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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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三车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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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引虫师
作者:
梦中羽
本章字数:
13620
更新时间:
2024-11-17

与第一次在内景里看见织田美秀时不同,此时的织田美秀,虽说相貌是依旧美丽,但状态上却比之前精神许多,脸上也焕发着奕奕光彩,本来弱不禁风的身子,现在也滋润丰满了不少。我注意到织田美秀的脚下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应该是一朵红色的云气。

织田美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薄唇紧闭,口中却哼着小曲儿,而她看向我们母子的眼神里,充满着挑衅。母亲并没有被织田美秀此时的气势所威慑到,她冷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古怪女人,用带着嘲笑意味的话语跟对方说道:

“金毛犼,变作她的样子,很有趣吗?”

虽说我已经知道了眼前的织田美秀其本相乃是一只金毛犼,但在心里依旧是无法将两者联系到一块儿。

金毛犼听到母亲的话后笑意更浓,随后她一只手指着我,开口说道:

“不是我要变成这副模样,而是他的父亲让我变……”

母亲突然沉默不语,她眉头紧锁,拉着我的手比之前力气大了不少。

金毛犼见状则继续对母亲挑衅道:

“呵呵,妒忌吗?你嫁给沈焕几十年,却始终代替不了织田美秀在沈焕心中的位置。”

突然,母亲松开了我的手,她只身一人走进金毛犼的面前,她们彼此距离之近,双方的鼻尖都快碰到了一起,我本想提醒母亲,金毛犼的脚下有禁制咒术,可刚准备开口,却看到母亲的脚在踩入金毛犼脚下的红色云气之中后,并没有被禁制咒术所吞噬掉腿上的皮肉。

我也尝试学母亲那样朝着金毛犼走近些,结果却在金毛犼的脚下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那是靖仔的味道,丹气的独特药香,我这才恍然大悟,于是冲着金毛犼大声喊道:

“原来,你之所以会主动将被你炼化后的随侯珠交给我,就是想通过随侯珠吞噬掉公孙靖,你知道公孙靖是个炼气士,他定能懂得如何运转随侯珠的丹火,一旦他敢动用这股丹火,就会被这股丹火所反噬,最终也只能化作丹气并与随侯珠的丹火融合在一块儿,这样的话,你就能通过全新的力量挣脱封印,对吧?!”

金毛犼并没有直接回应我,而是冲我鬼魅的笑了一声,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畜生!”

我一边冲着金毛犼大骂一声,一边抬起拳头就像对其脸上招呼一拳,虽说非到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大女人的,但这东西只是变成了女人的模样,又不是真娘们儿,打它,我是一点也不会手软,更不会有一点犹豫。

可母亲一转身,直接抓住了我的拳头,她和蔼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并在对我说了一声“听话,咱不着急”之后,便再次转过身看向金毛犼,我注意到母亲的眼神与往常十分的不同,那双清澈的双眸里,没有了平时的那种亲和感,反倒是充斥着一股杀气,对,没错,就是杀气,这种气息极其浓厚,却又隐而不发,即使是我,在感受到母亲身上的杀气之后,也忍不住打了一下冷颤。

就在我以为母亲即将对金毛犼做出什么暴力的举动时,母亲却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笑得是这么的灿烂,笑声之中透着一种释怀和嘲讽,强烈的笑意使得母亲的眼角挤满了鱼尾纹,她就这么看着金毛犼,对其嘲笑道:

“刚刚还觉得挺像的,可凑近一看啊,你一点都不像她,你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沈焕心中的她是怎样的,所以你怎么学都学不像,不仅不想,还越看越丑……”

说着说着,母亲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随后,母亲用着冰冷的语气继续对金毛犼嘲讽道:

“畜生就是畜生,怎么装都成不了人!”

