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淡淡的星光洒落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戚姥姥简陋的小屋里,炉火微熄,饭香犹存。雷鹿的厨艺精湛,即便只是农家的粗糙食材,经过她手,也仿佛点石成金,竟能做出令人惊叹的美味。戚姥姥坐在桌边,神色安详,时不时夹起几筷子菜肴,口中连连称赞:“这丫头,手艺竟如此好。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当她是宫中御厨出身。”
雷鹿脸颊微红,低垂着眼帘,礼貌地道:“戚姥姥过奖了,就只是一些粗浅的手艺。”
可怜坐在一旁,心中不禁感慨万分。雷鹿年纪虽轻,却早已显现出异于常人的聪慧与细腻。自从一个月前来到他身边,几乎日夜相随,她不仅悉心照料他的饮食起居,还陪伴他读书练字、习武习术,甚至在一些深夜里,他披衣而起时,雷鹿早已静静守在一旁,不曾有丝毫懈怠。
可怜曾经以为,雷鹿不过是鹿家送来的监视自已的,执行命令的工具,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察觉到她眼中的情意与温柔,若只是执行任务,似乎已经远远超出她应尽的本分。可怜并非愚钝之人,虽常常表现出对世事的漠然与疏离,但在雷鹿面前,他无法忽视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中流露的柔情。
雷鹿对自已的态度,早已不再局限于身为侍女与死士的职责,而是夹杂着她个人的感情,渗透在每一个细微的举动中。
饭间,戚姥姥随口闲聊起家中近况:“自一刀走后,采药的事儿,村里人总算接了过去。眼下虽是春耕时节,大家暂时忙不过来,可幸亏村里新买了几头耕牛,人手也渐渐充裕。过不了几日,便有人进山采药了。”
可怜听闻,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担心一刀离去后,戚姥姥无人照应,若需她年过花甲的老人亲自进深山采药,岂不太过残忍?如今听到村民们已接手了这份辛苦差事,他心中不免宽慰许多。
正当他思索间,戚姥姥忽然开口问道:“明日你就要走了?当真不能多住几日么?”
她话语间带着几分不舍与期盼,目光扫过自已简陋的住处,又看看可怜和雷鹿,心中忽生出一丝自卑。可怜如今身着精致华衣,气度非凡,身边有雷鹿这般温婉娴静的女子相伴,而她这破败小屋,实在不堪让人久留。
可怜见状,忙安慰道:“戚姥姥,不是我有意推辞,实在是有急事在身,此次来得匆忙,只能短暂一聚,心中实在不舍。”
他并非推脱,而是确有急务待办。此次前来,不过是匆匆而至,行李都未带上。戚姥姥心中了然,再没有多问他到底为何事奔波,只是慈爱地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夜色渐深,炉火的光影渐渐模糊。时辰已不早,戚姥姥招呼着:“好了,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吧。”她为可怜与雷鹿准备了房间,那不过是之前一刀住的偏房。房间狭小简陋,只有一张木床,略显单薄。可在戚姥姥看来,这已是她所能提供的最好的住处了。
可怜初时未曾在意,等到戚姥姥安排完房间,他才猛然意识到这房内只有一张床。他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刚想提出另做安排,却见雷鹿神色淡然,毫无异色,反而贴心地向戚姥姥道谢:“姥姥费心了,这里很是温暖舒适,谢谢您。”
雷鹿那自然而然的态度让可怜也放下了心中芥蒂。她一向如此,从不在意物质的简陋与不便,总是以他为先,照顾周到。可怜心中暗自叹息,既然雷鹿并不介意,他也不好再多言,只能微微点头,默默接受了这份安排。
夜深,屋外风声渐起,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可怜坐在床边,心中思绪万千,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雷鹿身上。
他一时沉默,心中翻腾的情感如潮水般起伏,却始终未能化作言语。
雷鹿微微垂下眉眼,神色间透着几分疲倦,像是经过了一场漫长的心灵交战,终于找到了些许平静。然而,她的目光依然如秋水般清澈,带着几分无奈和坚定。当她看到可怜久久不言,不禁先开口道:“公子,你和戚姥姥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并非有意偷听,只是,武人的听力,较常人更加敏锐,窃窃私语,在我耳里如同近在咫尺,逃不出我的听觉。”
她的话语平和,但其中却暗藏着一丝提醒,更像是一种微妙的警示,仿佛在点明她早已察觉到可怜心中的那一丝犹疑与不安。可怜微微一怔,没想到她如此坦然,丝毫不遮掩对自已的态度。此刻,雷鹿坦荡的姿态让他再无掩饰的必要。
他抬眼直视她,眼中带着几分深沉的思索,随即沉声问道:“雷鹿,既然你已然知道,那我也不再隐瞒。我知道你和赤鹿都是鹿家安排给我的红袖招,打算拉拢我!控制我!我对你们提防与拒绝,都是出自恐惧与自保。今日,我要问你一句,若有一日,鹿家要你杀我,你又当如何?”
此话甫出,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雷鹿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然而心底却掀起了一阵波澜。她早知可怜善于洞察人心,什么都逃不过他那如炬的目光,任何谎言在他面前都无处遁形。她更清楚,眼前这个问题,曾经无数次在她心中徘徊,只是她从未敢深究。
她生来是鹿角一族,是鹿家的死士,誓死效忠于鹿家,这是她无法逃脱的宿命。然而,自从遇见可怜,跟随他左右,她的心中渐渐有了动摇。那份忠诚与责任,如今变得不再单纯,她的心早已不再只属于鹿家,而是夹杂了对可怜的关切与柔情。
她不敢撒谎,因为她知道,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鹿家命她对可怜下手,她会如何抉择,连自已都不清楚。她只能如实相告:“我不知,若真到了那一日,我或许……做不到。”
话语虽轻,却重如千钧。可怜静静地望着她,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他早已猜到她的忠诚不再单纯是对鹿家,而是因为他。然而,若有朝一日她不得不在忠诚与情感之间做出抉择,雷鹿是否能够承受得住那份痛苦?他也不敢深想。
“你不知?那便足够了。”可怜低声叹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感。或许他并不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他只是想确认,在雷鹿心中,自已究竟占据了什么样的位置。雷鹿的坦然,反而让他对她的信任更加深厚。
雷鹿静静地望着可怜,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那是一种深藏在心底的复杂情愫,如同春日融雪,渐渐化为汹涌的涓流。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心跳也如同敲击在鼓面上的急速节奏。她微微靠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那种无法抑制的情感。
在这静谧的夜色中,雷鹿的身影与可怜的身影仿佛融为一体。她的目光专注而温柔,细致地描摹着可怜那张绝美的脸庞。可怜的脸庞在这光影中显得越发迷人,那种超凡脱俗的美丽,宛如古代传说中的神祇,令雷鹿心神荡漾。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可怜的面颊,感受到那柔滑的肌肤在自已掌下微微颤动。她的眼眸深情地凝视着他,仿佛要将自已所有的感情都沉淀在这一刻。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唇间散发出的温暖气息轻轻拂过可怜的脸庞。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雷鹿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唇触碰到了可怜的唇,轻柔而温暖,仿佛春风拂过水面,带来一阵细腻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