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来到公安局门口时,只见到处都是空荡荡的,院子内外都没有任何晓燕的身影。她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绝望感,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一般。她靠着自行车缓缓地蹲下来,过了许久,体力才逐渐恢复过来。
月仙重新骑上车,继续寻找晓燕的踪迹。她来到家属楼附近,沿着楼与楼之间狭窄的小路慢慢前行,嘴里不停地呼喊着晓燕的名字。然而,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偶尔有几个人从窗户里探出脑袋,对着月仙破口大骂,显然是因为她的呼喊声打扰了他们的清静。
若是换做平常时候,以月仙的脾气,肯定会毫不客气地骂回去,甚至还能想出各种难听的话来还击。但此时此刻,她完全没有心情跟这些人计较,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跟他们争吵。
转遍了整个小区,没有看到晓燕,也没听到她的声音。
怎么办?要不报警,让警察找出晓燕。月仙想:“恐怕不行,因为晓燕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他们不会立案。所以报警也没有用。”
月仙一脸落寞地推着自行车,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小区的花园里。她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就在这时,她瞥见花园的角落里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月仙心头一紧,赶紧站起来朝那边走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陌生女子。她低着头,看不清面容。月仙试探地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的?”女子缓缓抬起头,眼神冷漠地看着月仙,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月仙失望的走开了。她突然又想到,自已出来寻找晓燕,万一晓燕回去了,看见锁门了,心里该有多么失望啊!
月仙觉得应该回去看看,看看晓燕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于是月仙脚下如生风般飞快地蹬着自行车,一刻也不敢停歇,拼命地往回赶去。她心里不断祈祷着,希望自已能够快一点到达店里,更希望晓燕此刻正在店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她,千万不要因为等待时间太长而感到不耐烦。
然而,当她终于抵达店门口时,却发现自已刚才在路上的所有希望都落了空。店门口空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在门口犹豫起来,出去寻找晓燕,又怕她回来撞了锁头。不出去寻找心里又放不下。现在月仙恨不得把自已分成两半,一半守在店门口等着晓燕回来,不至于看到锁了门而感到失望。另一半出去寻找晓燕,能够早点找到她,并把她带回来。
然而人是不可能分成两半的,那只能选择在这里等着。
别说是夜里,就是白天在城市里毫无头绪的寻找一个人,也是相当费事的。月仙开门进到店里,她没有锁门。生怕晓燕回来喊她听不到,让晓燕着急。
月仙上了楼,焦躁不安的来回走着,一会又躺在床上,躺着躺着又忽然坐起,下床继续走。来来回回的折腾着。深深的不安一直在心里困扰着她。
月仙想:“晓燕究竟去哪里了呢?”
晓燕究竟去了哪里?现在连晓燕也不知道。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觉得有一个人抱着她,宽阔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暖人的体温。
晓燕很久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拥抱了,迷迷糊糊之中她轻轻的呼唤了一声:“雨亭,是雨亭吗?”
她突然觉得抱着她的人全身剧烈的颤抖一下 ,双手一松,晓燕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晓燕一下子清醒了,抬头环顾四周,竟发现自已待的地方类似于防空洞一样的建筑物,门口透过来昏暗的路灯的微光。她才得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四周都是水泥墙,墙体看着很厚重,很有安全感。
地上铺着破烂的被褥,除了那被褥再没有别的东西。地上很干净,显然是精心打扫过了。
从地面往上一点点看过去,晓燕看到靠着墙,有一个轮椅,再往上看轮椅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丑的像鬼一样的男人。
晓燕吓得一声大叫,转身想逃出去。
那男人伸手抓住了晓燕,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抓着晓燕。
晓燕用力想挣脱那双手,任凭怎么挣扎,也挣不脱那双钳子一样紧紧抓住她的手。
巨大的恐惧让晓燕有点不知所措,她惊恐的问:“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她的声音虚弱而颤抖,没有丝毫的底气。
那男人见晓燕放弃了挣扎,慢慢松开了双手。
然后用一种沙哑的声音问晓燕:“你是江雨亭的老婆?”那声音就像从肚子里硬挤出来,并且还有很大的阻力阻挡着的样子。让人听了都会感到不舒服,感到压抑。
晓燕颤声说道:“是啊,你认识雨亭吗?”
男人静静的看着晓燕,扭曲变形的脸上没有表情,损伤这么严重的脸上根本也看不出来表情。
男人摇头又似在点头,晓燕看着他奇怪的举动,搞不清他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雨亭。
男人说:“谢谢你那天送我的东西。”声音沙哑干涩,非常难听。
晓燕不知道该说什么,男人接着说:“你怎么会晕倒在路边的?”
晓燕愣了一下,晕倒在路边?晓燕在脑海里慢慢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早上晓燕离开饭店,骑车去了公安局。到了公安局,找到郭树槐的办公室。晓燕知道自已房子的事情是严局长指定郭树槐给办理的。
郭树槐看到晓燕来了,热情的打招呼,殷勤的端水,眼睛一直盯着晓燕看。
看的晓燕感觉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又不好发作。
好在手续办的很顺利,郭树槐递给晓燕一些文件,晓燕签完名。
郭树槐又把文件分别归类,自已把存根收好,其余的递给晓燕。说:“嫂子,这是关于房子的证明材料,你收好,这里还有钥匙。”说着递给晓燕一串钥匙。
晓燕接过来钥匙心里一阵狂喜,她在想终于有了房子,终于可以搬过来了。
郭树槐说:“一会我带你过去看看房子,认识一下在什么位置,几楼?你那个材料上写的很清楚的。”
晓燕看了看那些材料说:“是的,写的很清楚的,要不我自已过去吧,你就忙你的。”
郭树槐若有所思的说:“好吧,你自已过去也可以,我就不陪你了。你按材料上写的楼层编号就能找到你们的房子。”
晓燕说:“好的,太感谢你了,谢谢!”
