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年时,万家灯火通明。贴窗花,剪纸,吃年夜饭那是除夕夜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这是张泽安离高考过的最后一个年,这个新年一过,明年就将迎来高考。
温妤在厨房里打下手,张明修掌勺,张泽安负责择菜。
这一幕好像在他的家庭里上演了很多次了,从他出生到现在一直如此,每个人负责的事都没有变。
但今年唯一变的是年后的某一天里,多了两副碗筷和菜的份量。
这天,张明修特意做了一顿火锅,温妤一大早买了很多新鲜的蔬菜。
冬天的下午暗沉沉的,分不清白天黑夜。张泽安刚起床,两个人就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他胡乱抓着刚睡醒没有梳过的头发,眼里惺忪的睡意还没褪去,声音有些刚睡醒的沙哑:
“爸妈,今天是有人来咱家里吗?”
张明修转头看见张泽安醒了,就端了早饭出去:
“哟,儿子,你可真能睡,这都下午两点多了,昨晚干什么去了?”
温妤洗着菜,就听张明修在客厅里说着张泽安,心里就有些介意了:
“儿子好不容易放假了,不能多睡会儿吗?瞧你这说的。”
张明修见温妤出来替张泽安说话,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就继续在厨房忙活:
“那啥,当我没说。儿子赶紧收拾收拾,今天晚上有客人要来。”
可当张泽安正想开口再次问一下来的人都是谁,门铃就被按响了。
张泽安打了个哈欠,眼圈红红的,刚一打开门,江限的头就钻了进来:
“哥哥!新年快乐!”
张泽安:!
他惊的愣了好久,想到现在他没有半点收拾,只穿了个睡衣,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脚趾头都在尴尬,心里已经疯的将家里的东西都给砸了。
张泽安现在的心情复杂地爆炸,江限见他愣在原地不动,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哥哥?怎么了?不惊喜吗?”
惊喜,太惊喜了,脚趾头都在抠地,现在张泽安想钻个洞往里蹦。
温妤见门外有动静就走了出来,见江怡宁他们来了,热情道:
“怡宁,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江怡宁手里提着两手的礼品,客气道:
“这怎么好意思,怎么说也不能只你们忙活,我们等着吃现成的。”
温妤帮忙提过这些礼品,迎他们进门:
“本来就是邀请你们来吃饭的,你看,还带这么多东西。”
张泽安见已经有温妤接客了,立马开溜,心里想着:
看不见我,没看见我……
江限将一切收进了眼底,垂着头暗暗笑着。
江怡宁看见张泽安跑去房间,转头问温妤:
“妤姐,泽安这是……”
温妤一听江怡宁问着,忙给她解释,毕竟她可是特别了解张泽安的:
“他啊刚起床,还没洗漱,怕是害羞得不敢见人。”
江怡宁笑着:“这孩子,还见外。”
张泽安却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毛孔都在用力咆哮:
妈,能给个面子不!!!
我脸皮薄!
约莫着过了十几分钟,江怡宁在厨房帮着温妤他俩忙活,三个人有说有笑的。
不知什么时候,温妤和江怡宁关系就变得十分要好,谈笑间已经算是闺蜜了,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张泽安在心理暗示下慢慢平复了心情,深呼吸,然后打开了房门。
谁知江限已经在房间外守株待兔等了很久了,谁知这只“兔子”这么晚才出来。
江限发了笑:
“哥哥,你这么见外干什么,怎么害羞了。”
张泽安被他这话激到了:
“乱讲啥!谁害羞了?”
江限抿着嘴,点了点头,随后又是几声笑。
江限换了个话题,不至于让张泽安很被动:
“哥哥放假在干什么?刷题吗?”
张泽安给他让了个道,然后自已跑床上躺着:
“睡觉。”
江限看着桌上摆放着整洁的教材还有卷子,就知道张泽安昨晚没刷题,真的是在睡觉。
他笑了笑,蹲在床边,离张泽安的头很近,凑近他的脸说:
“哥哥,那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吗?”
张泽安现在没什么睡意,只是想闭着眼睛,什么也不做。
张泽安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话。
江限就双手托着脸,笑着:
“我在想哥哥。”
张泽安一听,心脏都多增了一拍。江限给他讲情话时,每一次都招架不住,耳根红红的,手臂遮住眼睛,想挡住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江限见他越发红的耳根烧到了脖子,就移开脸:
“哥哥脸皮薄就不逗你了。这是做卷子做累了吗,今天这么晚起?”
张泽安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眼睛依然闭着:“嗯。”
江限掏出手机,在屏幕里划了两下,似乎是打开了某种软件:
“那我带哥哥打会儿游戏?”
