平药灵山庄的,你健忘了?不会吧?”吴占山说道。
自古兵与匪本是一家,但在利益面前,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像一群狗互相撕咬,为了什么?就为一堆臭狗屎也要撕破脸皮。
“算了,大家都是兄弟,别伤了和气,来日方长,啊,大家都放下武器。有话好好说,现在关键要走出去,我已指示后边的兄弟,去找斧头,想法打开横木,走出去。”罗正兴出来解围说。
“刘司令,你刚才说什么,我劫你烟土,所以来围剿我?”邢振东说。
“是啊,那是官家购买的烟土,用于治病。手下得到情报说是你干的。”刘司令说。
“我一个堂堂正正名医,会去弄你的烟土,糊涂,有人陷害。”邢振东说。
“别啰嗦,明人不做暗事,那烟是我劫的,但没想到是你刘司令这条大鱼自已承认是你的烟土,咱们都是一个船上人,怎么解决当前问题。”吴占山说。
“吴爷,我是火雷。”火雷说。
“什么,怎么不叫我爹?过去那些日子你干什么去了?”吴占山说。
“我知道你干的那些坏事,我在“临江旅馆”杀人越货,得到一麻袋大烟,你收手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回头是岸。”火雷说。
“你个白眼狼,怎么归在邢振东门下。老子白养你了,当初就不该收养你。”吴占山说。
“吴爷,念在父子情分,别干坏事,多行不义必自毙。”火雷说。
“姓吴的,积善之家有余庆,积恶之家有余殃。”邢振东说。
“孩子,火雷,看在父子之情,想办法让我出去。”吴占山说。
“你是吴爷,没资格做我父亲,你不配。”火雷说。
“火雷,飞霞人呢?”罗正兴问道。
“她在三省之地,好像是乌蒙山一带被土匪绑去做压寨夫人,我眼瞎了一只,是杨龙庚师父救了我,要找飞霞,要去乌蒙山一带,你们都放下屠刀,改邪归正吧。”火雷说。
“我们大人的事,你们别管。”吴占山说。
邢振东说:“你们几股势力,何必苦苦相逼我一个医生,你们不就是要“飞针走穴'“麻沸散”“打不死”嘛。害得多少人死亡,徐宝生、吴占山、罗正兴,刘司令你也是梦寐以求要得到。如果品德不配位,也是害了你们自已还有别人。我告诉你们吧,那些秘笈在卧龙洞里,在这个暗道另一岔口处,有个石窟,石窟里有只箱子,里面有部分秘笈与卧龙洞路线图。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追杀我们了,你们不是想得到吗?我只希望你们把我从心中消失,从此江湖上没有邢振东。”然后,邢振东又说:
“我邢振东,不想杀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咱们走。”
说完,他们就往前走。
“喂,你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刘司令说。
“火雷,你就希望爹死在这里啊。”吴占山说。
“邢郎中,他们能出去吗?”火雷问。
“能,等我们走出一百里之后。”邢振东说。
“怎么办?”火雷问。
“用斧子砍。”邢振东说,“要活着出去,只能用斧子砍吧。”
邢振东告诉他们秘籍与地图,为他们日后的厮杀埋下了伏笔。应了诸葛亮设计的“三两黄金四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