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卿是第二日傍晚知道皇后薨了的,据说皇后得了急病,宫中太医束手无策,昨晚在宫中去了。而太子未得到皇上允许,私自从边关回京,置边关将士不顾。皇上震怒,废除太子之位,囚禁于宗人府。
“太子殿下真是冤枉啊!都是被皇后连累的,谁不知道皇后是与侍卫通奸才被皇上处死的,太子殿下无妄之灾啊。”
“怎么能是无妄之灾呢?皇后如此淫荡,说不定太子根本就不是皇家的种,要不然怎么会废除太子之位?”
“唉?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可能啊!要是这样的话,皇上废除太子倒也算是仁慈了。要是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还生了野种,那我非得连这野种一起杀了不可。”
“就是,没想到太子竟然是皇后与人私通生下的野种,皇帝真是可怜啊!绿帽子戴了这么多年,还替人养了野种!"
“光天化日,你们胆敢造谣污蔑皇后和太子,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想去京兆尹大牢尝尝牢饭的滋味?”
“你谁啊?多管闲事!”
“就是!现在谁还不知道皇后干的丑事,她敢做还咱们还不能说了?”
苏意卿看着这些人的嘴脸,真心感觉无语。这些百姓也太无知了,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你们自已想想,就算皇上真的被戴了绿帽子,他能高兴别人这么议论吗?他被人议论丢了脸面,找谁出气?自然是找你们这些当街议论的人啊!再说,你们想想,皇上为什么下旨说皇后是病逝的?那自然也是为了他自已的脸面啊!他肯定不想自已成为百姓议论的对象,想尽办法替自已挽回颜面啊!可你们非要说皇后是因为与人私通被处死的,这不是公然跟皇上作对吗?哪天皇上追究起来,你说你们不吃牢饭谁吃牢饭?”
“对啊!姑娘说的对啊,哎呀,之前误会了啊!”
“没事,我也是不想你们为了图一时嘴快,遭受无妄之灾不是。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都不容易,以后可别跟着别人瞎起哄,胡乱编排皇后和太子了,免得给一家子招来祸事。”
众人听她这样说,也都纷纷点头,甚至主动向她道歉,临走还跟她致谢。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莽撞?这流言能传成这样,肯定是有心人做的,你这样贸然出头,万一得罪了背后的人,岂不是替伯爵府找来祸事?你当真一点都不为府里考虑,只为自已心里痛快!”
苏意眠眉头皱着,对刚才苏意卿的举动十分不赞成,甚至指责她自私,不顾伯爵府安危。
“咱们在外面,一言一行都代表的是伯爵府,你这样不管不顾,未免太不懂顾全大局了。陆公子,你说妹妹是不是太冲动了?一点都不替家里考虑,她这样子,将来嫁了人,岂不是会替婆家招惹无端祸事?”
苏意卿自然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她也知道嫡姐苏意眠对陆鹤轩有意思。但是陆鹤轩已经明确说过,对苏意眠没有任何心思,可偏偏苏意眠不死心,每次她和陆鹤轩相约,苏意眠总是想方设法的跟着。
这次也是一样,苏意卿刚从扬州回来,许久没和陆鹤轩见面。而昨日陆鹤轩知道她回来了,便立刻下了帖子,邀她今日一同去法相寺。
而她要出门还得跟嫡母报备,经过嫡母允许才能出门。正是因为如此,苏意眠也知道了她要和陆鹤轩一同出门的事。嫡母便以年轻男女须要避嫌,不可单独出去为理由,让嫡姐苏意眠跟着她们一起。
她和陆鹤轩两人几月未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因为苏意眠紧跟左右,一些互诉衷肠的话,也不好公然说出口。便就只能规规矩矩的在法相寺烧香拜佛,三人形影不离的消磨了半日时光。
苏意卿喜欢吃如意斋的糕点,回来的时候经过如意斋,陆鹤轩便停下去替苏意卿买些带回府去。也因此听到了众人议论皇后和太子的话语。
苏意卿早些时候随嫡母进宫赴宴时,远远见过皇后。当时只觉得皇后果然是一国之母,雍容华贵不说,更是慈眉善眼。
后来蜀地爆发瘟疫,太子亲自前往治理,皇后则在宫里日夜翻找古籍,终于找到医治瘟疫的方法。
还有前年突发的暴雪天气,京中百姓的房屋有不少被大雪压倒,甚至有人死伤。
皇后知道后,带头缩减日常开支,亲自拉下脸面,让世家贵族捐献银钱,替灾民重建家园。
这样良善又心系百姓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会做出与人私通的事情。再说,皇后多年来名声极佳,几乎是人人称赞的地步。忽然爆出皇后与人私通,怎么想都觉得透着一股阴谋的意味。
不过苏意卿也知道轻重,若说是阴谋,那关系就大了去了,不是她一个伯爵府庶女可以随意言谈的。
不过替皇后争辩几句倒是没问题的,她不愿自已尊敬的人遭人如此议论。
“是,姐姐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会连累府里。不过就算如此,下次如果让我遇到有人如此议论皇后和太子,我也是一样的选择。姐姐就当我自私吧。”
苏意眠听她这样说,乐得高兴,正好在陆鹤轩面前告她的状。“陆公子你看,妹妹就是如此任性,一点也不为他人考虑。”
陆鹤轩是家里的嫡次子,家里把所有的资源都拿来培养他的长兄,对他反而要求不高,只要做个富贵散人就好。
因此陆鹤轩在遇到苏意卿之前都是把自已当做纨绔子弟方向发展,对朝堂一众事宜不感任何兴趣。
后来遇到苏意卿之后,在苏意卿的影响下,才渐渐收起纨绔子弟的心理,开始用心学业。
按照苏意卿的说法,别人放弃你可以,但是自已不能放弃自已。就算家族没人指望他光耀门楣,但是他得有自已立足于世的本事,不能让自已成了那种离开家族就不能生存的废物。
“卿卿就是这样,她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况且只是替皇后说几句话,又不是犯了什么大忌。再说,皇后娘娘早前确实真心实意替百姓谋福祉,就算现在有些不好的传言,也不该让她遭受如此非议。”
说完看向一旁的苏意卿,见苏意卿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已,就知道她也是如此想的,看来两人真是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