张泽安一听江限说打游戏,别说他会不会打了,就算是在平时也从没看见江限在他面前玩过。
“你带我?你会打?”张泽安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江限。
江限脱下拖鞋,上床盘坐着,将张泽安带了起来。
张泽安没好气的看着江限那顿操作,江限却笑着:
“应该就你不会打了。”
张泽安顿时不乐意了,倒要看看怎么就不会打了,自已装载了游戏点了进去。
江限刚一登进游戏,和里面一个叫“恒山道士”的聊了起来。
江限加了张泽安好友,把他拉进了游戏群聊里。
张泽安刚一进去群里就立马炸了锅似的。
恒山道士:哟,张哥,稀客啊,以前从来不打游戏,今天咋滴转性了?
Echo:张泽安?估计被江限挑唆着来的吧
张泽安刚一看见“Echo”这条消息,抬眼看了看江限,心道:可不是么。
江限也正看向张泽安,咧嘴一笑。
这时,群聊消息又来了一条。
爆炒孙子:张泽安,来玩一局?
张泽安光看网名认不出人,见有人艾特自已也没回消息,问江限:
“什么时候开始玩的?”
江限打完最后一个字,回复了张泽安:
“刚住校那会儿吧,宿舍里组团开黑。”
张泽安的手机里多了两条消息,是游戏群聊里的。
X:他不会
爆炒孙子:那咱们开一局
江限将自已的手机递给了张泽安,示意让他上。
张泽安却是一脸懵:
“不是说了不会吗?”
江限抓着他的手腕,离近了张泽安盘坐着:
“哥哥,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我教你啊,包教包会。”
张泽安愣了一会儿,与江限四目相对,他的喉结滚动,紧张得吞咽了一口唾沫。
刹时,江限点开了麦克风与另外三人交流。
对面传来了苏向恒的声音:“我去浪一把,跳P城。”
麦克风不是很清晰,手机里传来了些嘈杂的声音,但还是能分辨人声,曾南说着:
“cao,单飞?”
许然星却说着:“没事,等他死了去捡他盒子。”
“呸呸呸,怎么说哥也是刚枪王,哪能这么容易死。
小心着你自已吧,许然星,别落地成盒了好。”
他俩一直是这样斗嘴,其他人都习惯了,尤其是打游戏的时候。
苏向恒正和许然星嚷嚷着,就见江限跳了个军事基地。
苏向恒顿时惊道:“江哥,你跳飞机场?”
许然星又调侃道:“人家江限有实力,哪像你,你个跳梁小丑只会耍嘴皮子。”
张泽安拿着江限的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转头看了一眼江限让他指导指导。
江限在身边看着他的一顿操作,笑着:“没事哥哥,你随便挑一个就行。”
张泽安这才抛开苏向恒那句话,继续准备降落。
等到游戏里的人物跳了伞落到地面上,张泽安就随便移动了摇杆,然后停在了原地。
江限及时给他解释:“去搜物资,捡枪打人。”
张泽安照做,在房子各处捡装备。
刚进门扫荡了一圈,就捡到了把M416。
完美的开始。
刚想上个楼捡点物资,江限急忙指着右上角的地图:
“哥哥,小心有人!”
张泽安刚一想转过人物视角,就被人爆头击杀,屏幕还溅了点绿色的液体代替血液意思意思。
落地成盒。
屎一样的结局。
苏向恒见一号队友死了,被吃惊道:
“诶?江哥,你咋挂了?还落地成盒。”
曾南也在麦克风里说着:
“今天手气不好?”
江限没有回答他俩问题,只是在一端和另外一个人说话。
“哥哥没事,这还只是成了一个盒子,不是尸骨无存都还好。”
张泽安一脸无语的看过去:
“就算没玩儿过,也不算是个白痴吧。”
江限的嘴角勉强的上扬着,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苏向恒透过麦克风也听清楚了些:
“原来是张哥打的,还真是新手小白啊。”
曾南边跑着地图,边说着:
“诶?江限在张泽安旁边啊?没事,让江限多带带你,他技术好。”
苏向恒羡慕道:“哟,我都没怎么去过张哥家,江哥是踩什么狗屎运了。改天我也要去。”
“随便你。”张泽安说。
过了一会儿,苏向恒那边的麦克风里疯狂嘶吼着:
“那你几个孙子蹲我!你们来得了不?”
苏向恒忙的点着“救救我”“救救我”。
许然星却一脸淡定的说:
“活该,谁让你单飞的,我们俩离你这么远。你先去吧,等会儿看看我有没有时间给你收盒子。”
结果苏向恒在几个人的围攻下,壮烈牺牲。
这一局也很快就结束。
苏向恒不甘心,气宇轩昂的说:
“再来一盘!小爷就不信了,这盘铁定吃鸡!”
许然星切了一声:“得了吧,我不陪跳梁小丑玩了,下了。”
许然星没有一刻犹豫就掉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