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两个人外形都很有特色。
左边是个大叔,看起来很邋遢,之所以叫他大叔,是因为他看起来有三十来岁,但实际只有二十多。过耳的头发脏得打绺儿,有些卷,皮肤黑黄粗糙,稍微近些就能闻到他身上的异味,一双眼睛藏在头发下,整个人散发着阴郁的气质。
右边是个极为文艺俊秀的青年,面皮白净,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阚清晏多看了青年两眼,发现他脸上有木头一样的纹路,不像是画的,倒像是后天长的,似乎被反噬了。
两人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便同时摊开了手心。
局里的安排还是很有道理的,只见一人手上拿着纸扎的小人,构造和人体极为相似,脸部只有一个鼻子;另一人手上是个木头人,而那木头人的脸赫然和白净青年一模一样,栩栩如生。
下一秒,小纸人和木头人竟飞到空中,发起了第一次交锋,纸和木头碰撞发出极为微小的声音。又是巴掌一样大,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这场比赛,生怕错过一点。
阴郁大叔和白净青年站在原地,看似没动,实际波涛暗涌,小纸人和木头人来来往往几个回合谁都没能占上风。
两人一边控制小人,一边思索着打破僵局的方法。
“刺啦——”
纸破裂的声音响起,只见那小纸人嘴巴的位置横裂开一个口子,露出两排小尖牙,如果阚清晏没看错的话,小纸人是在笑。
小纸人扑了上去,埋头啃木头人的脖子,“卡兹卡兹……”,就像是老鼠啃咬木头的声音。
木屑掉落在地上,木头人一拳过去,小纸人的头上多了一个坑,于是松了口,好像它也知道痛一般。
木头人飞回了白净青年的手掌,白净青年眼神一暗,心神微动,小人便一口咬上了他的指尖,像久旱逢霖的鱼儿吮吸他的血,汩汩鲜血一流出便进了木头人的肚子。
很快,白净青年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白了,木头人发生了变化,本就像极青年的脸变得更加逼真。
除了阚清晏,谁都没有发现青年的脸上多了一道木头纹。
“去吧。”白净青年强忍失血的眩晕感,微笑着说。
局势很快变成一边倒,木头人完全是把小纸人按在地上摩擦,巴掌大的身躯爆发出不符的强大力量,一拳接着一脚。
阴郁大叔及时收回了小纸人,由于他总是一副别人都欠他八百万的表情,所以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他咬破指尖,将血抹在小纸人背后,小纸人便如打了鸡血一样,昂着头冲了过去。
局势再次发生变化!
几个回合下来,小纸人把木头人踩在脚下,像个得胜将军。
白净青年身形一晃,差点倒下台,幸而及时稳住,他表情凝重,正预备再下点猛料,却听见台下传来一道清冽如泉的声音。
“他消耗的只是精气,几天就补回来了,你却用命去填,一个比赛而已,值得这么拼命吗?”
白净青年向台下看去,那是个顶漂亮的女人,一双洞悉一切的狐眸看得他心惊。
“你身上的反噬应该已经很重了吧,确定要继续?”
他已经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了,这人居然能看出自已身上的反噬。
阴郁大叔不知道阚清晏是什么来历,但看白净青年的反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冷声道:“认输吧,我不会跟你比了。”要是打着打着死了,算谁的?
白净青年苦笑了一下,失落的说:“我认输。”再赖着不下台就不礼貌了。
老陈高声宣布:“初赛第一局,潘恒胜!”
原来阴郁大叔叫潘恒。
接下来的几局都没有第一局来得精彩刺激,阚清晏无聊的扒着手指,身边突然空了。
林深走上台,和他对战的是个精瘦男人,从男人下盘和肌肉可以看出来是个练家子。
要不说局里安排很合理,像第一局就是两个操控类的,而这局则是真刀真枪的打架。
林深持匕首,对面持一根小臂长短的铁棍。
刚开始还算是有来有回,三分钟后,精瘦男人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
林深一个肘击击中精瘦男人的胸膛,趁他痛时把铁棍给卸了,再一脚把人踢下了台,动作帅气利落。
所有人都在为这干脆利落的比赛欢呼,此起彼伏的掌声中,林深露出一抹笑容,下意识地看向人群某处。
只可惜,那人的笑容始终是淡淡的,只有对同事的欣赏,或许是他还不够好吧。
从他确定自已喜欢阚清晏的一刻开始,他就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展现自已,但她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他远远配不上。
其实真不是林深不够优秀,他一个没有内力更没有家学渊源的普通人,在同龄人中算得是佼佼者,但是阚清晏太过优秀,总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走下台,重新站到阚清晏身边,林深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哪怕只是站在她旁边,也够他高兴好久了。
中午,太阳晒得人受不了,大家就散了去食堂吃饭。
阚清晏跟着人群来到食堂,那是一座修建在大厦旁边的四层楼房,每一层都是不同的菜系,阚清晏看了一圈没什么胃口,便回了专门休息的地方。
此时,两个人顶着大太阳,满头大汗来到比赛台。
“搞什么,不是说在这比赛吗,人都跑哪去了?”女人撑着伞,一脸不耐,用扇子使劲扇风。
和她一起的年纪稍小些的男子说:“大中午的,说不定都去吃饭了。”
“行吧,去食堂。”
这间休息室只有八九个人,有的坐着或靠着睡觉,有的在准备比赛,有的在小声讲话,阚清晏一进来她们就沉默了,只是悄悄的打量着她,阚清晏倒乐得清静,坐在一方桌子前,安安静静的练字。
写得手有些发酸,她停下笔,把纸立起来欣赏了一下,进步了很多,起码不像一开始歪歪扭扭蚯蚓一样了。
“彭!”
门被猛的推开,弹到墙上又回弹了几下,这动静让刚有睡意的人顿时清醒了,满脸怒意的看着罪魁祸首。
“阚清晏是谁!”女人问。
当她看见鹤立鸡群的阚清晏时,大概确定了,顿时心生怒气,她原本以为秦玉波那人能看上的只不过是胭脂俗粉,却没想到这女人确实很美,是让人嫉妒的美。
她大步走到桌子前,“你就是阚清晏?”
阚清晏脸色淡然的看着她,不说话,心里想起一句话“用鼻孔看人”,而这人却扬着头用下巴看人,活像个公鸡。阚清晏不喜欢和人起争执,尤其不喜欢和蠢货起争执,因为道理是讲不通的,干脆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一双如无波寒潭的眼眸像是在看一个笑话,又像是看一个死人。
女人硬着头皮和她对视了几秒就挪开了眼神,因为她感觉到深深地恐惧,那眸子里似乎住着一个怪物,随时能一口吞掉她,可她是什么人,这女人凭什么这么看她,当即恼羞成怒道:
“我问你话呢,耳朵聋了吗!看什么看,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喂狗!”
阚清晏站起来,一米七三的身高完全俯视她。上一个跟阚清晏这么说话的还是叶轻绡。有点忍不住想动手了。
女人见阚清晏无动于衷,手掌汇聚内力,打出。
想象中阚清晏被打飞出去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她还好好地坐着。
阚清晏绝不是任人搓圆揉扁的人,素手轻挥。
“彭!”
女人被击飞出房间,重重摔在对面休息室的门上,她又怒又惊,这怎么可能,她可是化劲武者,在整个华夏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原以为阚清晏最多是个化劲,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悬殊!?
没道理华夏有这么个强者她还不知道。
女人强忍着痛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