金毛犼瞪大了双眼,很明显,母亲的这几句话彻底刺痛了金毛犼的逆鳞,只见那金毛犼怒气攻心,满脸爆红,对着母亲发出一声震天响地的兽吼,我捂着耳朵,看到母亲面对着金毛犼的怒相却依旧风平浪静的站在原地,彻底被母亲激怒了的金毛犼不停地朝母亲张牙舞爪,却因为禁制犹存而无法逾越而出,随后母亲回头招我过去,我刚走到母亲身后,只见母亲突然侧身展开左右手,右手一指弹在金毛犼的眉心上,左手一指弹则在了我的眉心上,紧接着,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移动,我感觉自已好像站在一个火车月台上一样,愣眼看着时空如列车一般,在我面前快速飞流而过。

接着又一个突然,时空停止了流逝,我发觉自已走在一条小巷里边,周围都是青砖瓦房,直到我渐渐冷静过后才明白,这里竟是我儿时住过的地方,一个国营饲料厂的生活区,父亲曾在这里当过科长,我五岁以前,曾和父亲一块儿住在这里的一间平房里,奇怪,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还有,我怎么完全想不起来,母亲那时在哪儿?

“小放~”

母亲的声音在不经意间浮现在去耳边,我四处张望,却又看不到她,眼前只有高耸的房屋墙壁,而且巷子里的墙壁似乎会生长,它们越来越高大,巷子里的路也越来越长,直到我低头看见自已的身体正在缩小,衣服也变成了童装,这才意识到,原来真正在变化的人,只是我而已,是我在逐渐变回儿时的模样。

当我完全变成自已五岁的样子之后,母亲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耳边:

“小放,守护好你手中的光……”

我低头看见自已的双手不知在何时竟自动掌心朝上的叠加在了一起,左手在下,右手在上,而在右手掌心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小光球正在掌心上方漂浮着,看着就好像一盏开在夜路里的微弱路灯,发着淡淡的黄色光芒。

这光球实在太过脆弱,我身子稍微一动,它便会出现剧烈的闪烁,哪怕是我喘气略微大了点,光球都有可能会随时被我的气息给吹灭。看着自已手心捧着的细小星光,我突然觉得自已无比的渺小,无助感顿时占领了我的整个心扉,我不停朝着头顶那窄如缝隙的天空高声呼喊着母亲,起初,母亲没有回应,不甘心的我只好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停地冲着天空持续的呼喊母亲,并问她,我手里的星点光芒到底是什么?

稚嫩的童声在小巷之中久久回荡着,就在我快要声嘶力竭之时,巷子的一声兽吼差点把我吓哭,而就在兽吼声消失在巷子里的一刹那,母亲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耳边,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语气中略显紧迫,她对我说道:

“小放,别怕,妈妈就在你的身边,你要慢慢的,守护好自已手心里的光,慢慢的走出巷子,你要记住,在你走出巷子前,自已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无论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你都不可以让手心里的光熄灭,直到走出这条巷子!”

“嗯!”

我勇敢的应了母亲一声,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捧着手心里的光球往巷子的前方走去。

一开始,巷子里还算较为亮堂,可当我决定迈步向前方移动之后,巷子里的光线就逐渐的暗淡下来,还没走到十步,整个巷子仿佛进入了午夜一般漆黑孤寂,唯有我手上的光球可以勉强照亮我脚下的石板路,并且我发现随着我不停地开始移动脚步,兽吼声的出现次数就变得频繁起来,一声声兽吼好似打雷一般从天外天传到这条愈发狭窄难走的巷子里,而巷子里的路也在这时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蜿蜒。与此同时,我发觉自已自已每走一步,体内的丹气就会像水一般不停地流动荡漾,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溢出我的体内。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象,她用带着疲倦和窘困的声音,环绕在我耳边说道:

“小放,你边走边按照我说的方式改变你自已的呼吸,先吐后纳,长吐短纳,一吐二纳,一吐三纳……”

