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方才砸烂我的脑袋,现在又砸一遍?“一阵瘆人的声音传来。
“什么!“银面人高度戒备,紧握着手中的巨锤,缓缓地转动身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要寻那声音的源头。
“让我吃点吧。我好饿啊。”那声音又来。
可这洞内正好是圆型设计,声音最好回荡,银面人一时找不到那人,只能先守着那大耗子爬出来的洞口。
“好饿啊,几千年都没吃东西,为什么要打扰我!”
纵使银面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听得这一声声没有源头的公鸭嗓音,也觉得一阵胆寒。
“你是谁!赶紧给俺出来!俺这有吃的!”银面人死盯着山峰处的洞口,大喊道。
他从怀中掏出之前张蒙给他的压缩饼干,丢在地上。
那压缩饼干质量也是真好,自已咬了几口,便觉得已然饱腹,打个饱嗝,悄然睡去。
就是睡醒后,身子骨有些劳累过度,手脚酸麻。
“吃的~”那本来低沉的声音变得精神些。
银面人等了一会,也没见哪有异动,一时暴躁起来。
现下张蒙、张宇和他,一个晕倒,一个重伤,只剩自已一个人尚有些战力。
自已若是处理不当,他们三人这辈子便是交代在这,怕是再没机会摸那花大姐的纤纤玉手了。
他上前将那压缩饼干往前踢了几米:“这黄油饼干可香啦!怎么不出来吃啊?“
“来啦~谁要你打得那么重~”
银面人高度警觉,从工具包里掏出照明弹往墙角一丢,整个殿内亮如白昼。
有动静!
银面人的两耳一颤,听得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传来。
是沙子!
张蒙身上的沙子!
他微微弯腿,一点点往被包裹成汉堡包的张蒙处靠近。
那黄沙哗啦啦地从张蒙身上流下,在空中拐着弯流到那巨鼠崩裂的头部,按着下巴、脸颊、嘴巴和额头的顺序修补着鼠头。
银面人心道要坏事,大步跑上前去,抡起手中巨锤就是一砸。
那一锤使得是吃奶的劲,鼠头在瞬间崩解,黄沙如同爆炸般四散飞溅。
银面人刚想拍掉溅在身上的脏沙子,却见那四散的沙子以更快的速度飞到空中,修补鼠头。
“他奶奶的!那青石门的诡异就是你这大耗子搞得吧!俺看你能回落到几时!”
银面人大叫,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巨锤,待鼠头刚有雏形,便一锤砸烂。
可那黄沙回流的速度每一次都在变快,直到后来那黄沙就像黏在巨锤上一般,或者说,就像一块强力磁铁被放在铁屑中一般。
银面人刚举起锤子,那粘在锤面的黄沙就第一时间脱落,组合成鼠头。
抡砸一会,那银面人的手臂累的麻木,不住地颤抖着。
“你好香啊~好美味啊~”这声音越来越精神,“怎么那镇地水宝的约束越来越弱了?”
此话一出,只见眼前巨鼠一声吼叫,将银面人打来的力道硬生接住。
那鼠头一时间变得如钻石般坚硬,震得那巨锤险些脱了手。
银面人大惊,眼角余光瞥见几道锐利物品划来,他忙翻身后跃几步。
待得看时,却是那沙鼠毛爪子上,又伸长出十几厘米的风沙利刃。
爪子每次挥下,都带起一股飞沙龙卷,在触碰地面时,竟将地面硬生生地磨出数十道裂缝。
银面人心中惊呼:“好厉害的老鼠。不知俺这巨锤能不能挡得住它那毛爪。”
正思索间,他突然感觉双手失去力气,手中的巨锤应声落地,整个人瘫跪在地上,全身冒着虚汗。
“他奶奶的,俺怎么感觉全身的力量被抽走了?”银面人一句话连喘几口气。
他望着那巨鼠将周遭的黄沙汇聚到自身,身子往后一缩,就要向自已扑来。
这时,却见空中一道白绳飞过,一端点在巨鼠肚脐眼上,另一端在空中飞绕,将巨鼠捆住。
那绳子刚触碰到巨鼠,就激起大片火花,顿时黄沙溅起。
数十道白电从白绳两侧冒出,直击巨鼠心脏。
一时间,巨鼠变得像一团鼠形闪电球一般,每一寸肌肤内都跳跃着电弧。
电流声伴着巨鼠的哀鸣声,持续了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
待得电光消失,原地只剩下一枚亮灿灿的,血红色鼠牙。
鼠牙落地生风,吹得四周散落的沙砾深浅不一。
看到是张蒙出手,银面人这才明白,之前与张蒙争斗时,对方在放水。
“银面人,快些把那红色鼠牙取给我看看。”
张蒙艰难地撑着地,方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将困兽绳丢出,现下连说话都费劲。
“好的,张科员。俺这就来。”银面人说完,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将红丸捡起。
张蒙一听那银面人说话方式又回到从前,心知自已先前给他下的药,药效已过。
不对,自已为何会不自觉地对友军下药?
张蒙想起自已和张秘书撕破脸,让张秘书生不如死。
甚至最后,还扭断了他的四肢。
但这一切。
难道是自已做的不成?
自已居然倒在张秘书的怀里大哭。
居然因为没有生路而绝望。
居然因为张秘书知道自已的丑事而想要杀他灭口。
居然认为自已可以在放出恶兽后,能将两方的灾兽制服。
除此之外,还对别人下药!真是小人才会用的阴招!
这些想法,从来都是被思考后,立即否决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张蒙拼命回想。
青石门上,张秘书拔那桃木门闩,身子变得透明,自已上前帮忙时。
张蒙意识到事情不妙,恐那鼠牙是乱人心智之物:
“银面人,别碰那鼠牙!”
张蒙大叫,却也为时已晚,那银面人用手捏着鼠牙,正放在眼前端详。
“为什么不叫俺碰?这不就是个普通的红石头吗?”银面人回道。
他听张蒙不要他碰那石头,便随手一抛,把石头丢在沙地上。
张蒙踉跄地站起身,见那银面人似乎无甚异样,奇道:
“银面人,你摸那鼠牙时,有没有什么感觉?”
银面人回道:“有一股想把你脑袋锤烂的想法。”
张蒙大吃一惊,身子往后退了半步。
银面人见张蒙害怕,大笑道:
“虽然俺想锤烂你的脑袋,但俺知道打不过你。你那绳子太厉害。”
张蒙虚惊一场。
看来,像银面人这样单纯的人,是很难被蛊惑的。
“我就想吃个饭!为什么不让我吃饭!”巨鼠的怨声从四散的黄沙中传来。
地上所有的沙砾一时间漂浮在空中。
那被丢在沙地上的红色鼠牙露出一道小口,
不停地往外喷涌着红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