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组的测试很快就结束,跑道边很多都累得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跑完了就走走,别睡地上!”但任雷健怎么喊也没人起来。
他也没辙,于是又喊到:
“第二组,上跑道!”
苏向恒仰天长啸了一番:“什么倒霉运啊,竟然跟他俩一组。”
“矫情啥,还不上跑道?”曾南第一个过去,走到内侧跑道上。
张泽安也走了过去,但没有随着曾南一同站在内侧跑道上,而是往相反的方向,站在外侧跑道上,江限紧随着站在他旁边。
等到雷健一声哨令,十几个人齐双双的迈出起跑线。
江限第一个冲到前面,外侧的人少,更能减少相互拥挤抢内侧跑道的第一,有更多的冲刺空间。
张泽安紧随江限的后面,双臂随着脚步的节奏摆动着,然后依次是曾南和苏向恒。
初夏的风不至于那么热,总是有一股凉意透过来,跑起步来周围带着风也不觉得热。
江限在前面领跑,虽然张泽安紧跟着,但也没有想要超上去的前兆。
等到雷健再次吹响口哨时,江限已经领跑了四圈,直接甩了最后的人一圈。
最后的那个人正喘着粗气,紧跟着倒数第二的人,路过雷健身边时,朝他喊了一声:
“孙天昊,江限都甩了你一圈了,加快速度,步伐迈大一点。”
他越是这么说,孙天昊更是觉得难熬,奋力加快速度跑了几步后发觉腿脚都不听使唤,已经麻木了。
张泽安加快了速度,步子跨得很大,以一个侧身越过江限,直接冲到第一。
等到江限反应过来时,他才加快脚步追上去。
两人的步子同步,迈得很大又稳健有力,由于双脚交替的频率很高又紧挨着,下身让人看不清到底是谁的双腿,两双腿交替不停摆动。
操场上坐着的许然星和林栖带着班里的女生都在尖叫着,呐喊着:
“江限,超上去!”
“张泽安,张泽安!”
“张泽安,第一!”林栖在众多声音中喊出了这一句,话音落下后,连心脏都跳得异常快,耳朵不知是喊得太用力了还是悸动有些泛红。
她喊过后,回头看了看,那些女生几乎都沉浸在他俩的角逐中,没有人注意到她,转过头去放心了不少,然后继续观看着。
哔哔——
雷健的哨声响起,张泽安第一个冲过终点线,江限是第二个。
彭海在最后一圈超了上来,直接位列第三。
“三分十一秒。”
“三分十二秒。”
张泽安和江限仅仅相差一秒,等到他俩慢慢走出跑道,张泽安半蹲着身子,双手插着腰不断喘着气。
江限仰着头呼吸着,然后将手搭在张泽安的肩上:
“逗我玩呢?”
“笨蛋,前面的人阻力当然更大啊。”
江限这才反应过来,张泽安前面四圈都在江限身后“多清闲”,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张泽安本来就在高二参加了一次,长了记性,回想到当时也是自已领跑,结果累得够呛,所以这种“苦差事”还是交给别人吧。
“长记性了。”江限叹了口气,憋着笑。
苏向恒又是以前那模样,在后面追着前面的人,打乱了节奏,结果累得气喘吁吁,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在铺满假草坪的地上躺平。
雷健再三强调:“刚跑完别坐下,起来走走!”
但任雷健再怎么说,苏向恒还是雷打不动的躺着,已经神出天外,思绪满天飞,脑子里就一个字:累。
张泽安和江限缓缓走过去,将苏向恒一个一边扶了起来,四处转了转,最后走到了大香樟树下坐了下来,观看着接下来的女子八百的测试。
许然星拉着林栖凑到了第一组,她的想法是,早晚都得跑,还不如早点挂。
俗话说,早死早超生。
硬着头皮上也不做最后一组。
雷健刚一发令,许然星就跑到了第三的位置上。她和林栖早就说好了,许然星体育好可以带带林栖,于是林栖努力冲到了第四。
跑到老香樟树边时,苏向恒冲许然星喊到:“可以啊,继续保持!”
跑道离这不远,苏向恒一声大嗓门喊着,听不见都难。许然星注意力一直盯着前面,背着手然后给苏向恒比了一个大拇指。
收到!
许然星的耐力很好,到了第三圈时,已经冲到了第二。林栖也随着许然星稳健的步伐,有规律的吐息,很争气的跑到了第三。
雷健吹响了最后一圈的哨令,许然星的前三圈像是开了省电模式,最后一圈直接开启了奔跑模式,这气势那是一点不输江限和张泽安两人。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超过了前面的人,直接位列第一。
林栖尽了全力,但第三的名次也是非常可观的。
女生的差距拉的不是很大,顶多半个操场。等到一个个的人都跨过了终点线后,许然星和林栖互相搀扶着走到大香樟树下一同坐着。
苏向恒笑着赞叹道:“可以啊,比兄弟我都牛!”
