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
得了消息匆匆赶到的李霁暄冷声质问李欣然的贴身丫环。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公主好端端竟然会跌落下马?”
丫环通红着双眼,战战兢兢地跪下,“殿下饶命,奴婢也不知道……”
李霁暄阴沉着脸,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一群废物!”
跟着李霁暄一道前来的李霁清伸臂拦住他,“皇兄,你先冷静冷静,当务之急还是要看看欣然的状况如何。 ”
李霁暄瞧了他一眼,到底没再发作,一把掀开营帐走了进去。
营帐内,李欣然正昏迷着躺在床榻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李欣然虽然平日胡作非为、嚣张肆意,没少让他擦屁股。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妹妹,血浓于水。
此时李霁暄见她人事不醒的躺在那,一股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太医见大皇子出现,匆匆走了过来。李霁暄冷着脸打断他的行礼,示意他噤声。
他深深看了李欣然一眼,将太医带到屏风后。
他抬眸,眸光寒凉,“公主情况如何?”
太医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回答,“公主从马上跌落下来,身上有一些擦伤,这些已经及时处理过了。”
“只是……只是……”
李霁暄阴鸷着双眼,打断了他的吞吞吐吐,“只是什么?”
太医诚惶诚恐地跪下,一咬牙一闭眼,“只是公主被疾行的马冲撞到了头部,脑中有瘀血,一时半会怕是……怕是很难醒来。”
营帐外的李霁清猛然听到这个消息,神色微变,原本准备掀帘入内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他紧了紧手中的折扇,立即转身朝着顾长枫的营帐方向走。
与此同时,顾长枫的营帐内。
处理完皮肉伤的姜酒宁也被晓冬搀扶着一瘸一拐来到了他的帐中。
顾长枫一见她出现,立刻将手中的书卷往桌案上重重一放。
姜酒宁“啧”了一声,他这是甩脸色给谁看呢?!
姜酒宁一瘸一拐地走向凳子,当时她从马背上摔下来时,右腿刚好撞到了地上的一块碎石。
那碎石扎进皮肉里,虽然已经包扎上药,走路时还是一阵阵的刺痛。
顾长枫看到她的动作,眸光幽深,“你腿怎么了?”
姜酒宁没好气地道:“看不出来吗?和世子您一样,残了瘸了呗!”
“咱俩这也算是夫唱妇随了!”
顾长枫气息一窒。
他眸光微敛,片刻后,放缓了语气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让你离李欣然远一点吗?”
姜酒宁眨巴眨巴眼睛,“世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顾长枫:“什么话?”
姜酒宁悠悠地道:“这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是我想惹事,是李欣然几次三番非要欺负到我头上来。”
她话锋一转,“对了,我之前骑的那匹枣红马,你派人查看的结果如何?”
顾长枫脸色微沉,“不出你所料,确实被人下了躁郁粉。”
“这种药会导致马匹狂奔不止,看来是有人想害你跌落下马。”
姜酒宁轻笑了一声,可眸中却分明没有丝毫笑意,“可不止呢,今日恰好是赛马比赛,就算从疯马上掉落下来,侥幸拣回一条命,怕也会被比赛时的乱马践踏而死。”
她看向顾长枫,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微笑“世子的小青梅,心机不可谓不恶毒,世子真是好福气!”
顾长枫听着她阴阳怪气讽刺的话,知道她被李欣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寻衅,必然是满腔怨气。
连带着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顾长枫紧抿着唇,刚想开口,门帘被人从外一把掀开,李霁清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事情大大的不妙!”
顾长枫站起身,“李欣然那什么情况?”
李霁清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要说李欣然的事?”
姜酒宁翻了个白眼,“现在能出的大事不就是那位金枝玉叶吗?赶紧说吧,她到底死没死?”
李霁清瞳孔震惊,万万没想到她竟敢口出狂言!
顾长枫睨了她一眼,“你少说两句,营帐外都是大皇子的人,这些话万一传到了别人耳朵里,对你不利。”
他看向李霁清,眸光微沉,“李欣然醒了吗?”
李霁清摇着头叹气,“要是能醒过来我就不会这么着急了,我刚从李欣然的营帐过来,这次……”
他看看顾长枫,又看看姜酒宁,目光落回顾长枫脸上,语重心长地道:“你这个世子妃,这次恐怕有大麻烦了!”
“太医说李欣然被马蹄踢中了头部,脑袋里面有淤血,一时半会儿恐怕醒不过来……”
太医院那帮人,向来不会把话说太绝。
这次既然这么说,看来李欣然确实伤势极重,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会危及性命安全。
李霁清道:“我是先一步过来报信的,等会大皇子必然要传你这位世子妃前去问话,你想好应对措施了没有?”
如今姜酒宁挂着他未婚妻的名头,无论如何,他都会保下她。
顾长枫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个纵马伤人的是禁军副统领的儿子,李欣然既然伤势惨重,他怕是……”
“至于你,你和李欣然虽有争执。可说到底,此事错不在你,就算闹到圣上面前你也占着理,只不过……”
只不过李欣然如今这个模样,就算过了李霁暄这关,京中的谢皇后倘若得了消息,怕也得疯!
这话,顾长枫没说出口,他想以她的聪慧机敏,也该明白。
营帐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世子爷,大殿下请您和世子妃过去一趟。”
顾长枫和姜酒宁对视一眼。
顾长枫叹一口气,将轮椅让给她坐,自已一跛一跛地在后面推着她。
两个人都瘸着腿,一个真伤,一个假跛。
倒也是另类的夫唱妇随!
姜酒宁来到大皇子营帐时,里面已经跪了好几个人,一见他们出现,目光顿时齐刷刷看了过来。
李霁清靠在椅背上,冷着眉眼,“姜大姑娘,你来之前,我已经听这位施姑娘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加重了语气,“她说是你推的欣然,姜大姑娘,认还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