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见到李欣然出现纷纷福了福身,行礼道:“见过公主。”
“都起来吧。”
李欣然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给随从,轻皱了眉头看向丫鬟道:“出了什么事?”
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回公主话,奴婢奉公主之命到营帐内取金簪。”
“可是奴婢在营帐内翻找了半天,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怎么也找不到。”
丫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李欣然若有所思地食指托着下巴,“那金簪我上午才戴过,中午更衣时随手就放在妆奁上面,怎么好端端会找不见了呢?”
说着,她似有意似无意地瞄了一眼姜酒宁的方向,“该不会是被人偷走了吧?”
姜酒宁触及到李欣然不怀好意的目光,对今日的阴谋已经了然于胸。
她轻掸了衣袍,款款上前,“听说公主殿下的金簪丢了?”
李欣然轻哼了一声,“是又如何!”
有一位贵女站在了李欣然身后,嗤笑道:“今日受邀参加大皇子踏青会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谁会眼皮子浅到要去偷一根金簪。”
立刻有人帮腔道:“就是啊,谁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这种人真是丢人现眼,公主您抓到人之后定不能轻饶了她!”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目光中难掩鄙夷。
李欣然见事情朝着她预料的方向走,得意地尾巴快要翘上天。
有人出主意,“那金簪公主既然中午才放在营帐中,谁大中午待在营帐里,谁最有嫌疑,公主不妨找营帐外的下人盘问一下便知。”
“好主意,金簪贵重,那小贼偷拿了东西必然不敢堂而皇之地带在身上,说不定恰好偷偷摸摸地藏在自已的营帐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朝着营帐方向走。
这时,先一步得了消息的下人擦着汗,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李欣然的另一位贴身丫鬟立刻跳了出来,“公主有话问你,今日午时,有哪位贵女一直待在营帐内,未曾出来?”
“是……”
那下人迟疑地看了一眼姜酒宁所在的位置,抿紧着唇,似乎有所忌惮,不敢开口。
立刻有人催促道:“你这下人,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公主殿下在此,你不要怕,尽管说出来!”
“就是就是,快说!”
下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一咬牙一闭眼,“是姜大姑娘!”
周围哗然声四起,众人纷纷朝着姜酒宁的方向看了过去。
有人迟疑,“怎么是她?”
又有人阴阳怪气,“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的,登不了排面,见到一点好东西就移不开眼了。”
晓冬气得大喊,“你们嘴巴放干净一点,我家姑娘不过是在营帐内睡到了中午才起来。”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偷拿东西了,我家姑娘是堂堂世子妃,岂能被你们如此污蔑!”
世子妃的名头一出,周遭顿时又是一静。
毕竟是燕北王世子妃,她们总归顾忌着顾家的面子。
有人压低了声音,“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李欣然佯装叹一口气,“也是,就是一根金簪而已,全当是我送给姜大姑娘的。”
这是直接就给她定罪了?
姜酒宁轻笑一声,“你说送我就送我,那金簪都没在我手里,这也叫送?”
李欣然面色微变,紧紧盯着姜酒宁,一字一句地道:“既然当时营帐中只有姜大姑娘一个人,为证清白,姜大姑娘不妨让下人搜查一下。”
“若是没有,正好可以为姜大姑娘洗脱嫌疑。”
“你说怎么样?”
李欣然眼中闪过一抹歹毒的光,似乎对结果已经了然于胸。
她这般胜券在握,姜酒宁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好啊!”姜酒宁一口应下,“搜就搜!”
一行人兴冲冲地全部跟着去了姜酒宁的营帐。
姜酒宁双手抱胸,轻掀眼皮道:“公主殿下,请吧。”
她这副淡定的模样落入李欣然的眼中,赢来了一声冷哼。
你就装吧,等会有你好看的!
李欣然一声令下,“给我搜!”
她身后早已准备多时的丫鬟婆子立刻撸起袖子,大张旗鼓地翻找起来。
她们东翻西找,将营帐内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弄得一团糟。
晓冬站在原地,又气又急。
这欣然公主果真没什么好事,处处都是陷阱!
李欣然的贴身丫鬟佯装到处翻找,脚步却不动声色地移去了床榻的方向。
她一把掀开枕头,立刻高声道:“公主,找到了,在这里!”
丫鬟抓起金簪,飞快地拿给了李欣然。
李欣然接过,看清了确实是她做局的那一根。
当即冷笑一声,万分得意地将金簪往姜酒宁面前一晃,“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事实都摆在了众人面前,姜酒宁还没开口,立马有人讥笑出声,“我就说肯定是她!真是丢人现眼!”
“这般手脚不干净,也不知道顾世子是怎么看上她的。”
“也是也是,姜大人一个月才多少俸禄,姜大姑娘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一时想岔了也正常。”
晓冬气得红了眼,紧紧盯着那根金簪,干巴巴地辩解,“我……我们没拿……”
和晓冬的急切相比,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抨击的姜酒宁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个。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公主这么大一口黑锅扣下来,真是猝不及防啊!”
李欣然冷冷地看着她,“众目睽睽之下,从你的营帐中搜出了赃物,你还能狡辩不成?”
姜酒宁摊开一只手,“将那金簪拿过来我看看。”
李欣然嗤笑一声,将金簪递了过去,“我看你能装腔作调到何时?!”
姜酒宁伸手接过,仔细观察了片刻,果然在金簪靠尾端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刻印。
“公主这根金簪是从珍宝阁买的?”
李欣然扬起下巴,“是又怎么样?那珍宝阁随随便便一件首饰就要上百两银子,你这穷鬼,料你也没有买过。”
她早就打听过了,姜酒宁的月银才二十两,且月月花了个干净,她绝对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
姜酒宁摇摇头,“真是老太太进被窝,给爷都整笑了!”
“公主的小道消息真是太落后了。”
李欣然心头猛地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酒宁话不多说,直接将角落里几个堆得毫不起眼的红木匣子哐哐哐全打开来。
“原因请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