“那是!姐以前的比赛成绩那可不是吹的,都是实打实的一步步跑出来的。”许然星虽然一直喘着粗气,但还是留有几口气可以顺畅说话。
林栖在跑步中途吸了几口冷气,现在腹部超级疼。虽然许然星扶着她,但林栖还是捂着肚子,一脸不适。
扶着林栖坐下后,许然星以一个“大”字躺在石台上,背靠着香樟树干。
“我去买几瓶水。”苏向恒起身,抖了抖灰。
“要冰的。”江限的头仰起来靠着树干,喊了一声苏向恒。
苏向恒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嘴里念叨:
“知道了!”
小卖部离操场不远,苏向恒没多久就拎着几瓶水回来了,
张泽安接过水,示意了一下:“回去微信转你。”
苏向恒还真是服了张泽安,和以前一样还是见外,什么事都分的很清:“别了哥,也没多少钱,就当我请你。”
张泽安看了一眼苏向恒,一脸憨笑地看着自已笑,叹了口气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好吧。”
不知不觉,张泽安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反正张泽安是这么觉得,一眨眼,他们五个已经是认识三年的朋友了。
很庆幸在这个风华正茂的年纪,遇到了也正值青春年少的你们。
老香樟树上的红色绸带依然在微风中摇曳着,似在细语着不朽的祝愿。
这一年刮风下雨,上一届的学长学姐挂上的飘带有些轻微褪色,但在众多红丝带里,却更显一届又一届的更新迭代。
香樟树四枝发散,绿荫如盖,低处枝干上已经被挂的密密麻麻,成了学校最是有名的一处地点。
张泽安他们每次在体育课休息时间坐在树下,鼻息里偶尔凑过一丝淡淡的香气。微风拂面,吹走几分热气。
“真好,好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没有烦人的考试,做不完的卷子,还有每天的两点一线。”许然星的两双腿交叉着伸直开来,头靠在树干上,仰面看着偶尔几丝缝隙里透过来的光点,树叶随风动,丝带翩翩舞。
“嗯。什么都不用做,留一处空隙给自已透透气,看看风景也挺好的。”林栖荡着两双脚,微风吹起了他的刘海,马尾有些碎发滑到了肩上。
突然,树上的红丝带像是被风吹了下来,飘到了江限的肩上,张泽安朝他看了一眼。
江限将它拿下来看了看,上面的墨迹早已被雨水浸湿得模糊,看不清写的什么字。
他拿了过来给张泽安看,嘴里说着:“哥哥,我们以后也挂一条这个吧。”
张泽安接了过来,踩在石台上,将红丝带找了一个空处绑了上去:“好啊。”
苏向恒指着这些飘扬的丝带,脑中闪过一丝想法:
“三模之后,我们一起挂吧,到时候,校外专门有这种丝带卖!”
四个人一阵赞同,这也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约定。
学生时代最是喜欢课间趴在桌上,和朋友谈着聊不完的美梦。
坐在树下等风吹过,让风轻轻吻过脸颊,扫荡烦恼。
或是在学校小卖部买便宜的冰棍,吹着教室里舒适的空调,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炙烤着地面。
“到时候人肯定也特别多,也热闹。”许然星嘴里说着,脑子里已经脑补了无数个那时候将要发生的事。
那个时候肯定是人群熙攘,众人祈福。
许然星刚一说完,上课铃声就随之响起。
苏向恒勾起身子,挠了挠头,起身道:“高三牛马,一往无前!上课去咯!”
张泽安跳了下来拿起石台边的那瓶水,跟上苏向恒的脚步,五人一齐回到教室。
高三现在没有了频繁的周考,只剩下月考和诊断考试。
这个星期刚刚经历过二模,赵华正一拿到成绩表,就在班上讲台上站着,等所有人上课坐齐。
像是要宣告什么庄重的事情,神色凝重,身姿立挺。
等到第二道铃声响过,赵华正手里捏着成绩表,慢悠悠地说道:
“二模的成绩出来了,大家猜一下自已的水平在什么位置?”
赵华正总是这样子,老是卖关子。
班里的人心说:别在这卖关子了,要死就死透彻一点吧!
“吊人胃口很不好诶,知道不?”
“土豆咋又这样啊!”
毕竟赵华正的神色有些凝重,不由得让在坐的每一个人心里吊起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