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疲惫的员工们陆续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苏梦琪和陈明远还在忙碌。新系统的部署工作必须在天亮前完成,容不得半点差错。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陈明远递过来一杯咖啡,看着苏梦琪略显疲惫的侧脸。
"不用。"苏梦琪接过咖啡,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指尖,一丝温热传来。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却发现咖啡撒了一些在键盘上。
"我来。"陈明远拿出纸巾,俯身擦拭。淡淡的咖啡香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让苏梦琪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加速。
时隔多年,她还清楚地记得上一世的今天。那时的陈明远也是这样,默默地守在她身边,直到公司度过最艰难的时期。只是那时的她,一心扑在事业上,错过了太多珍贵的瞬间。
"在想什么？"陈明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在想这个新系统。"苏梦琪迅速调整情绪,"你说赵雪琴他们要多久能看出来这是个陷阱？"
"以王海的水平,大概需要三天。"陈明远说,"不过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着,他调出一串代码："你看,我在核心模块里加了个小玩意。只要他们尝试使用这些代码,就会触发自动追踪。到时候..."
"到时候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整个网络。"苏梦琪接过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陈明远有些惊讶："你懂这个？"
"略懂。"苏梦琪淡淡地说。她当然不能告诉他,上一世正是因为这样的教训,她才专门去学了网络安全。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发现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晨光中,十几只麻雀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她突然问。
"记得。"陈明远笑了,"计算机协会的招新会。我刚做完演讲,你就跑来说要和我一起创业。"
"那时候你一定觉得我疯了吧？"
"确实。"陈明远认真地说,"但更多的是惊讶。因为你说的那些想法,和我一直在思考的东西太像了。"
苏梦琪心里一暖。是啊,从相遇的第一天起,他们就仿佛心有灵犀,总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即便重生一世,这种默契依然没有改变。
"你知道吗？"陈明远继续说,"其实那天我本来不想参加招新会的。"
"为什么？"
"因为父母一直反对我搞计算机,觉得不务正业。"他苦笑,"要不是那天碰到你,可能我现在还在读研究生。"
苏梦琪愣住了。上一世她并不知道这些。那时的她太过专注于目标,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
"那现在呢？他们还反对吗？"
"反对啊。"陈明远无奈地说,"上周还打电话来,说有个教授工作介绍给我。"
"那你..."
"我说我已经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了。"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要和一个疯狂的女孩一起,实现那个改变教育的梦想。"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苏梦琪感觉心跳又开始加速,赶紧低头假装研究代码。
"对了。"她转移话题,"这段代码的逻辑好像有问题。"
"哪里？"陈明远凑过来。
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苏梦琪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那是他惯用的古龙水的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这里。"她指着屏幕,声音有些发紧,"循环语句应该用while而不是if。"
"你说得对。"陈明远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不过这样改的话,是不是太明显了？"
"什么太明显了？"
"让他们发现这是个陷阱。"他说,"毕竟王海对我的编程习惯很了解。"
苏梦琪心里一动："那就故意留个破绽。"
"什么意思？"
"你平时最容易犯什么错误？"
"大概是..."陈明远想了想,"经常忘记给变量初始化。"
"那就在这加一个这样的bug。"苏梦琪飞快地敲打键盘,"让它看起来像是你着急时的疏忽。"
陈明远眼睛一亮："这样他们反而会更快上钩！"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这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正要继续写代码,林小楠突然推门进来："你们俩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啊？"苏梦琪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楼下传来了早起学生的说笑声。
"赶紧去休息吧。"林小楠说,"下午还要去见那个风投公司呢。"
"风投公司？"陈明远一愣。
"就是创业大赛上认识的沈总。"苏梦琪说,"他约了下午谈一谈战略投资的事。"
她看了看时间："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收尾。"
陈明远摇摇头："一起完成吧。反正也快好了。"
林小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容："那我先走啦,你们慢慢忙。"
"等等。"苏梦琪叫住她,"一会儿去买... ..."
话没说完,陈明远已经拿出一个食盒："我让人带了早餐来。趁热吃吧。"
打开食盒,是还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和豆浆。这是苏梦琪最爱的早餐搭配。
"你怎么知道..."她话说一半就噤声了。这件事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难道是巧合？
"第一次加班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你跟林小楠说的。"陈明远有些不好意思,"就记住了。"
阳光下,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林小楠识趣地带上门,脸上挂满了笑容。
而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依然亮着,代码还在不停滚动。这个被加入了特殊标记的系统,将成为他们反击的第一枪。
但此刻的苏梦琪,却第一次感觉到了比复仇更重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