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安这天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上刷物理题,手中笔尖一直在纸上飞舞着。
突然听英语老师杨倩在窗外喊着:“课代表来办公室领下周考卷。对了,张泽安来下我办公室。”
张泽安听后,应了一声,飞速完成最后几笔,然后上了二楼。
课代表林栖早已领了各科试卷走了,张泽安后脚进了办公室,杨倩早已坐在椅子上等着他。
见他进了办公室就说:“来了。今天叫你来就是跟你谈谈你的英语科,虽然你的成绩在班上是数一数二的,但单拉开英语这科来看明显有些拖后腿的。”
每次周考,赵华正都会打印几份成绩表供各科老师参考。杨倩指着位列第三的张泽安,又说:
“你看你的英语118分,咱们班前三的差距都不是很大,如果加把劲进入130,能给你拉不少分。我们班上次的英语竞赛也没人报名,物理你倒是积极,用点心在英语上吧。”
一班的各科老师基本上都在一个办公室,这时赵华正的声音突然想起:
“咱们班数学也见没人参加,张泽安要不加把劲考虑考虑明年去参加数学竞赛。”
明明都是为张泽安好,但科任老师好像都有一种相互的竞争,都希望让别人参加自已学科。
杨倩说:“老赵,你怎么还当面抢人啊,一班那群兔崽子数学最差的也就130,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听易霞老师说,就英语和语文不太拿的出手。明年的竞赛还不知道叫一班的谁去呢。”
赵华正顿时说不出任何话,选择闭嘴,但现在他依旧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人参加数学竞赛。
张泽安见他们之间互相开玩笑的吵吵嘴,轻声笑了一下,道:
“我知道了,老师,我会用心的。”
“好吧,那我就看看,明年你们这些兔崽子有谁能参加了。”杨倩彻底妥协了,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英语的练习题递给张泽安,“这个拿去自已安排好时间练习。”
“嗯。”
物理课上课,黄峰已经在端着茶杯站在讲台多时了:
“这次的物理周考卷刚才呢让课代表发了,张泽安第一满分,孙天昊第二98,苏向恒94。”
苏向恒拍着张泽安的肩,笑着:
“可以啊学霸,又是满分。”
黄峰在讲台上又说着:
“这次表扬一下张泽安同学,依旧是满分,希望各位同学在下次考试上再接再厉。
其次是孙天昊,注意把出错率降到最低,争取也考个满分。
苏向恒这次进步很大,值得表扬。好了,现在我就把你们不会的题讲讲。”
黄峰每次都是只挑出错的题讲讲,班上错误率不是很高,所以能节省不少时间来讲新课。
张泽安听完今天最后一节课,准备收拾东西打电话给小丁叔叔,曾南就拿着一张记名表走到张泽安桌前:
“张哥,上次周考你不是没跑步吗,原本我是打算给你遮过去的,但好巧不巧吧,那天被土豆儿看见了,他今天来问我,说要一视同仁,叫你把那天的补上。”
苏向恒在背后听得一清二楚,说到:“我去,土豆儿还真不做人啊。”
张泽安:完了,上次真忘了。
今天跑十圈,腿那还不得废了。
张泽安跑的很慢,十分钟多一点的路程硬是拖到了二十分钟。反正跑了就没事儿了。
曾南拿着表呆呆的望着还在慢悠悠的跑步的张泽安,转眼对苏向恒说道:
“张哥这是故意的还是真虚啊?”
苏向恒突然也有学霸拿不出手的一瞬间,摇头道:
“估计是真的,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就没看他参加过什么跑步比赛,就连平常跑操也是三天两头请假,这条大长腿白长了。我以前问过他一直不跑腿不生锈吗,你猜他说啥。
“说啥。”
“会出汗。”主打的就是从不拖泥带水,直奔主题。
曾南:……
尤其是夏天出汗,那味儿真的受不了一点。
许然星统计好了各科分数,下了教学楼,朝操场走去,瞧见了苏向恒他们就问:
“苏向恒,你们怎么还没走?”
“哦,正要走来着,你怎么才从教室出来。”
许然星和苏向恒两个是初中时期的同学,关系挺好,见到苏向恒突然想起来:
“统分。哦对了,学校要办元旦晚会了,每个班要出节目。露露想让我帮她拉些人。你们看谁愿意?”
曾南说:“安排节目不比运动会啊,咱班肯定拉得着人。”
苏向恒见张泽安跑完步正要回家,招呼着:
“张哥!元旦晚会,去吗?”
“不去。”
曾南:……当我没说或者排除他。
许然星安慰道:“没事,事儿还早,明天让露露在班里问问。”
几个人道了别就分开了,张泽安手里捏着围巾,路过伍叔的烧烤店,见到了江限在搬一些杂货。
那些东西看着挺沉,江限细胳膊细腿的,张泽安快步跑上去,将杂货匀了一些过来,偏着头看向江限:
“我帮你吧,看着挺沉的。”
“谢谢。”
张泽安说笑着,路过街边巷口,江限将张泽安手里的杂货一并丢进垃圾桶里。
江限拍了拍手里的灰:“谢了,请你吃东西?”