我照着母亲教我的吐纳之法,迅速改善着我的呼吸节奏,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发觉体内的那股丹气竟然开始随着我的吐纳变化而开始有规律的顺着我身体里的经脉开始流淌,先是黄庭,再到膀胱经,丹气每加速流动一次,我手心里的光球就变得越亮,可当丹气流到我尾骨上的尾闾穴时,却突然变得拥堵起来,无论我如何遵照母亲所叮嘱的吐纳方式去呼吸,也无法使得这股丹气冲破尾闾穴。

正当我因为丹气淤堵在尾闾穴而感到焦虑之时,巷子周围的环境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平房砖墙不见了,地面变得像船板一样起伏不定,我小心的呵护着手心里的光球,看到四周的环境变成了一个公园,我穿着一条蓝色的背带裤,带带的站在公园里的一个沙池里,一群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手拉着手把我围在他们中央。我记得他们,他们不是我的朋友,他们也从来没有把我当做自已的朋友,他们经常叫我怪物,叫我丑八怪,我自已知道原因,所以我不恨他们,但是我却很害怕他们……

这群孩童围着我不停地转圈,他们的脸正冲着我笑着,但那不只是顽皮的笑容,一个个的粉嫩的小脸上,流露出更多的,是视我如异类般的嘲笑。羞辱之声此起彼伏,我努力让自已不去听,不去看,可我感到脚下的泥沙正在不停的泛起涟漪,手上的光球也差点被我弄掉,丹气在尾闾穴上愈发淤堵。

母亲的声音再次出现,尽管她声色更显疲倦,但她还是依旧耐心的用最温柔的话语对我进行引导:

“小放,别怕,走,大胆地往前走,他们拦不住你,但别走太快,让丹气一点一点地顺着尾闾穴流出,不要在意他们的,这世间的一切横眉漠眼,不过都是如同蚊蝇扰耳了,你异于我,所以你浑浊,我异于你,所以我清醒,大家彼此彼此,小放,你又何尝不是在背地里嘲笑这些孩子?”

是啊,这里的一个个,谁的心里没住着鬼?这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都是半清半浊。想到这,我也笑了,我指着眼前的这些孩童,放声嘲笑着他们,我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渐渐的,这些孩子的眼神变了,他们在害怕,害怕我随时会说出他们的不堪,可我始终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笑着往前走去,这些孩子生怕我会撞到他们,纷纷撒手逃窜。我脚下的沙池变成了一条起伏不定的沙路,我放慢了呼吸,也放慢了脚步,再试图让那股丹气在我体内排好队,然后一丝一丝的往尾闾穴里冲开。

路是一条上坡路,当我心中不再胆怯,不再犹豫时,脚下的路便开始变得平稳许多,步伐不能快,气息亦不能乱,当一缕缕丹气都顺利冲破尾闾穴时,我才发觉自已脚下的路已经变成了一条街道……

现在是傍晚,天空灰蒙蒙的,街道上满满的都是赶着回家的人,此时风很大,准确的说是大得吓人,路边的广告牌被大风吹翻了不少,还有不少路灯被这场大风吹弯了腰,塑料袋满天飞,谁家的衣物也随风飘上了高空,我走到一个旧式职工楼宿舍的楼道门口,楼道里的一阵吵闹声所吸引。

“老爸,给我点钱,我早上都跟同学说好了,今晚过生日我要和他们去外边吃”

我听得出,这是我的声音,是刚刚变声的我。

“你小子还有脸跟我要零花钱?你看看,你看看自已这次的模拟考才多少分!好家伙,要不是你们班主任打电话给我,我都不知道你们年级早就已经发成绩了,老师是不是叫过你拿试卷回家给家长签字?你怎么说的,你竟然说你爸我住院了,老子我住院了我自个儿怎么不知道!”

是我老爸的声音,这错不了,我想起来了,那年我十二岁,父亲因为得到了单位提拔而调到了省首府工作,我们全家也因此搬到了这里,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眼下的这段剧情还会继续。

“你给不给!”

“不给!你小子今晚也别想出去了,老实点给我回房间反省去!”

