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河笑得眼睛半眯起:“急啥?除了茅房,不还有个猪圈吗?”
说着,她便随手捡起根长木棍。
王老婆子嘴角嗫嚅了下,想说什么,却被宋老头瞪了一眼。
她心知越多说越让这小兔崽子起疑,便忍住了。
只盼望着宋星河只是试探他们,见他们没什么异样,便不会真去那猪圈。
哪知宋星河却压根不停步,当真直接往猪圈走去。
张氏和吴氏都急了,却也知道不能去拦他。
村人对于宋星河的做法更感兴趣,要看看他到底是否要去茅房找……
结果宋星河到了猪圈前不动了,她停下脚步,看着宋老头与王婆子似笑非笑。
那两人倒是真的什么都不敢说,就怕说了什么让宋星河起了疑。
他们想着宋星河不就是想在他们脸上找寻答案吗?
王老婆子忍不住了:“小兔崽子,哈哈哈,好地方不找,你竟然找到猪圈了。你去找啊。”
她以为这样一激,宋星河便会往茅房走去。
哪知宋星河就坡下驴:“行啊,那我就在这猪圈里随便找找吧。”
王老婆子恨得几乎想把自已舌头咬掉,她压根都不敢看自家老头的脸色。
宋星河利索地用长棍直接去挑开那堆稻草,猪被吓得缩到了角落里。
苗氏已经过来了,她们也只是假意去房屋里翻找一番,早就通过气,自然是过来这边。
“星河,让娘来吧。”
苗氏哪里舍得自家幺儿去爬猪圈,她一把抢过了长棍,一顿翻找。
将上面的稻草都挑开,那堆东西真的出现了。
整整齐齐,只是少了把锄头。
锄头到底手柄比较长,不好藏在稻草里。
人群里发出惊呼声:“真的找到的!”
“真是宋家人偷的,真不要脸。”
“这是又偷了东西,还想要那一两银子呢!”
王婆子嘶声道:“这是我家里的,哪里就是这小兔崽子的了?”
“那你为何要藏在这猪圈的稻草堆里?”
里正哪有这么好糊弄,直接质问。
“我想放哪儿就放哪儿,这不是我的……”
王老婆子说着,一时想不起该怎么表达。
宋星河替她接话:“你想放哪儿便放哪儿,这是你的自由。”
王婆子眼睛一亮:“没错,就是我的自由。我想放猪圈,就放猪圈,想放茅房,就放茅房。你能奈我何?”
宋星河笑了:“我是无话可说,但不知大伙儿怎么看?”
“老宋家的,你是把大伙儿当傻子吗?”
“老不要脸的。”
“都被找到赃物了,还在这儿嘴硬。宋老头,你全身上下嘴最硬!”
村人哪里会看不出端倪。
尤其是与宋老头一家子关系不好的几户,纷纷出言踩他。
“这堆东西,正好是宋星河说的那些。你们想赖也赖不掉。”里正将这事儿定了性,“你们就是偷盗。大伙儿都能见证。”
王老婆子慌了:“这小子不是说有锄头吗?哪儿有?这根本不是他的东西。”
可惜,单找锄头很好找,这会儿所有在场的人一齐去找,在柴房里轻松找到了锄头。
“瞧瞧,这锄头可是新的!这是我家新买的。若是你非要说是你家新买的,那么咱们便去找铁匠。是哪个铁匠铺子打的,是哪天买的,总说得清吧?”
宋星河说得头头是道,宋老头无言以对。
宋大急赤白脸:“你这小兔崽子就是我宋家的人,断什么亲?你家的东西都是我家的。偷什么盗?”
宋星河将所有东西归作一堆:“这话,你大可以留着对县太爷说。我这就要去写讼状了。至于到底是你们谁偷的,端看你们在公堂上怎么互相推诿吧。总是要有人挨板子下狱的。”
宋星河说这话时,面目冷肃,哪如之前那如沐春风不急不徐的样子?
“我想想,这个偷盗之名,大概率是要落到两个儿媳身上了。”宋星河嗤笑,“大伙儿瞧着吧。”
张氏与吴氏急了。
若是宋星河真去告官,这事儿上了公堂,哪里还能像王老婆子那般胡搅蛮缠?
县太爷可不是宋星河这样好性儿。
那肯定动不动就要掌嘴赏板子的!
还不到动板子时,这偷盗之名肯定会落到她们头上。
宋家二老是不可能有罪的,男人是不会有罪的,孩子去顶罪?
既然都不可能,那罪名一定会落到她们头上。
张氏二人想得很清楚,忙开口道:“星河,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急呢?”
却见宋星河带着苗氏等人,头也不回地走。
张氏二人急了,连忙上前去拉住他们:“星河,怎么说咱们都是自家人,好,哪怕断亲了,咱们也是同村人吧!就这样的小事儿,怎么能去告官呢……”
“三两银子。”宋星河简短地说着。
“啥意思?”吴氏有些懵。
“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三两银。我便把这事儿揭过去了。否则,你们的儿子可就读不成书了!你们想清楚。今日这事儿,你们想糊弄过去,打感情牌?那是不可能的。咱们两家,毫无感情。”
宋星河这话就不对着张氏吴氏说了,而是对着宋老头和王老婆子说的。
她也知道如果要价太高,宋家宁愿把锅甩到张氏吴氏头上,让她们去受罚,也不愿出这个钱。
三两银子,会让他们纠结犹豫。
她自已也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尽量不去挑战这个时代的律法。
她也怕吃亏。
但三两银子若是能要过来,也算是白捡的钱。
起码能买许多粮食和肉吃了。
宋星河说完后,继续往外走着,苗氏等人自然也跟上。
张氏在后头“哎哎”两声,却见他们并不回头。
张氏与吴氏只好将希望都放在王老婆子身上。
“娘,那小兔崽子当真会去衙门举告,万一官府判罚,那该 怎么办?”
宋大没好声气:“就算真的去告,咱们也告他们忤逆不孝的大罪!”
吴氏反驳道:“如今苗氏已经独立出去了,有房子有地,是独门独户了。她又有断亲书,与咱们完全是两家子。告她忤逆不孝,还真不知道能否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