张泽安立马摇头,拒绝着:“小事儿,不用了。”
这时,张泽安他爸张明修不知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张泽安身后,他确定了这人是她儿子就道:
“儿子?你怎么在这儿啊,你妈妈叫我接你来了,还不着家?”
张泽安一惊,转身看见了他,也不知道张明修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还来学校了。
“爸?你怎么来了?”
张明修看了一眼张泽安,又把余光盯向江限,他看着江限还以为张泽安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有些生气道:
“你每天就是和这种人混在一起的?”他又拉近张泽安声音有些放低:
“你看他年纪跟你差不多,现在没读书,能是什么好人,以后少跟他一起,给我回去!”
江限其实在一旁听得清楚张明修说的话,虽然有些不入耳,但江限觉得他说的不错,毕竟像自已这样的也不配和张泽安一起,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
江限觉得自已很卑微,总想着是自已高攀了,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就算有人和他搭话,要么是被江限打人的事吓怕了,要么就是家长这样那样得投来异样的眼光。
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真心的,但依旧有些失望的看着张明修:
“对不起,叔叔,不会了。”
江限走了,没有回头,剩下张泽安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江限的身影,那种孤单无助的感觉在此刻好像又莫名的溢出来,就像他初次遇到江限的那一天一样。
他又是一个人了。
张泽安在回家途中没有和张明修说任何话,只有张明修在一旁尴尬的说了一堆话:
“我就是这次特意回来看看你,你妈妈想着我亲自来接你,顺便看看你学校周边的环境。我也是为你好,让你少走弯路。交朋友也没必要交这种人吧。”
“什么时候交什么朋友都要以貌取人了?”
或许张泽安的话有些冲撞,小丁便道:“泽安,你怎么和张总这么说话。”
张明修疑惑:“什么叫以貌取人?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读书是这个时间段的正务。”
“那如果我说,他可能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呢?”
张明修顿时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只是沉闷着一声不吭的坐完这趟路程。
刚一开门回家,温妤就等在玄关了,激情的说:“儿子!想妈了没?来抱一个。”
张泽安不会把情绪带给身边的人,用着温柔的笑脸顺势抱住了温妤。
“哎呀,儿子又变帅了!”温妤的敏感力和观察力很强,尤其是对发生过矛盾之后的人。
片刻,温妤就从高兴中缓过来,察觉了父子俩的不正常,问道:
“怎么了,你们俩这是?”
张明修撂下一句话“问你儿子去。”就坐在沙发上闷头不语。
温妤有些拧着眉头,反问道:
“什么叫我儿子,他不是你儿子啊?”
温妤的言语很轻,生气时也语调也不是很高。
张明修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温妤,又说:
“你就说,我是不是为他着想?”
张泽安坐在饭桌边,桌上还有好几个刚炒好的热菜,但张泽安一眼看穿明显不是宋姨做的,大概是温妤亲自下的厨。
温妤转头问道:“儿子,你说说怎么回事?”
张泽安一把江限的经历通通告诉了温妤,张明修也听着,最后又补了一句:
“他只是暂时有些迷茫了,会想通的。”
温妤听后立马朝张明修道:
“你听听儿子说的,你这个当爸的也不问清楚。以貌取人这个做法本身就不可取,你知道语言攻击对人的伤害有多大吗?况且还是那样的家庭。”
张明修有些被说动了,起身一齐坐到饭桌旁。张泽安顿时说道:“不去道个歉吗?”
张明修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动起了筷子。
温妤见状也招呼着张泽安吃饭,笑着说:“你爸啊,就是拉不下这个脸面。算了,下回我见着他当面替你爸给人家赔个不是。”
张泽安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是张明修的错反倒让温妤替他,但为了少些矛盾,就转移了话题。
“妈,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其实他一眼就已经猜出来了这顿饭是温妤自已做的。
温妤听后很高兴张泽安能一眼就看出来,笑着说:“对啊,你尝尝好不好吃。”
张泽安点头,问道:“那宋姨呢?”
“她啊前段时间家里人出了点事,今天就辞了,我和你爸回来也是为了处理这件事顺便看看你,准备再找一个。”
张泽安理解,毕竟他们也待不长,再聘请一个更稳妥一点。
“那找到了?”
温妤有些激动的朝张泽安点头:
“今天在你们学校附近的一个街口遇到了一个和我比较投缘的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要请阿姨这事儿,正巧她带着一个孩子也缺一份比之前稳妥一点的工作。
她说过几天把手头上的事儿处理好了就过来。”
被温妤说投缘的人那一定是特别好的,她的眼光一向很好,但就是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把他爸看顺眼的。
张泽安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