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教授结束电话后,我立刻订了第二天回家的车票。此时寝室里的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联系宿管阿姨,将我的行李放到了集中存放处,在外面酒店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乘坐动车赶回H市。
爸爸在车站接到了我,直接送我去了医院,一进门,看到妈妈逐渐苍老的脸,我的泪水瞬间涌上眼眶,
我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妈妈的手,那双手曾经温暖而有力,如今却因病痛显得有些无力。
妈妈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别担心,手术安排在明天。医生说虽然是良性的,但位置不太好,不过他们会尽力的。你回来,我就有信心了。”
我看着妈妈,心里五味杂陈。一直以来,妈妈都是屋里屋外为我们操劳奔走,从未想过,妈妈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刻。
那一夜,我躺在妈妈身边,和妈妈聊着儿时的趣事,聊着未来的人生,妈妈轻声问我:“你和小孙怎么样了啊?”
我满脸笑容地跟妈妈说:“我们还要继续读三年研究生,之后怎么办,也还没想好。他在W市买了房子,目前已经装修好了,希望我读研时能住进去。”
妈妈轻轻拍着我的背说道:“蓝蓝,没有结婚之前,你千万不要脑袋一热就住到人家的房子里去啊,只要没结婚,一切都未定,你住进去了,怎么都是说不清的,还会让人家父母觉得你不自尊自爱。”
我嗯了一声,“妈,你放心,我没有打算住进去,只是这样忙活着,让我们都能感觉到未来就在眼前,总是有个期待的。”
妈妈轻抚我的头,紧紧抱住了我,夜深了,我躺在妈妈隔壁的陪护床上,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明天的手术一切顺利。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妈妈进了手术室,我和爸爸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
孙嘉煜发来微信:“蓝蓝,你妈妈在哪个医院?”
我回了一句:“市中心医院。”
过了一个小时,孙嘉煜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惊讶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一如去年夏天,在石山村的大山上,他出现在我眼前一样。
我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也顾不上回答我,就上前和爸爸握手,“叔叔您好,您还记得我吗?我是蓝蓝的男朋友,孙嘉煜。昨天听蓝蓝说了家里的事,我心急如焚,赶紧买了早上的飞机赶回来,阿姨进手术室多久了啊?”
爸爸看着孙嘉煜,微笑着回应,眼里都是满意,“进去一个小时了,应该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出来,你一路赶来也辛苦了,赶紧在旁边坐着休息一下啊。”
孙嘉煜客气地回复着爸爸,我在旁边既焦急地等待着,无心和他们寒暄,爸爸转身走了出去,说是要买点水回来。
手术室外只剩我和孙嘉煜,孙嘉煜终于放心走上前,抱着我说:“蓝蓝,没事的,市中心医院医生实力还是很强的,我刚刚电话联系了医院的伯伯,请他帮忙协调一间单人病房,到时候能让阿姨安静休息。”
我立刻从刚刚的迷茫无措中反应过来,“不用了嘉煜,我爸妈也不会同意的,爸爸是老党员,他绝不会同意自已搞特殊的。”
孙嘉煜沉思了一会儿,“那好吧,那我听你的。”
爸爸像是故意留给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一样,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来。直到手术室门口的灯熄灭,爸爸踩着点一般回来。
医护人员把妈妈推出来,爸爸赶紧走上前问询,医生说:“手术很成功,麻药还没过去,病人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醒过来,你们可以先回病房。”
听到医生的话,爸爸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但随即被感激所取代。
“谢谢医生,真是太感谢您了!”爸爸连声道谢,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我紧跟在爸爸身后,心里沉甸甸的石头也终于落地,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我们跟着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妈妈推回病房。病房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柔和的灯光洒在洁白的床单上,显得格外温馨。
爸爸轻轻地帮妈妈调整好姿势,让她躺得更加舒适,然后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无比的呵护与爱意。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感动。
“蓝蓝,你先回家吧,你从W市赶回来,都没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我在这里守着妈妈。”爸爸转头对我说,眼神里满是温柔与理解。
“不,爸,我要等妈妈醒来。”我摇了摇头,坚定地回应。于是,我们父女俩还有孙嘉煜就在病房里,或坐或站,静静地等待着妈妈的醒来。
爸爸和孙嘉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期待。
终于,几个小时后,妈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熟悉的眼眸里虽然还带着几分迷茫,但很快就恢复了光彩。
“妈,你醒了!”我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声音里满是喜悦。
爸爸也连忙凑上前,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笑容。“老婆,手术成功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妈妈微微一笑,虽然还很虚弱,但那份笑容却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病房。“还好还好。”随即眼神看到了我身后的孙嘉煜,问道:“小孙你怎么来啦?S市那么远。”
孙嘉煜依然是客气礼貌地回应着,爸妈坚持让我回家,爸爸甚至说:“蓝蓝,你回家收拾一下,给我和妈妈带一些换洗衣服过来。”
说着,就推着我和孙嘉煜出门,我和孙嘉煜打车回了家。
孙嘉煜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笑他:“怎么一向沉稳自持的孙嘉煜同志,这个时候竟然这么矜持?”
孙嘉煜也不甘示弱:“蓝蓝,你说我这算是见了你的父母吗?可我太着急了,空手就去了医院,是不是给人留下的印象不太好啊?”
我立马扑到他面前,捶了他一下,“什么见父母,你想得美呢。”
孙嘉煜笑得更灿烂了,随后一点不客套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我收拾东西。
等我收拾好后,我着急拉着孙嘉煜赶回医院,孙嘉煜却接过我的行李说:“蓝蓝,你先陪我去买点见父母的见面礼啊,我可不想第一印象就扣分啊。”
我试图婉拒,无奈孙嘉煜坚持,我只好陪着他去采购,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经验,驾轻就熟地就买了一大堆烟酒、补品、丝巾什么的。
每次他都要买贵重物品,我只能一再地劝说:“你买的太贵了,我爸妈也不敢收啊,他们都是有组织纪律的。”
孙嘉煜这才作罢,买了一些平常的礼品,放在了家里,才跟着我回到医院,走到医院楼下,他又要去买水果,我笑他也太过周全了,我爸妈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孙嘉煜总说:“这个时候一定要周全,不然娶不到你怎么办?”我傲娇地撅起下巴,说道:“谁说要嫁给你了啊,你还没搞定我呢,就要搞定我爸妈了?”
随即就往前跑去,孙嘉煜在试图追上我,无奈手上拎着大包小包,样子看起来很滑稽,我在前面笑得肚子疼,弯着腰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