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扮成夜永,与沈县尉欲要谋害梅县令,是也不是?”李蹊枪挑夜永蜕下的装扮之物,再次喝问。
“有吗?”夜永故作一脸疑惑:“即便有,也尽是些酒后的疯言疯语罢了。再说了,梅县令可曾出事?”
李蹊哑口无言,梅县令自然没有出事。
那对双胞胎中年人一口咬定他们只是前去探望梅县令,事情根本没有进展。
“你凌辱伤害炼气学院的学子,仅凭此事,杂役处也定不饶你!”李蹊很是不服气。
但鬼之一事根本没有着落,他只能暂且给夜永定下其他罪责。
“哦,有吗?”夜永仍是故作茫然。
虽然浑身血淋淋的陈恕就躺在她身后的床上,她也没有丝毫悔过和认罪的意思。
反倒是一旁的云裳听懂了夜永话里的意思,她无奈放下手里的宝剑,上前拔下陈恕胸膛的匕首,又将玉瓶中的黏液尽数倒出。
“住手,你要干什么!”李蹊挺枪上前,欲要拨开云裳。
但夜永瞬间出现在他身前,伸出柔弱白皙的玉手轻轻拍向枪杆。
仅是没有丝毫烟火气息的轻轻一掌,却拍得李蹊连同手里的长枪连连后退。
“炼气百层,怎么可能!”李蹊瞳孔微缩。
他感应到了夜永刻意表露出的修为,最少炼气百层以上。
刚刚那一掌夜永也没有出全力,不然他极有可能会当场毙命。
只是,如此年轻的炼气百层,离大谱了好吗!
“炼气百层?”房间内的其他人也如临大敌,均不敢再随意出手。
云裳一一拔下钉在陈恕手心的发簪和匕首,然后将黏液涂满陈恕全身各处。
最后,她拽下陈恕口中的绿宝石,完美收功。
布满陈恕全身的恐怖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你到底是谁?”李蹊不信二十多岁的炼气百层女子,会是一个无名小辈。
“云家,云凰!”此话说出,夜永就好似一只高傲的凤凰立于乌鸦群中。
“云家,哪个云家?”李蹊眼神抖动不止。
“就是你所想的那个云家。”云凰的嘴角上扬,完美无瑕的笑容令墙上和屏风上的画卷美人都黯然失色。
“帝国十大世家之一,掌控帝国顶尖兵器制造的云家……”
房间内的人,一个个呆若木鸡。
他们仅是阳城县的小杂役和小衙役,何德何能惹上这种恐怖的庞然大物。
陈恕没有理会众人的失神,他只是默默穿上衣服,独自一人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李蹊和云凰异口同声。
陈恕停下身,扭头古怪看向两人。
他先抬手怒指云凰:“我管你是云凰还是夜永,云家还是一目教,今日之辱,老子记下了!”
然后,他又指向李蹊:“打也打不过,证据也没有一个,被人耍得团团转,丢人也丢死了,还像傻子一样在这杵着做什么?”
说罢,他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指证云凰被鬼附身?
他没有证据,也没有将鬼物揪出来的本事。
而且李蹊一众人明显打不过云凰,势力也不如云家大,此时出头与找死也没什么区别。
且等以后,等他搞清楚鬼是什么,再与云凰算账!
“哟,臭弟弟生气了。你记下又如何,也不过是记下罢了。”云凰对陈恕的仇恨言论根本不在意。
如果不是没有杀掉陈恕的必要,陈恕又怎么可能活着走出去。
“来人,将此二人拿下。你们涉及谋害沈县尉,需带回县衙审问!”于吉摆了摆菜刀,示意衙役上前。
衙役拿着铁锁战战兢兢上前,却根本不敢往云凰和云裳身上套。
毕竟,那可是帝国十大世家的人,而且还有着炼气百层的修为!
云裳横起宝剑,连同杂役和铁锁一同横推了出去。
她冷眼审视众人:“回县衙受审?我家小姐曾去过昆仑界域厮杀,有三品爵位在身,也是你们小小的阳城县衙所能问询的!”
三品爵位!李蹊等人互看了一眼,大感棘手。
十大世家的背景,炼气百层的修为,再加上对方有爵位在身,这根本就不是他们阳城县所能处理的事情。
以往他们虽有听闻鬼组织的恐怖,但也仅限于猜想。
今日初次正面短兵相接,他们才知道对方身影究竟有多么伟岸。
“我的乐子走了,左右无事,我随你们去县衙逛逛也不错。”说着,云凰也迈步往屋外走去。
她身上仅裹有一件大氅,里衣亵衣全然不穿,当真是一个洒脱。
围在周围的人立即下意识让开一条路,根本不敢阻拦。
待云凰走出门外,他们仍没敢跟上。
见此情形,云凰反而气恼回头:“走啊,不是要去县衙吗?”
众人这才如梦惊醒,对啊,他们是官府来着。
“你们也就是有那么几十层修为在身罢了,论胆气,你们远远不如我的那个乐子!”云凰转身嘟嘟囔囔,恰好又看到陈恕在西厢房探着头朝里面观看。
“乐子,你看什么呢?”云凰来了兴趣,小跑到陈恕身前。
她裹着的大氅,也故意敞开,在陈恕眼前露出大片的洁白。
“穿好衣服,我现在对这个反感得很。”陈恕直接扭过头去。
西厢房内的场景,他也不忍直视。
他终究是低下头,转身朝院门外走去。
西厢房内,沈伯时身躯僵硬,肿胀的双眼死死盯着屋顶,不甘而死。
百花楼的六个女子,也全身溃烂,以极其恐怖的姿势全部暴毙在屋内。
“你更喜欢我矜持一些?”云凰裹上大氅,跟在陈恕身旁追问。
“呵,我现在可能喜欢男人!不对,我连人都不喜欢!”陈恕浑身发寒。
他先被云凰凌迟折磨,又看到沈伯时和那六个女子的凄惨死法,心中对男女一事已经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喜欢兽?有够变态!不过,我喜欢!”云凰像是找到好玩的玩具,不停用话语逗弄折磨着陈恕。
陈恕却叹气道:“你杀沈伯时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杀那六个可怜女子呢?她们本身就已经很苦了,又何必再为难她们。”
“你不认为,让她们在欢愉中结束可怜的一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吗?”云凰瞪着大眼睛盯着陈恕。
她很奇怪,让陈恕感同身受的并不是同为炼气士的沈伯时,而是那六个底层的妓女。
“她们的人生,应该让她们自已去选择!”陈恕不再理会云凰,加快脚步离去。
他想要从头到脚冲个澡,将身躯和心灵上的污垢冲刷干净。
如此,他才能还是他!
“乐子,你要努力修行啊!你修为这么弱,我玩起来不够尽兴诶!”云凰冲着陈恕的背影大喊。
陈恕没有回应,孤身消失在黑暗中。
云凰无所谓一笑,在众人最前方走向阳城县衙,那里还有两个家奴在等着她去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