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我们便懒得手下留情了。”
秦天陷入了包围圈,秦菡月也被一道强悍的战气,击飞出去,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菡月,快走,搬救兵来救爹爹!”秦天大喊。
杀手们一定是冲菡月来的,只要菡月跑了,他留下作为人质和筹码,就还有希望!
秦菡月咬了咬牙,掉头就跑。
爹爹,你撑住,一定要撑住!
秦天被几个战宗围着,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伤。
颤着剑尖指向杀手们:“是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们嬉笑:“你猜。”
“救命!救命!”秦天大喊起来。
可现在天黑了,这又是一处极偏僻之处,谁会来救他呢?
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隆隆的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一定身材很魁梧。
有救了,是壮士!
“爹爹!”秦菡月的喊声传来。
“我找到救兵了,我遇到了雷家人!”
秦天定睛一看,尼玛,冲在最前面的,是雷家那个三百斤的大小姐雷娇儿。
“救命!”来不及挑三拣四了,他扯着嗓子喊。
杀手们急眼了,一顿猛攻。
刹那间,秦天被一掌轰中,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全身经脉俱断,整个人瘫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废人。
“杀了他兄弟们!”杀手们大吼。
秦天绝望地睁大眼睛。
这时,雷娇儿救世主般跃进了包围圈。
她重重落地,激起的气浪,把杀手们震得退后三步。
“谁敢欺负他!”她大喝,身后巨大的召唤图腾亮起,一声威严的虎啸传来,图腾中,跃出一只威武的银虎。
“不好,是银虎契约者,快逃!”几个杀手见虎色变,也不恋战,转身就溜之大吉。
雷娇儿冷哼一声,头发一甩:“便宜他们了。”
转身,她心疼地看向秦天,直接公主抱将地上的男人抱起:“秦天哥哥,没事了,娇儿来救你了。”
秦天柔弱地被雷娇儿抱了满怀,他颤着身子,无心听她这些话。
他被废了!
经脉俱断,虽说有修复的可能性,可修复筋脉的药材,都是天材地宝,哪里那么好获得?
“爹爹……”秦菡月捂着心口,难受得无法呼吸。
爹爹是为了让她先走,才落到如此地步的。
“是谁,究竟是谁,要害我!”
秦天发出绝望的低吼。
雷娇儿将他又搂紧了点儿,让他的脑袋靠在她的肩上:“没事的,秦天哥哥,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秦天的脸被她颈部的肉埋住,他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想要双手用力挣扎,可手筋全断了,他连抬起都做不到,更遑论挣扎。
他被送回秦府时,是晕过去的。
喜事变悲剧。
秦天废了,秦家的气压很低沉。
“爹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刚回府的秦骏安,顶着猪头脸,崩溃地叫了起来。
“父亲,父亲,请一定为我报仇!”秦天无暇顾及儿子的脸怎么肿了,只歇斯底里地喊着。
秦正武按着额头,头发似乎又花白了许多。
他声音疲惫但坚决:“查!我秦家,绝不会放过幕后指使。”
只是,就算查出了幕后指使……天儿的手筋脚筋,也是回不来了啊。
要接全身筋脉,虽不似修复丹田那般困难,但也需千年的冰山雪莲。
那等天材地宝,整个凤羽国,除了去过极北之地的雷家,谁人还能拿得出来?
等等……
雷家?
秦正武猛然抬头,看向下方恭恭敬敬站着的雷娇儿,心头浮出一个恐怖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雷娇儿虽然身形魁梧,可为人处世向来是人人称道,她会为了秦天,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么?
呵,若说是十几年前还未成婚的天儿,还有可能。
如今的天儿,半老徐郎,又拖儿带女,哪里配得上雷家的未来家主雷娇儿?
而且,经此一事,天儿更是被废了,她雷娇儿要一个废人有何用?那雷家的天材地宝,又岂能浪费在秦家的一个废人身上?
思及此,秦正武便打消了疑虑,担忧地看向雷娇儿:“贤侄女,雷家的千年雪莲,可否卖给我秦家?”
雷娇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伯父,不是雷家不讲人情,只是那天山雪莲的价值,您也知道……我们自然是要留给自已用的。”
秦正武叹息了一口气,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
只得无奈点头:“此事还望你带话给令尊,若是卖,我秦家愿出高价,若是不卖,我们也不强求,只得下回派家族子弟去极北之地,仔细寻一寻,就怕不够幸运,寻不到这好宝贝。”
雷娇儿点头:“伯父放心,此话我定会带到。”
秦正武万分感慨,又就着雷娇儿救命之恩,再三道谢。
送走了雷娇儿,他看向神情颓然的大儿子,心中生出一股悲凉来。
为何老天要如此待他秦正武啊。
老二死了,孙子残了一个,孙女悠悠又没灵根。
好不容易大孙女契约了黑凤,算是大喜事一桩,如今,老大又出了事,变成了废人。
老天爷啊,为何就不能眷顾眷顾秦家呢?
他百年之后,霁玉,悠悠,还有天儿……都该如何活下去啊?
秦正武抬起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湿润。
忽然,他想起了雷娇儿对秦天的情意……
或许,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秦天被秦菡月接回了自已院中,他躺在床上,心如死灰。
一个时辰前,他还在做着成为下任家主的美梦,一个时辰后,他就成了废人。
秦家家主之位,已成泡影。
而他的后半生,又有谁能照料?
他筋脉俱断,灵气蓄存不住,今后一日三餐需要有人服侍,食了五谷,便要拉撒,难道要菡月和骏安给他端屎端尿吗?
他俩是天之骄子啊,怎能做如此肮脏的活儿?怎能把大好的时间,蹉跎在他这样一个废人身上?
这一刻,秦天甚至生了死志,他不愿意拖累自已的孩子。
也不愿意找下人伺候,如此毫无尊严地活着。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秦霁玉三年来所受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