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泽不吱声,想了想站起来,“妈你快睡觉吧啊,一会儿觉头过去了,你别操心我了,我都多大了,你顾好你自已就行,有妈我就还有家。”
王宗泽是走了,这句话戳到王大娘了,别说睡觉了,差不多哭了半晚上。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娘就跑来张明月这了。
张明月一看她能眼睛都肿了,“咋了这是?出啥事了?”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哭了半晚上,我现在脑瓜子疼,眼睛也肿了,怕他们看着着急,我来你这躲躲。”
“你到炕头上躺着去,肯定没睡好,你吃了吗?没吃搁我这吃一口好好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行,大娘不跟你客气。”
早饭是张艳艳蒸的发糕,熬的大碴粥,菜是柳建章做的辣炒土豆丝,还有一盘现拌的辣白菜。脆脆的辣辣的,张明月教他做的,和延边那边的辣白菜不一样,不需要腌制,现拌现吃。
王大娘喝了一大碗大碴粥就着辣白菜,发糕没吃下去,就去张明月那屋炕头躺着睡觉去了。
王天莱小声的问,“是不是又和她老儿子上火了?我看王宗泽那屋昨儿晚上好像又干起来了,我出去上厕所,听到方盼弟不喊了句啥玩意儿,是不是又挨揍了?王宗泽也是的,都怀孕了咋还上手呢,估计把他妈都气着了。”
张明月怕王大娘没睡着再听着,给王天莱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了。柳建章下午就走,张明月要给柳建章炸点蘑菇酱带着,再带瓶辣椒酱,到时候拌在饭里或者菜里都好吃。
省的他想家里的饭菜。
吃完上午饭,张明月就开始泡蘑菇了。王宗泽那屋,昨天晚上确实又干了一仗,方盼弟其实挺利索的,屋里屋外都收拾的挺干净的。小猫儿虽然瘦弱,她也没奶,天天熬点米汤给孩子喝。大米粥她也没舍得喝,都给王宗泽留着了。
昨儿天晚上也是王宗泽回来睡了,小猫儿半夜醒了,估计饿了,方盼弟起来熬米粥,吵醒了王宗泽,王宗泽就不愿意了,问她为啥不给孩子喝奶粉,小猫出生后,王宗泽看着应该是自已儿子,给买了两次奶粉,也给留了奶粉钱。
可方盼弟觉得啥精贵孩子还得喝奶粉啊,她弟弟妹妹小时候,她妈没奶也都喝的米汤长大的,不是一样长那么大,有那钱不如留给他以后娶媳妇用呢。
王宗泽就挖苦了几句,说他儿子娶媳妇也不用钱,有都是女的上赶子不要钱白睡的。这大概触动了方盼弟敏感的神经,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就上来要打王宗泽,又被王宗泽给了一大巴掌,王宗泽躺下前说爱过不过,不过就滚,方盼弟就老实了。
喂完孩子,几乎一夜也没睡着。她是为了谁啊?为了这个家省吃俭用的,也就刚结婚那阵,吃了几个鸡蛋,平时王宗泽给她的钱她恨不得一分钱掰两半花。
有好东西都不舍得吃,等他放假回来做给他吃,就这还各种嫌弃自已,她是之前和别人一起来着,可自从跟他后,她再也没有和别人一起过,就这么嫌弃?他自已那么熟练,早和人睡过了吧?凭什么就嫌弃自已啊?
方盼弟不敢哭出声,想想隔壁的张明月,张明月自已比不了,可张艳艳那个大傻子嫁了个虎了吧唧的王天莱,当时她还看热闹呢,可人王天莱对张艳艳实心实意的。
凭啥傻子都能获得幸福,自已就不能呢?明明她都生了个儿子了,婆婆也不管。想了一个晚上,早起又起来给儿子熬米粥,给王宗泽煎鸡蛋,自已烙了两张大饼子。
结果吃饭的时候王宗泽又把筷子摔了,“方盼弟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虐待你了是不是?咱家揭不开锅了是不是?我拿回的米都他妈要生虫子了你不吃,你搁我这演呢?你怀孕了你不知道?
这没别人,你别装了行不行?哦,我吃大米粥煎鸡蛋,怀孕的媳妇吃大饼子咸菜,你他妈就想做实我不是个人呗?你真行啊!”
王宗泽摔门就出去了,方盼弟在后边追,王宗泽大哥出来,把他拽他们屋去了,大嫂让方盼弟别急,回去吃饭吧,他们劝劝。
王大嫂给王宗泽盛了碗糊涂粥,他家早上伙食就是糊涂粥就着白菜炖粉条。“干啥啊你说你啊,她怀孕呢,你不能让着点啊,一回来就干仗一回来就干仗,好看是咋地?”
王宗泽也很无语,“大嫂,我开始一个月给她五块钱,后来月份大了一个月十块钱,我还往家拿米啊面啊挂面啊,人家不吃啊,你看我儿子那样,我过年前买了两袋奶粉,也不给孩子喝,我给了她50块钱,让她给孩子买奶粉,她也不买。天天给孩子整米汤喝。
你看看那孩子,咱家这么老些娃,哪个像小猫似的?就拿今天早上吧,给我整的大米粥煎鸡蛋,她搁那吃大饼子咸菜,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啊?天天背后笑话人家张艳艳有病,我看她才有病呢,怀孕呢,她给我装上了,这家伙把她能的,会过日子呗?
我看的就生气,我还能吃进去饭?”
“她没过过好日子吧,别看是知青,家是城里的,可摊上那重男轻女的家庭,指不定日子比咱农村还难熬呢。她供着你还不好,你还来气。会过日子总比会败家强吧?你要摊上隔壁小张那样的,你还养不起呢。”
“我咋养不起?我没那命,我要有那命,要天上月亮我都给她摘去,妈和她处那么好,这要真是我媳妇,我还愁啥,都不用我说,妈都能给看孩子,还得乐不颠的,你看妈瞅过小猫一样吗?妈那脾气,没抽方盼弟是给我面子了。”
“你可拉倒吧,说的怪能的,你再能你一个月赚25块钱,人家柳知青54块钱呢,家里还贴补,也就那家庭能供得起那败家媳妇。妈一整就指使你大哥给她买鱼买啥的,老能造了,不过人家也造的起,你知足吧啊,方盼弟现在实心实意跟你过,模样也不差。
虽然以前名声不好听,那不也你自找的吗,都结婚了,孩子都生了,还有个肚子里的,就好好过呗,你过不好,妈不上火啊?我刚才给送糊涂粥去,锁门呢,估计去隔壁了,肯定是不得劲躲着咱们呢,你让她省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