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岑爷爷,夭夭听岑爷爷的。”
叶夭夭乖巧地点点头。
‘这个老爷爷还怪好的。’
“那我先回宫了。”岑太医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柳云舒赶紧说道:“黎安,送下世伯。”
“岑爷爷请!”黎安恭敬地带路。
“靖阳,你去外面抓药回来。”
“是娘。”
柳云舒不知道府中的大夫能不能信任,还是出去抓药回来比较安稳。
“夭夭,你累吗?要不要去休息下?”
“娘,我现在不累,中午再休息吧!”
叶夭夭心里有自已的打算,小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娘要掌家了,我要帮忙把一些不省心的下人找出来。’
“冬竹,带几个人去把账房的账册拿过来。张嬷嬷,你去通知所有的下人两盏茶的时间都到这里来。”
“是,夫人。”
“夭夭,惜瑶,娘要回了掌家权,你们两个待会儿要留心观察,看看娘是怎么震慑这些下人的。”
“好的,娘。”
两刻钟后,府中的仆役们陆陆续续到来,大部分都已齐聚一堂。
柳云舒坐在桌前,手中握着厚厚的账本,目光专注地审视着每一笔账目,对站在下方的仆人们并未予以理会。
叶惜瑶帮着算账本,叶夭夭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没有兴趣,索性鉴别起下人来。
‘冬竹是娘亲从外面救回的丫头,一直忠心耿耿,可以让人信赖。
而张嬷嬷则是跟随母亲陪嫁过来的,多年来一直尽职尽责,过关。’
看账本的柳云舒点了点头。
叶夭夭看着柳云舒另一个贴身婢女黄莺,脸上的妆容和衣品都比冬竹的还好,双眼带着一丝媚态。
‘娘送给渣爹的通房,还想往上爬,不错不错有志气,就是明面上还听娘的,私下里已经和渣爹外室一伙的。’
柳云舒余光看了眼黄莺,知道她心大,送她做通房,没想到已经和外室勾搭上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娘院子里其他人都是老妖婆安排的,洞太多了,整个院子漏风的很,三胞胎那边大概也是这样。’
过了一刻钟,三个管事才姗姗来迟,他们先是行礼致歉,动作显得敷衍了事,腰弯得浅浅的,眼神中透着不屑 。
“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小的琐事繁多,一时走不开。”
叶夭夭看在眼中,感叹:
‘老妖婆当家,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歪瓜裂枣一大堆。’
柳云舒的目光始终紧锁着账本,三个管事的不由得对视了几眼,心中暗自琢磨。
他们深知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来她当家也当不了多久,根本不用把她放在眼里。
等老夫人风寒好了,会重新掌家,眼神交流了一番,三人仿佛有了底气,腰杆挺得直直的。
“四小姐……”
叶夭夭不知何时站到三人面前看着他们,三人强装出平静的样子,可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与叶夭夭对视 。
叶夭夭从棺材里活着出来,本身就有些骇人听闻,如今她看着他们不说话,那双漂亮的桃花双眼仿佛能洞察人心,既像是在盯着他们,又似乎穿透了他们的灵魂。
想到她刚从棺材里出来,或许是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越想越害怕,牙齿开始打颤,双腿也止不住地发软 。
‘这个账房先生和管家是一伙的,帮助管家做了很多的假账,贪污了府中的银子,还给下人的月俸少发或者找借口给扣掉。
家里青砖瓦房,孩子个个上学堂,啧啧!一个做账的就贪的如此多,那管家是拿了多少?
而且还是个好色的,好几个丫鬟都被他骚扰过。
这个护院是个变态,喜欢看小黄书,还喜欢长的白净的小厮。
惊惊惊!在叶家当差好没安全,姑娘家要保护自已的清白就算了,就连小厮的清白也有人惦记着。
啊啊啊啊!死变态居然还偷窥过我姐姐,看我待会不打死你。’
母女俩听着叶夭夭的心声,脸都黑了,小管事竟然不是东西到这个样子。
听到后面,叶惜瑶身子猛的一僵,原来她路过庭院,甚至是府中的各个角落,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她。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她不禁心生寒意,原来这并非她的错觉。
刚抓药回来的叶靖阳听到叶夭夭的心声,突然后悔刚才怎么没有多买几包毒药回来。
叶家藏污纳垢,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柳云舒面色铁青,说什么今天也要把这些肮脏货都清理出去。
‘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可恶,负责厨房的张婆子不仅贪污了银钱,她不仅贪污了府中的银钱,更是对后厨的众人肆意打骂,这样的行为已经是家常便饭。
而且,她对于卫生毫无讲究,上完茅房后不洗手,这样的行为简直让人无法容忍。
更过分的是,偷吃主子的吃食,自已碗里吃剩下又倒了回去。
我的天,真是太恶心了,她这是给多少主子吃了她的口水,还好娘有自已的小厨房,我们避开了她的口水。’
柳云舒母子三人就是没有用大厨房的食物,胃里也在翻腾。
叶靖阳把药交给听琴去熬。
柳云舒合上了账本,看向下面。
“王管家被杖责五十,这处罚大家心里都清楚是因为什么吧!
想不到一个下人而已,仗着有人庇护,在府中作威作福已久,竟然连主子的威严都不放在眼里。”
柳云舒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叶靖阳紧接着话:“娘,看来您多年不管家事,祖母又太过仁慈,以至于府中的下人都变得胆大妄为。”
‘娘和二哥开始演了。’
叶夭夭跑上去拉着柳云舒的衣袖摇晃。
“娘,恶奴欺主的事,我们圣都城府上还是有的,就是有些人心存侥幸总以为自已做的很隐秘。
皇上最是不喜这些,快找看看我们家有没有?”
先是提到管家,后面又搬出皇上,这火烧的有点大,三个管事心中开始害怕了起来。
叶惜瑶手上拿着账本,和叶夭夭说道:
“小妹,这些账本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不知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做了假账?”
账房先生有些惊讶,他做的账,三小姐一个闺阁女子真的能看的出来?
天临朝三品官每月俸禄三十贯(即三十两),禄米三百石(一石一百文,即三十两),职田九百亩,这样计算,正三品官员一月下来也有一百多两俸禄。
扣除官场的人情世故开销,庄子上种的瓜果蔬菜,叶府里没有庶子女,一月最多花不过五十两,这些是走叶勉俸禄的账。
而柳云舒陪嫁的田地,商铺就不少,叶勉官场上走的礼多数来自她的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