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年到达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叶晚晚的身影。
按道理说,她离这里比较近,应该早就到了才是。
他觉得奇怪,拿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但铃声响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听。
“难道自已先上去了?”司墨年皱了皱眉心,挂了电话。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往苏渺家走去。
只是越是靠近她住的地方,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这个小区挺偏僻的,加上现在是深夜,周围静悄悄,只有几盏破旧的路灯在眨啊眨的。
街上到处都是垃圾,还有不少的米奇到处跑。
空气的味道也不怎么好,又馊又臭,闻了都反胃。
虽然他当警察对这样的环境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苏渺一个女孩子住这里,确实有些不妥……
她现在活得这么差吗?连个像样的地方都住不起?
这样想着,司墨年的脚步也越发的快了。
很快,他来到了苏渺的家,正在敲门的时候,倏地停下。
面前是锈迹斑斑的铁门,但奇怪的是,门并没有关严实,露出一条细小狭窄的缝隙。
光从里面透了出来。
他犹豫了一秒,想起了叶晚晚的描述,一手推开门,另一只手背在腰后,摸上随身携带的刀子。
“苏渺,晚晚,你们在吗?”
室内开着灯,但没有人应他。
司墨年直觉不对,抬步踏入门内,正准备先发制人将苏渺的爸爸制服后再找人,但是一触及里面的情景时,他就呆住了。
屋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苏渺浑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
“苏渺,苏渺,你怎么样?”
他快步走了过去,蹲下来探她的鼻息,见她还有呼吸,松了口气。
“苏渺,醒醒!”司墨年将她抱起来,按她的人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晚晚呢?她人在哪里?”
苏渺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司墨年硬朗帅气的脸,她怀疑自已在做梦,“司墨年……?”
“你怎么会来?”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周身的骨头都像要碎掉一般的疼痛!
苏渺倒抽一口冷气,终于想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她费力地扯过司墨年的衣服,“快!快去找晚晚!”
“我爸他是故意引晚晚过来的,恐怕现在他已经把她捉走了!!”
动作太大,几句话的功夫,苏渺已经疼得她冷汗直冒。
司墨年拧起了眉,“你爸为什么要捉她?”
他对苏渺的生活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家以前是做生意的,至于她为什么现在这么落魄,他也从没打听过。
“我爸他欠了很多高利贷,他绑晚晚,就是想找她要钱……”
苏渺已经顾不上自家的狼狈呈于人前了,“我爸他……我爸他还吸毒,我不知道他疯起来会对晚晚做什么。”
她揪紧了司墨年的领口,“你快去找她,要是晚晚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已的!”
司墨年凝起了眉头,这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他想立刻就跑出去找人,但苏渺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要是不管,怕也会死在家里。
他尽量安抚道,“你别担心,既然你爸是要钱,那么晚晚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先给你叫救护车,你自已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以?”
苏渺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你快去吧。”
她觉得内疚不已。
当初晚晚送她车子,她一时贪心收下了,今天才会被她爸看见,打上了绑架她的主意。
都怪她不好。
她这种条件,怎么能顾得上自已享乐呢。
“嗯。”
司墨年应了声,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然后再打电话回局里。
他嗓音低沉,自有上位者的姿态,“是我。”
“月楼村发生绑架案了,你去调一下附近的监控。”
“犯罪人是一个五十年纪的吸毒者,受害人大概二十多岁的年纪。”
“好。”
司墨年挂了电话,看了地上的苏渺一眼。
她伤得太重了,搞不好哪里骨折,司墨年不敢随便移动她,便从沙发上找了抱枕枕住她的头,又拿出她的手机拨通自已的电话。
放在她耳边,“苏渺,我走了,你手机不要挂电话,知道吗?有什么事你就在电话喊我,我一直都在。”
司墨年贴心的话语,苏渺积压的情绪逐渐崩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好。”
司墨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脚步匆匆地离开。
叶晚晚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被苏华庭带到哪里了。
头顶是破烂的铁皮,地上斑斑驳驳画着许多线,应该是一个废弃的停车场。
她挣扎了一下,发现双手被绑着,嘴里也被塞了一块纱布。
她扫视了一圈,微弱的光线下,看见苏华庭窝在一个角落,他的脚下,有一支随手扔在地的针筒。
表情迷醉,欲仙欲死。
叶晚晚立即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心里害怕得打鼓,但她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生怕刺激到他。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司墨年会来救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悄悄的环境下,叶晚晚本来还紧绷的思绪逐渐飘散。
她空洞的眼神望向还在享受的苏华庭身上,不知道怎的,就想起六岁那年,叶父在顶楼上,拉着他们三姐弟的手,哭花了脸,让他们跟着他一起跳下去的情形。
“是爸爸没用,爸爸给不了你们好的生活,现在我欠了一屁股的债,你们就算活着,也是受苦,不如就跟爸爸一起走了吧。”
那时的她心智未开,根本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
她只是懵懂着,爸爸为什么要哭?而她们,又为什么要死?
最后她们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是现在,看着苏华庭这个样子,叶晚晚有些愣然。
如果当初不是叶笙笙拼了命地去攀冷家的关系,恐怕现在的她就是另一个莫言歌,或者是苏渺。
她们三曾在同一所的贵族学校读过书,但是未来却各自走向了极端。
同样是破产,叶晚晚跟她们比起来,实在是幸运多了。
对比之下,她困在婚姻里的痛苦,根本渺小得不值一提。
叶晚晚的思绪越飘越远,远到回忆起跟冷之瑾的初遇,回忆起她偷偷爱慕他的时光,回忆起她们步入婚姻又婚姻破碎的全过程。
她开始反思,又慢慢地悟出一些道理。
猛地,对面的苏华庭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猛地站了起来,“好了,该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