郭树槐说:“你就不要客气了,这是我们的工作,都是应该做的。”
随后目送晓燕离开了。
晓燕找到了家属楼。她拿着手中的材料,仔细地对照上面所写的门牌号,终于找到了对应的单元。站在门前,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掏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插进锁孔。随着轻轻一转,只听到“咔”的一声脆响,门锁顺利地被打开了。
晓燕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推开门走进屋内。她的目光四处打量,仿佛要把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都深深印在脑海里。她走进客厅,环顾四周,感受着这里的氛围。接着,她又走进卧室、厨房和卫生间,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
房间里还保留着上个住户留下的一些简单家具,虽然有些陈旧,但仍然散发着一种温馨的气息。晓燕走到沙发前,轻轻抚摸着它的表面,想象着未来自已在这里度过的时光。她又来到餐桌前,想象着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期待。
当人太兴奋的时候,往往会忽略一些东西,忽略一些事情。
晓燕就忽略了一些事情,一些重要的事情,对于女人来说是天大的重要的事情。她进来的时候忘记了把门反锁。
这与她长期在农村生活有关系,因为在农村一般是不会锁门的,有时候下地干活也不用锁门。别人如果需要借用一下农具,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推开门如果家里没有人,可以扛起来就走的。
用完了马上就会归还,这是一种默契,是农村人特有的默契,是一种信任,是一种信用的互换。农村都是这样的。
可惜这里不是农村,晓燕忽略的就是这里不是农村,不是她生活的农村。
可惜这里是城市,一座充满诱惑和危险的城市,繁华的外表掩盖着无数不为人知的黑暗面。这些阴暗的角落,就像隐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准备伸出锋利的爪子,将无辜的人们拖入深渊。而我们永远无法预知,这些恶魔般的存在会在何时何地向我们发起攻击,让人猝不及防。
此刻,晓燕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屋内的物品,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一个身材矮小的身影,如鬼魅般悄然无息地从门口潜入,他的动作轻盈得让人难以置信,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当他来到晓燕身后时,晓燕丝毫没有察觉。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了晓燕的头部,她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她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本作者的心很软,有些事情不忍心写出来,写出来总是觉得很残酷,然而一直知道现实中的东西比写出来的更残酷。因为把现实中的残酷写出来,看的人估计会崩溃的。所以作者收着点写,您读的时候可以放开了想。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晓燕微微呻吟一声,她醒了,但是又没有完全醒。
晓燕觉得头像裂开一样的疼痛,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已的头,发现右太阳穴附近有一个包,一个很大很硬的包。手抚摸上去可以感觉那个包一跳一跳的,头会随着它的跳动跟着一跳一跳的痛。
痛,酸痛,刺痛。晓燕发现身体不同部位凸显着不一样的痛。点头看下去,整个人惊呆住。
她身上竟没有穿衣服,赤条条的躺在床上,躺在卧室里的旧床上。
下体的刺痛让晓燕明白在自已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刺痛,用手摸一下如同千万棵针同时刺一样,手上有淡淡的血迹,除了血迹其他的一无所有。
双乳用手一碰就会钻心的疼,没有血迹,只有暗红色的伤痕。
那些伤痕显然是咬的,但是没有齿痕。估计是隔着嘴唇咬的,这样就不会留下证据。
两肋下也是一道一道的伤痕,显然是用双手用力的时候抓出来的。
巨大的伤害和心里的绝望与羞辱,让晓燕差点崩溃,她嚎啕大哭,哭的昏天黑地。然而没有人理睬她,没有人过来看看她,安慰她。因为此时的门已经锁住了。
晓燕摸索着穿好衣服,此时夕阳已经西沉,它把最后一缕光线吝啬的收走。天已经黑了下来。
晓燕摸索着拿好钥匙,出了门,把门锁好,赫然发现锁孔上竟插着一把钥匙。
晓燕用手转动钥匙,门竟然能打开。
晓燕缓缓地锁好了门,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钥匙,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插进了口袋里。她的步伐有些不稳,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但她还是一步一步地朝着楼梯走去。每一个台阶都仿佛变得无比漫长,她需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才能确保自已不摔倒。
终于走到了楼下,晓燕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停在那里的自行车。还好,车子没有被偷,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一边推着车,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想到了去找月仙,但是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绝对不能让月仙看到自已现在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她不想让别人同情和可怜自已。
于是,晓燕默默地推着车,继续往前走。她的思绪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就这样,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了家属楼,来到了马路上。
晓燕内心不断地挣扎着,她心想:“干脆直接回家去吧!黑夜里没人看到自已的狼狈。”
晓燕下定了决心后,跨上自行车,开始往回骑行。然而,刚蹬了两下自行车,她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刺痛袭来。这种痛苦不仅来自于身体,更源自于内心深处的崩溃、屈辱以及绝望。这些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令她无法承受。终于,晓燕再也无法坚持下去,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地从自行车上坠落下来,再次陷入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