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夕阳洒在新兵连训练场上,给整个场地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秋风送来几分凉意,却丝毫不减将士们眼中的热忱。四个整齐的方队傲然挺立,灰色的军装在暮色中连成一片,气势恢宏。
这是七一六团整编完成后的第一次列队。原本的三个营精简为两个,而由新兵连机炮排和炮科学员组建的重炮营成为了团里的一支新锐力量。朱将军亲自担任营长,看着面前一排崭新的大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虽说这个营长干不了多久,但总归能过过打炮的瘾。男人嘛,谁不想过把炮瘾呢?
此次整编中变化最大的要数新兵连。它不仅升格为教导营,还吸收了独立团的侦察连,由肖剑锋任营长,韩春云担任教导员。原新兵连特战队也水涨船高,成为营级建制的七一六团特战队,并入警卫连,赵岗出任队长,专司各种艰巨任务。
韩春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魁梧的女汉子了。通过药物治疗和严格的饮食控制,加上持续锻炼,她的身材渐渐变得婀娜起来。她特意从缴获中找了条漂亮的腰带系在军装外,衬得身材更加窈窕。皮肤也变得白皙,整个人英姿飒爽中带着几分妖娆。肖剑锋见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惹得韩春云脸颊飞红,一旁的林婉玲见状,不失时机地掐了一下肖剑锋的腰。肖剑锋心中委屈:这可是我开的药方子治的,欣赏一下难道有错?但看到林婉玲那警告的眼神,只好讪讪作罢。
整编后的装备配置让所有人都兴奋不已。从普通战士配备的三八式步枪,到班级的掷弹筒和轻机枪,连里的重机枪,营里的迫击炮,再到重炮营的九二式步兵炮和150毫米迫击炮,构成了完整的火力体系。幸好新兵连培养了不少炮兵,否则怕是要出现大炮放在营房吃灰的窘境。
一营长张鑫这几天笑得合不拢嘴。那支崭新的三八大盖,他每天都要擦上好几遍。想想以前那支膛线都快磨平的汉阳造,六十米外就看运气了。如今不仅有了好枪,还能打靶练手,两天就打了四十发实弹!更让他得意的是那把德国产的毛瑟二十响手枪。想起以前在延安抗大时,有个总部来的老乡总拿自已那把晋造二十响显摆,这回再见面,看谁更有底气!
普通战士们也都乐开了花。"这两天连打二十发子弹,枪法都准了不少!"铁锤兴奋地对战友小王说。"可不是嘛,以前半个月都开不了一枪,上了战场还得先找准头。"小王深有感触。一旁的小黄也插嘴道:"就像人蹲久了会忘了走路,打枪也是一样的道理。"铁锤想起上次战斗时只发了三发子弹的窘境,至今心有余悸:"要不是班长及时救援,我就交代了。现在好了,一次发六十发,再也不用担心子弹不够用了!"
团部直属机炮连无疑是今天的焦点。十挺崭新的高射机枪和四门机关炮在夕阳下泛着寒光,连长王雷正神采奕奕地检查每一件武器。这位从新兵连机炮排提拔上来的连长,是肖剑锋发现的一块好料子。出身木匠学徒的王雷天赋异禀,炮弹一出膛就能预判结果。两天前被调离炮营时还哭鼻子,但试射过新装备后就笑开了花,整天哼着小调在营地里转悠。
相比之下,三营的几十名干部就显得格外落寞了。兵力被分散不说,如今还得给炮营当苦力。更郁闷的要数独立团的谢政委,眼睁睁看着自已的精锐被整编,偏偏团长又去分区开会,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最乐不可支的莫过于王团长了。往日里带兵打仗,装备总是捉襟见肘。如今看着这一水儿的重武器,整个人都变得孩子气起来。走三步停一步,摸摸这个瞧瞧那个,嘴里哼着走调的小曲,惹得一旁的朱将军连连摇头。
训练场上,一阵刺耳的电子杂音打破了傍晚的宁静。赵辉手忙脚乱地调试着临时组装的扩音设备,那是用报废发报机改装的简易扩音器。他把收音机往前挪了挪,歉意地看着朱将军,转身时还不忘瞪了满头大汗的牛顿一眼。牛顿不甘示弱地回敬道:"知足吧,能发出声就不错了,这可是从坏掉的发报机里拆出来的。"
朱将军清了清嗓子,王团长立刻像个勤快的学生似的跑到他身后站定。朱将军拿起话筒,洪亮的声音随即传遍整个训练场:"同志们,这是我们整编后的第一次任务,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整齐的回答声震耳欲聋。
朱将军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这两天,我跟肖同志学到了很多啊!比如他说的'子弹里出神枪手,炮弹里出神炮手,饭量就是战斗力'。这话听着简单,道理却很深。"
"以前我们总想着省子弹,一个人就那么几发,打了靶子,敌人来了可怎么办?现在想想,这思路完全错了!平时舍不得打靶,枪法自然就差。到了战场上,别说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没准还没打中敌人,自已倒先挨了一枪。"
朱将军的话引起了战士们的共鸣。他接着说:"肖同志还告诉我,打仗不在乎消耗多少弹药,只要缴获比消耗的多,人员没有损失,这仗就算打赢了。说实话,自从走上革命道路,我还从没这么阔绰过!这一仗,咱们一定要打好!"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王团长也上台讲了几句,但他这两天光顾着高兴了,没说两句就被朱将军一脚踢下了台。
接着,朱将军叫来了正在走神的肖剑锋。肖剑锋快步上台,拿起话筒开门见山:"同志们,我就讲四点。第一,战士的生命最重要;第二,有枪炮就不要拼刺刀;第三,打扫战场必须补枪,死了的鬼子才是好鬼子;第四,只有放下武器投降的才是俘虏,其他的一律就地正法!"
说到这里,肖剑锋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平型关战役时,我们有多少同志在打扫战场时牺牲了,甚至连女军医都没能幸免。为什么要去救治没投降的敌人?你们难道没听过中山狼的故事吗?"
他转向台上的领导们,郑重地说:"我要特别提醒各位领导同志,千万别因为战士击毙未投降的伤兵而批评他。如果战士因为害怕被批评而犹豫了哪怕一瞬间,可能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夕阳的余晖中,训练场上的新式武器闪烁着寒光。战士们神情严肃,认真思考着肖剑锋的话。这支整编后的部队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奔赴战场,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已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