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心偏到天边的婆婆,柳玉枝不想搭理她,扯过被子蒙上头接着睡。
王银环眼见里面没有反应,扯着嗓子喊着,“花着我儿子的钱,还不如猪勤快,老二家的,赶紧起来给婆婆我开门!”
她可是听说了,老二家的懒得要命,成天不是吃就是睡。老二工作忙,好不容易得空回家休息休息,还要给伺候懒婆娘,给她做饭洗衣服。
作为老二的亲娘,都没被他这么伺候过,她心里极度不舒服。
“你究竟在里面捣鼓什么?我儿子饭也给你做了,衣服也给你洗了,你躲在里面不出来,难道是给我儿子戴了绿帽子?”
柳玉枝听她越说越没边,气的把被子扯到一边,穿好衣服去开门,忍着火气笑问:“婆婆,什么的事啊,这么着急?”
王银环才不管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抡圆胳膊就想动手。
柳玉枝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险险躲过去,表面的和气也不想装了,眉眼冷淡下来。
“懒婆娘,婆婆亲自上门,你躲在屋里干啥?不会真藏了野男人吧!”王银环说着就要往里冲,她要进去看看,这懒婆娘遮遮掩掩干啥。
柳玉枝拽住她,厉声呵斥,“婆婆!我敬重你,喊你一声婆婆。你要是再瞎扯,我就告诉沈云柏,看他不熊你!”
老二最近脾气大,王银环还想着从他手里扣些钱来盖房子,暂时不能招惹,她撅着嘴道:“好了好了,我暂时相信你没有偷汉子。明儿家里要盖房子,没处放家什,也没处做饭,趁着时候还早你赶紧收拾收拾,我和你爹住东屋,你哥嫂住西屋,你搬去厨房住。”
唾沫乱飞,很快安排明白。
我滴个老天爷唉,柳玉枝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么不害臊的。气得她把人推搡出去,砰得关上栅栏门,可不敢再放她进来。
王银环站在门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见老头背着铺盖过来,可算是找到主心骨,转身又开始叫骂。
“快些开门,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我儿子不在家,你就偷人,还欺负我们老两口,天杀的小贱人啊,怎么不病死你!你今儿死了,明儿我就给我儿子娶个孝顺的,你怎么不快去死啊!”
柳玉枝扶着门框,额头青筋暴起,好想拿棍子打死这个老妖婆,弯腰抓起一把沙子朝她撒去。
“有本事你进来啊,进来打死我!看你儿子回来怎么修理你!大把年纪的不害臊,赚了儿子那么多年的便宜没够,还想霸占我家房屋,让我住厨房,如今又冤枉咒我。合松树沟也找不出你这样的恶婆婆。”
“我怎么恶了,啊?婆婆教训儿媳天经地义,你是我家的儿媳,就得受我管束。你若是不愿意受管束,就和我儿子离婚。凭我儿子这样的才貌,大把的小姑娘愿意倒贴。”
“沈云柏的户口本上就只有我和他,房产证上也是我和他的名字。你把我赶走?你管的着吗?”
“啥?”王银环气的浑身发抖,冲过去推栅栏门,“你果然不喜欢我儿子,就是图他的钱财。我告诉你啊,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占我儿子便宜。”
沈化安一听柳玉枝的话,又瞧老婆子这架势,就知道搬进老二家这事黄了,透过栅栏门子刮了眼紧闭的房门,对王银环道:“回去,咱回去,咱不占老二的光,就当作没有生过他,也没给他娶媳妇。”
户口本的事情就罢了,结婚迁户口很正常。房产证上也有那女人的名字,可见老二多么稀罕。
王银环一听,辛辛苦苦养大儿子,有福全让柳玉枝享受了,那可不行,赖在门外不愿意走。
“我儿子的家,没有懒婆娘的份儿,今儿,我就在家这守着,让所有人都看看,懒婆娘是如何不孝顺公婆的。”
王银环嘴上说要守着,被沈化安一扯,乖乖跟他回家去了。
隔壁,赵芳芳蹲在墙角细细听着,自已听还不够,还叫上沈玉林过来一起。
听得时候,两人都没说话,等到夜深人静时,沈玉林辗转难眠,翻了个身看到同样没有睡意的赵芳芳,低声道:“媳妇,我悄悄去王大爷家借些钱,咱们像二弟那样单独过吧,大不了也向爹娘上交养老钱。”
真好,终于能够远离老妖婆了。赵芳芳咬唇,死死压住雀跃的心,背过身子没吱声。
沈玉林叹了口气,一整夜难以入睡。
第二天,柳玉枝起来时隔壁屋顶上的茅草已经拆下来,正在拆房梁。她正要去厨房,就看见郑小荷端着盘子在院子外招手。
“嫂子,别做饭了,我婆婆早起蒸了馒头又炖了胡豆角,我给你拿了些。”
柳玉枝笑着开门,把盘子接过来,“快些进来,隔壁在拆房子,咱们坐在院子里看着也不寂寞。”
说话间,一阵尘土飘过来,柳玉枝扶着郑小荷进屋,把房门关好闲谈起来。
郑小荷低声调笑道:“你可别说寂寞,昨儿晚上,你那婆婆在桥头和人拉呱,恰好我婆婆也在就听了一耳朵。俺的娘唉,可不得了,你婆婆竟然说你和许二狗好上了,给云柏哥戴绿帽。说你又不孝顺,又不知廉耻,拿着她儿子的辛苦钱乱搞。我婆婆听不下去,还和你婆婆吵了一架。”
柳玉枝摇头叹息,“许二狗?造谣也不能太离谱。合村就没见过这样的婆婆,搅得全家不得安生。”
“谁说不是。”郑小荷神神秘秘又道:“悄悄告诉你啊,今天一大早,沈玉林找我公公借钱,你猜他借钱干啥?”
“猜不到,你快说说。”
“沈玉林不和父母一起住,他也要盖房子。”
“哦。”柳玉枝心道:赵芳芳被王银环欺压的厉害,可能是她受不了磋磨让沈玉林盖房子。
“你婆婆住在你家西边,东边是沈玉林家,你和沈云柏夹在中间。这下可坏了,你婆婆要是去大儿子家指定从你家门前经过,没准会讽刺你几句,一想起这茬,我就为你着急。”
柳玉枝道:“别担心,她又不能吃了我,她说我,我也说她。”
“你要是能够说得过她就好了,我就怕你吃亏。”郑小荷幽幽叹道,“她爱说啥说啥,你凡事别往心里去,过好自已的日子。”
半夜时分,柳玉枝睡梦中被敲门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