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什么不吃的,一次性说了,免得厨子做。”苏明月头疼地想道,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挑食的人。
嘴上说着客随主便,但不爱吃的是一口不动。
阚清晏背靠椅子:“你确定?那可就没什么能吃了。”
“我不吃肥肉、莴笋、木耳、冬瓜,芹菜不行,韭菜香菜可以,不要葱……萝卜汤可以,但不吃萝卜,黄瓜只吃生的不吃熟的,肉类只吃猪肉牛肉兔肉,鱼肉只吃一点……”
苏明月不可置信的看向一米七并不瘦的阚清晏,她很难想象阚清晏怎么长这么大还没有变成弱不禁风的样子。
“这样,我来做饭,就没有我不爱吃的了。”
“啊,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好多了,不至于把糖当成盐。”
这几天她已经能模糊视物了,近些说话也能听到。
“诶,皓月你怎么到这来了?”
她指向电饭煲:“好香。”
“确实蛮香的,晏姐姐你用的什么米?”
阚清晏说:“保密,反正是好东西。”这可是空间里灵气孕育的灵米,换作别人头磕破了都不会给,但这俩小姑娘深得她意,自然不会吝啬这点东西。
苏长天也是知道这米有多珍贵,把自已那份分给了两个女儿,自已去下了面吃。
“等一下。”出来的时候苏长天叫住阚清晏。
“什么事?”狐眸上挑,其中的神采让人心尖一颤。
“谢谢……”
“哦,你说这事,”阚清晏笑道,“都是相互的,这些日子麻烦了你们这么多。”
苏长天欲言又止,其实他也存了私心,他都四十来岁了,不求什么机遇,只希望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阚清晏能照看明月皓月一二。
……
华灯初上,车流如水,属于年轻人的夜才刚刚开始,酒吧里灯红酒绿,俊男靓女在舞池里摆动着鲜活的身躯。
一个长年混迹于酒吧的人在这里可谓是如鱼得水,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不动声色的避开不怀好意的接触。
“你好,我能跟你喝一杯吗?”男人穿着西装,彬彬有礼,递过来一杯酒。
杯底的药还没化完呢,这种把戏也好意思用,林书语掩盖住心里的不屑,尽量礼貌的摇摇头。
“你不是打赌说你一定得手吗?”男人走开几步,不远处另一个男人立马迎上来嘲笑他。
“害,我当是学生妹呢,没想到是个老油条。”
林书语听到对话翻了个白眼,一边打了个电话:“喂?堂哥,你到哪了?”
“到了,我都看见你了。”
往酒吧门口看去,林星宇果然在招手,走近,才发现他一边的口袋鼓囊囊的。
林书语见状浮上一抹喜色:“这就是……”
“嘘,”林星宇警惕地看向四周,没人注意到这边,他才把人拉到一边,掏出一个透明的瓶子,低声道:“这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你放心,这种药吃了不会有问题,只是脸色看起来白些,使不上力,昏昏沉沉的,几天就好了。”
说完,他心虚地看向林书语,害怕自已露出马脚,林书语没让他失望,高兴的接过瓶子,“还是堂哥对我好,亏他还是我亲哥呢,连钱都不愿意给我。”
说完还憧憬地想像林深相信她病了,然后给她一大笔钱,嘿嘿,想想就激动。
林星宇见人被忽悠的团团转,都快笑出声了,憋了半天才道:“快喝吧,喝完我送你回去。”
“那行,你记得给我哥打电话啊。”说完捏着鼻子扬起脖子将“药”一饮而尽。
却并没有想象的苦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和几分涩口。
“药”进入肠胃,里面千丝万缕突然活跃起来,叫嚣着侵袭血液,很快,林书语便不省人事倒在沙发上。
林星宇走远几步,确定没有摄像头之后,捏着嗓子道:“这里有人晕倒了!”笑话,他如果就这么把林书语送回去,不明摆着他出的主意嘛。
一阵慌乱后,经理赶来叫了救护车,在林书语手机里找到一个备注为“哥”的号码拨了过去,林深挂了电话就往这里赶。
刚点了一杯酒,阚清晏就注意到酒吧角落发生的事故,待走近,“居然是她。”这不就是上次撞鬼那小姑娘嘛。
苏明月看她神色问:“你认识她吗?”
“见过一次。我们过去看看。”
林深一进来,扑鼻的酒气和震天的响声便充斥了脑海,忍不住皱了皱眉,却在这混乱、鱼龙混杂间有一抹青色如清泉般洗涤他的不适。
阚清晏身着一袭青色墨纹长裙,怀里靠着的不是他妹妹又是谁?
此时阚清晏正在把脉,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不愿打扰。
等把脉完,林深问:“她怎么样?”
“她体内进了不明生物,很多,但我无法确定是什么,还是去医院看看。”
又补充了一句:“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妹。”
阚清晏颔首,还挺巧,“喏,人交给你。”
林深忙弯腰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林书语,小姑娘迷迷糊糊的,下意识搂住林深的脖子。
直到出了酒吧,林深鼻尖仍萦绕着梅花清香,令人心醉。
“晏姐姐,没想到你还会医术?!”苏明月惊奇道。
“这是我家祖传的手艺。”
顿了顿,阚清晏又接着说道:“我今天就要回去了。”
再不上班哪来的钱嘞。
两姐妹不舍地挥手,看着阚清晏远去。
同一时间,林深在医院走廊上焦急地等候,医生出来他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
“怎么样?”
医生拿出一张片子,指着说:“你看,她的体内有很多不明生物,首先排除寄生虫,因为在已知的寄生虫种类中即便繁殖快速,也不可能一会儿就几乎遍布全身血液,而且隐隐有向内脏和大脑侵入的趋势。”
“你带来的那个瓶子检验之后,我们在里面发现了残留的草本结构,初步判断是菌丝,但由于菌丝在血液里无法取样,也就无法讨论出治疗方案。”
“有没有办法暂时抑制菌丝的生长?”林深脸色焦急。
医生沉重地摇了摇头:“这种菌丝以人体养分为供给,会不断生长。”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林深冷静地呼了两口气:“喂?”
“噢噢,好,我马上回来。”林深揉了揉略带疲惫的眼眶,迅速赶回零组。
看到林深进门,台蕊立马递过去一份文件,“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报的案,这是整理出来的资料,你熟悉一下。”
看清上面的字,林深问:“也就是说我们很可能要去趟外省?”
台蕊点头:“没错。”
林深将林书语的情况说了一遍。
台蕊说:“我就说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她又话锋一转:“我知道你着急,但你也说了,菌丝生长没办法抑制,你留下来陪她也没用。不过你也别担心,李局这次大概率会派咸璞瑜去。”
“哦,对了,你可以去跟李局申请调首都的医生过来,说不定有帮助。”
这是零组为数不多的好处,首都医生向来都是紧着他们用,家属都有优待。
“好。”林深火急火燎的走了。
阚清晏已经到了家,告诉林深明天回去上班之后,林深就发了份资料过来。
“长明湾,三面环山,鲜有人至。事情起因是,开发商在此发展旅游业,河水乌黑,去参与建筑的工人多人消失,无一寻回。”她将重要的消息默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