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他真的是李相夷,他为何不回四顾门?为何要以莲花的身份隐居世外?曾经的李相夷,是天下第一剑客,如今的李莲花,却虚弱不堪,远远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
乔婉娩心中的痛苦和疑惑像是刀一样,一寸寸剜割着她的灵魂。她紧紧握住药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稳住自已心中翻滚的情感。即使眼前的一切依旧未曾有答案,但她知道——她的心,已经无法逃避对这份真相的渴望。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绳结的轮廓在她手中显得如此清晰,她的喉咙仿佛被紧紧勒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心痛如刀割,但更多的,是那种无法言说的深深渴望。
她想要知道真相——她必须知道真相。
她不能在此沉沦。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她将药包轻轻放回原处,调整好呼吸,擦掉泪水,尽量恢复了冷静的表情。
李莲花此时正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饭,简单的炒青菜和笋子炖鸡,锅里腾起淡淡的白雾,香味弥漫开来。尽管他表面上看似从容,但心中却始终在盘算着如何摆脱眼前这个麻烦。
他不想与江湖中的事扯上关系,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她受了伤,但她身上透露出的那种气息,显然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李莲花见过许多江湖中人,从她的举止和行动中,他已经看得出,她并非一个需要长时间照顾的伤者。她的轻功尤其出色,竟然在他打算偷偷离开时立刻追了回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心中苦笑,方才还想着像摆脱方多病那样偷偷溜走,没想到自已还没来得及逃开,就被她追了回来。还好硬着头皮编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虽然对方不一定相信。
更重要的是,李莲花心中有太多未了的事,时间对他来说弥足珍贵,他不能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还要寻找师兄单孤刀的遗体,还要继续追查那些不愿面对的事情。
“看来只能等她伤好后再下逐客令了。”他暗自盘算着,面上却仍旧一片淡然。
饭菜做好后,李莲花将两盘菜摆上了桌子,整理好碗筷,却发现梅若雪正盯着他出神,那双清冷的眼眸里带着一种复杂而难以捉摸的情绪。
他顿时感到背后有些发凉,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梅姑娘,吃饭吧,菜都好了。”
乔婉娩回过神来,目光依旧有些游离。她拿起筷子,漫不经心地吃了几口饭,仿佛心思并不在眼前的饭菜上,时不时地抬眼偷瞄着李莲花。
过了片刻,乔婉娩终于打破了安静,语气看似随意,问道:“先生是哪里人士?家中可还有亲人?”
这个看似随意的问题,却像是往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暗藏试探。
李莲花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些。他低头夹了一口青菜,语气依旧轻松随意:“我是莲花镇莲花村的人,家中嘛……倒是有个从小走失的哥哥。”
乔婉娩微微蹙眉,继续不经意地问:“是否……有过婚配?”
李莲花的手微微一顿,眼中划过一丝极快的情绪,但随即他恢复了那份淡然的神态,声音平静如常:“有过一个妻子,只是她……早就不在了,是我福薄,没办法和她相守。”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深沉的落寞。这话仿佛毫不在意,但乔婉娩却听出了一丝隐忍的哀伤。她的手一僵,心中那根弦仿佛又被轻轻拨动。
两人继续吃饭,彼此间的对话开始显得无关紧要。乔婉娩也不再急于探寻更多,只是偶尔点头应声,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李莲花在她的几次探问中应付自如,仿佛这些问题不过是风轻云淡。乔婉娩的心却仿佛沉入了深海,虽表面平静,心中波澜却越来越大。她试图拼凑线索,想将眼前的李莲花与过去的李相夷重合,但那些模糊的细节却始终难以确认。
这个饭局,平静得让人难以安宁,气氛中弥漫着看不见的暗涌。
入夜,乔婉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难以平静。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李莲花的身影。那熟悉的轮廓,偶尔流露出的神态,与她记忆中的李相夷不时重合,仿佛两人之间有着一道不可见的纽带,将她的心扯得隐隐作痛。
就在她陷入这无休止的思索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仿佛努力压抑着,深怕打破这夜晚的宁静。
乔婉娩微微一愣,侧耳倾听。那咳嗽声虽然微弱,但每一下都似乎透着沉痛,仿佛在与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抗争着。她蹙眉思索,猜测着这声音的主人——李莲花的身体状况,看起来他似乎并不健康,但这样的咳嗽绝非普通病症。
突然,那压抑的咳嗽声变得急促起来,声音逐渐变大,接着是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动,仿佛有人从床上跌落,伴随着一声隐忍的低哑闷哼。
乔婉娩再也躺不住了,心中的疑虑与不安驱使她迅速起身。她随意披上外衣,推开房门,踩着轻盈的步伐下楼。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屋内一片寂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借着从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她隐约能看见李莲花的身影,他已跌落在床边,整个身体似乎蜷缩着,双手紧紧抓着胸口,像是在拼命压抑着痛苦。
她急步走上前去,跪在李莲花身边,见他嘴唇泛黑,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已经失去了意识。那原本从容淡定的脸庞,此刻被痛苦折磨得扭曲不堪。
他的呼吸紊乱而急促,脖颈处的血管狰狞地鼓起,呈现出一种可怖的青黑色,仿佛毒蛇一般盘踞在他的皮肤表面,透着一股森冷的邪气。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某种极为霸道的毒素入侵,几乎要将他的生命吞噬殆尽。
阿娩:什么情况?这喝茶这一会,人就没了?
阿娩:还好我轻功不错,好像打人,但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