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了神色凝重道:我勉强注入一丝真气,在被她体内暴走的真气冲刷消散前探到她心脉处有一股生机勃发的力量护住了她最后一口气,对这力量的来源我并不能弄清是什么,但这力量好似被什么封锁住。李门主,你有什么线索么?
李莲花陷入深思,将他和梅若雪从初次见面到她这次受伤期间所遇之事梳理了一遍,并未发现异常之处,道:“未从得知”。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只是……她刚才与笛飞声打斗之时,内力突然暴涨了数倍,打斗前她似乎还点了几处穴位。”
无了和尚沉思了一阵,缓缓开口:“老衲年轻时曾听闻江湖中有门极为罕见的功法,修炼者需逆行真气,反向修行,可谓逆天而行,修炼难度极大,且多为九死一生,因此早已绝迹。此法极为凶险,若有人修炼,一旦稍有不慎,便会导致真气逆行,爆体而亡。”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向李莲花,继续道:“若依此推测,这位女施主的脉象并非完全是走火入魔的症状,而是她所练的功法使然。若她之前并无异状,极可能是她心脉中的那股力量在长久以来制衡着她功法的暴戾,护住了她的性命。而今日她与人打斗为了使用超越自身极限的内力,自封心脉,强行提升,显然是为了搏命一战。内力暴涨,但也伤了她自已,恐怕她当时已经存了死志。”
李莲花听到此处,心头骤然一紧。他不明白梅若雪为何如此拼命,急忙问道:“以你所言,若能解开那封锁,使她体内重新达成平衡,她就能否活命?”
无了和尚点了点头,神情仍旧凝重:“缘发天定啊,李门主。”
李莲花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心中满是困惑:“我方才曾试图以扬州慢输入真气,但她体内的乱流真气将我的内力冲散了。若要解开那封锁,必然需要以真气引导。和尚,你可有办法?”
无了和尚微微颔首,沉声道:“以我的独门金针刺入穴道,再顺着金针渡入真气或可解。”
李莲花闻言,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急切地催促道:“那便开始吧,和尚。”
无了却站在原地,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带着一丝迟疑:“李门主,心脉几处的关键穴位,你也是清楚的。金针刺穴,容不得半点误差,刺入穴道需除去衣物,以便施针。老衲身在佛门,虽常怀慈悲之心,但毕竟也是一介男子,这么做……未免不妥。”
李莲花微微一滞,瞬间语塞。
无了悻悻然道:救治之法我已告知,人既然是李门主带来的,不如李门主自行救治。
李莲花眉头紧皱,缓缓摇头道:这,我的情况你是知道,我也不妥。
无了拍了下他的光头道:对了,石水姑娘今日来了寺里,她每年都会过来给李门主和乔姑娘请往生灯,她现在可能还没走。
听到这名字,李莲花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他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无了:“和尚,这事你还是去请她来如何?”
无了眼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慈悲,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李门主,有些事终究是逃不掉的。冥冥中自有定数,前些年你可以避而不见,但这次,却是天意使然。该面对的,不如尽早面对。”
李莲花的心中复杂莫名,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床榻上的梅若雪,看着她气若游丝的模样,眉头拧得更紧。最终,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禅房,去寻石水而去。
石水静静站在供奉往生灯的佛堂前,双手合十,轻声许了个愿。佛堂的氛围宁静肃穆,供桌上燃着几盏往生灯,灯火摇曳,映照着她的面庞。
刚要起身离去,忽然,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从佛堂门口传来。石水微微抬头,只见一个身形熟悉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正是她曾在玉城见过的那个胆小如鼠的“神医”。
石水眯了眯眼,她对李莲花的印象并不怎么好,记得他总是畏畏缩缩,少了几分江湖儿女应有的豪气。因此,见到他迎面而来,她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转身便想离开。
然而,李莲花却急忙叫住了她,脚步比平时轻快得多。他看上去有些窘迫,似乎在焦急中尽量保持着礼貌:“石水姑娘,等一下!”
石水回过身,语气冷淡:“李神医,有什么事?”
李莲花双手微微合在一起,语气略带几分唯唯诺诺的恳求:“石水姑娘,实在抱歉,我今日是有要事相求。梅姑娘重伤,内外受创,需要金针刺穴疏导内力。我...乃一男子,实不方便......”
石水闻言,心中微动。她与梅若雪虽未算深交,但对她的印象不差,知道她为人正直,且心存侠义。听说她受伤重伤,顿时不再犹豫,爽快地应道:“梅姑娘受伤?她在哪里?快带我去。”
李莲花心中一松,感激地点头,随即转身在前方引路。石水疾步跟随,二人迅速朝着禅房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李莲花微微低头,默不作声,心中却因石水的配合又没多问自已什么而感到庆幸。他知道自已现在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这些人的目光与牵绊,但他别无选择。
石水第一次见到梅若雪时,正是在百川院办案时,她清楚地记得那人出手干净利落,行事果断,令人赏心悦目。她当时心生爱才,曾想将梅若雪招进百川院,可没想到却被婉拒。梅若雪拒绝的态度虽冷淡,却也不失礼数。为了表达敬意,石水当时应诺:“百川院欠你一次情分,日后有需必应。”
没想到,这承诺的兑现竟是在今日。石水跟随李莲花赶到禅房,推开门的那一刻,入眼的景象令她心头一震——曾经风华凛凛的人,此刻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她的衣物已经被鲜血和尘土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面容憔悴至极,仿佛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小剧场
无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花花:和尚,你在念什么经?
无了:我在念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