“我反省你大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捎带一声关门的巨响,十二岁的我从五楼一股气跑出了楼道。当十二岁的我用那双满是泪花的眼睛与此时还是四五岁模样的我四目相对过后,我在一瞬间长大了,现在,变成了是我站正在楼道门口……

母亲正站在楼道外边,她穿着一身玫红色的女士西装,垫肩很高的那种,一头乌黑的波浪长发被大风吹得凌乱不堪,其左右手都拎着重重的塑料袋子,一手拎着我最爱吃的水果,一手拎着一盒玩具飞机,母亲笑着看向我,好像正准备对我说什么,可此时的我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想见,索性直接撞开母亲,顶着大风,径直往街道跑去。

也不知为何,我无论往哪里跑,风都会逆着我的路线吹来,而且我离家越远,风就越大,我拉开校服拉链,把右手收在怀里,努力不然光球被风吹灭。我好像跑了很久,一直跑到天色渐暗,又下起了小雨,已经累得不行,却偏偏听到母亲在后边追了上来,我回头一看,母亲跑到了我身后,那双她最宝贝红色的高跟鞋都快被她跑坏了,父亲则跟在她的身后,看到父母这般狼狈,我的心中顿时酸楚万分。

眼前的母亲泪流满面,她没有开口,可她的声音却又萦绕在我耳边……

“小放,这世间没什么遗不遗憾的,之所以我们会后悔,是因为我们都太贪了,贪喜,贪利,贪笑,贪福,可万物都是缘去缘来,得到了,是因为缘起,得不到,是因为缘灭,过去的一切都已过去,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你只管往前跑,互呼吸两段变三段,别耗尽气息,但也别过于谨慎,大步向前,使劲儿往前跑,不要回头,千万别回头,你放心,爸妈都在。”

泪水已经涌到了眼眶边上,但我还是决定转身向前冲去,照着母亲的说法,步伐由小步变大步,呼吸由两段变三段,逆风而行虽说艰难,但我体内的丹气却在此时加速流转,当大量的丹气冲过我后背夹脊穴之时,打在我脸上的疾风也随之变弱,跑着跑着,我把右手从校服里拿出,光球已经变得比之前大哥好多,现在看起来就像一盏台灯。不过多时,天空乌云已散,一轮弯月当空挂,飓风扑面变成了清风徐来,我跑得比之前快上许多倍,但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直到我再次跑到了金毛犼所在的白骨山下。

脚下的白骨变得滚烫万分,母亲虚弱的趴在地上,而金毛犼还是那副织田美秀的模样,它的神情趾高气昂,一只脚正踩在母亲的脸上,母亲的侧脸被金毛犼死死的压在地面的白骨上,母亲的脸被灼热的白骨烙得滋滋作响。

我看着母亲浑身都是烫伤的疤痕,那条白色的裙子也被烧成了破布,金毛犼伸出手指朝我勾了勾,眼神里充满着挑衅,母亲则冲我摇摇头,示意我感觉离开,可她的眼神,正在一点点变得黯淡。一股怒火顿时让我失去了理智,我大喊一声:

“金毛犼!”

随后,我一手护着光球,一手抡起拳头就往金毛犼冲去。

明明我与金毛犼也不过只有一丈之遥,可无论我如何使力奔跑,就是无法拉进自已与金毛犼的距离。金毛犼见状冲我露出奸恶的笑容,它那无尽的笑声反反复复回荡在整座白骨山上,满腔怒火的我只好无奈的仰头怒吼,却又顿感身心俱疲。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眼眶,我隐约看见被金毛犼踩在脚下的母亲好像在开口说话,尽管金毛犼的笑声如此刺耳,但母亲温柔的语音依旧能传入我的耳中。

“小放,不要生气,也不必动怒,怒火会扰乱你的心神,导致你心肺受损,绛宫破裂,这是金毛犼的阴谋,你这般失去理智也正好是它想看到的,冷静,你要冷静,这里的一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唯你自已的有心神虚实可被你自已所控,你若求真,便可得真,你若求假,便可得的假,捋顺心境,就趁现在,化怒火为动力,一鼓作气,将你的丹气冲过玉枕穴!”

母亲的话铿锵有力,给了我莫大的鼓舞,我大口呼吸数次,以最快的速度平复自已的情绪,随后脚下的白骨竟自动变冷,而金毛犼的笑声也在消失,母亲和金毛犼所在之处的白骨堆正在下陷,好似她们的脚下有个漩涡一般,就在她们被白骨堆彻底淹没的前一刻,母亲冲我露出了一抹微笑,我冲母亲点了点头,白骨随之将她们吞没,紧接着,在母亲和金毛犼消失的后方,白骨堆隆起一座高山,就在丹气冲过我脑后玉枕穴的一瞬间,我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手脚亦变得温暖无比,我又变回了成人的自已,看着不远处的白骨高山,我抬起腿就往山上冲去。

山峰虽然高耸陡峭,但我却未曾想要停歇,我每往山上跑出一步,就能感觉到体内的丹气在回流到我的五脏之中,先是心,之后是肺,然后是肝脾,最后是肾,丹气一路顺着我的膀胱经流向肾经,眼看就要登顶,我索性四肢并用,加快力度直冲顶峰!

就在我到达山顶的一刹那,我手里的光球突然自动膨胀起来,它飞离了我的右手掌心,直冲上天,在它冲破漫天星辰的那一刻,天空突然被光球的黄色光芒所渲染,温暖的黄色光线好似朝阳,毫无保留的挥洒在这个世界里。抬起头,享受着这阳光般的温暖,可此时的空间再次发生了变化,我又回到了那条最初的小巷,眼下这里光得透亮,我顺着巷子一路向前,走到了我儿时的家门口,父亲正拉着儿时的我,也站在门口,他们都看不到现在的我,为我的旁边,一个女人正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走到他们面前,女人看着很年轻,很美,是那时的母亲,母亲走到儿时的我面前,蹲下身子,试图将我抱入怀中,儿时的我见状却害怕的躲在了父亲的身后,母亲露出亲切的笑容,她用那带着白玉戒指的手抚摸着我的小脑袋,而当下的我注意到母亲的那枚戒指在发光,一种白色的光,看着很舒服,儿时的我表情一愣,随后主动投入到了母亲的怀抱里,叫了对方一声:

“妈妈。”

紧接着,我看到母亲回过头看着当下的我,对我说道:

“小放,小放,好了,可以了,醒醒,快醒过来,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我睁开眼,发现自已正躺在一个房间里,被子铺在榻榻米上,这里应该是一间公寓,木质结构,是典型的日式村屋,母亲正坐在我的旁边,她把身子靠着墙,脸上白得吓人,身上还在不断的冒着虚汗,我赶紧起身抱着母亲,母亲眼睛半睁半闭,她好像想对我说什么,可苍白干裂嘴唇却说不出半个字。只见她抬起右手,对着身后的墙壁敲了敲,墙壁的一侧突然打开,原来那是一道拖拉门,随后有一个女人从房间外边走来,女的看着也很年轻,顶多不过三十,相貌俊美,个子不高,穿着一套和服,头发打理得很日式。女人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母亲,母亲冲她人点了点头,随后那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头冲着房间外边,用流利的中文说道:

“进来吧,赶紧送出去。”

不一会儿,房间外边传来阵阵脚步声,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分别把搀母亲和搀扶起身我,他俩一路带我们走出木屋,我看到外边已经入夜,皎洁的月光静静地照在森林里,这里好像是一家风吕民宿,但是却没有一个游客,路面上空荡荡的,屋子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皇冠商务车,里边同样是人高马大的司机打开了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便和母亲一同被塞进了车里,带之前那两个大块头也上了车之后,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如便如贴地飞行一般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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