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天色大亮时房门再次打开,鹿淼神采奕奕从房间内走出来。
她一直欠缺的都是体质和混元气的不足,在将混元气全部炼化后,她感觉离突破炼气十一层也很近了。
“陈恕哥,哥,小黑,你们这是怎么了?”鹿淼看着歪躺在地的两人一驴,大为不解。
被揍到没有人样的鹿潭,抬头露出满是委屈的眼神:“淼淼,你为什么要先喊陈恕,再喊我?你忘记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养大的了吗。”
鹿淼:“……”
自家哥哥怎么变得这么失常,神经兮兮的。
算了,不管他就是。
鹿淼走到陈恕身旁,弯腰扶起陈恕,又伸手掸去陈恕身上的泥土。
这可是杂役处的制式新衣啊,才穿上就又拧巴的不成样子。
唉,男人啊,总是这么让人操心。
“唉……”鹿潭一头栽倒在地,彻底心死了。
“揍完了你哥,我又想揍一揍这黑货,哪想到这黑货整日吃喝嫖赌玩乐,实力却提升的比我还快!”陈恕满脸无奈。
他想揍小黑驴一顿,坐实他身为主人的地位,结果反被揍了。
这时,熊大富腆着大肚子走来,远远冲陈恕打招呼:“哟,陈恕,你还活着呢?”
“有屁就放!”陈恕没心思跟熊大富打哈哈。
“呵,没事,就是怕你死了。”撂下一句没头没脑话,熊大富又扭着肥臀离开了。
“有毛病!”陈恕嘟囔一句,开始思考怎么打发这难得的休息日。
但不管怎么做打算,用这美好的一天去做什么事,都好似是在浪费光阴。
“陈恕,你身体没事吧?”
大片阴影投下,柳细花从大兀鹰后背上探出了脑袋。
“没什么大碍,受伤罢了,常有的事。”陈恕抬头看向柳细花,随口回应道。
“秦小小老师不在,新的医师还没来,你尽量小心些。”说罢,柳细花和大兀鹰掠过房顶消失了踪迹。
“什么意思?”陈恕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鹿淼开口说道:“对了陈恕哥,昨天就是熊大富、柳老师,还有另外一人来寝室探望你。”
“那个人瘦瘦高高的,没怎么见过,他也没留下名字……”
“好,我知道是谁了!”陈恕打断鹿淼的话,恶狠狠看向朝此处跑来的柳空林。
“柳空林,你最好是晨练路过,否则我活劈了你!”陈恕气势汹汹怒指柳空林。
他已然明白了这几人频繁出现的目的,这些都是债主啊!
“哦哦,我路过,路过!”柳空林见陈恕中气十足,不似短命的样子,便放下心来,逃也似的掉头跑了。
临走时,他还故作唉声叹气:“唉,欠钱的都是大爷,古人诚不欺我……”
“陈恕哥,他们这是?”鹿淼有些茫然。
“呵,要债的人,催命的鬼!他们怕我死了,欠他们的钱就会打水漂。”陈恕一声冷嘲,却又无可奈何。
他也没了度假的心思,拿起扫把便走向食堂。
他记得李蹊昨天说过,杂役处的任务酬金,很丰厚。
临走前,他又凑到鹿淼耳畔说道:“你和你哥若是修炼,可以在我房间里。”
鹿淼点头,听懂了陈恕的话。
看来陈恕哥不仅有快的一面,也有慢的一面。在陈恕哥房间内修炼,应该会有缓慢且持续的混元气供应。
只是,那种大江大河的灌入感,好爽啊。
“阿绣姐,就您一个人在?”陈恕走进地下大殿时,仅见绣红一人在桌案前缝补。
刚开始他以为绣红缝补的还是衣物,靠近时才发觉不对。
铺展在桌案上的,竟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人脸。
“嘶……”陈恕倒吸一口凉气,探头往桌案下看去。
他以为,是有人嵌在桌子中,仅有脸部显露了出来。
但,桌下空空荡荡。
“不能预支薪水,我也没钱借你。”绣红头都没抬一下,直接回绝了陈恕。
自从这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成了自家人,她就再也不愿意正眼看陈恕。
“不是借钱,我是来看看有没有能挣钱的任务。”陈恕满脸尴尬。
他给别人的印象,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了吗?
他还没提钱,噎在喉咙中的话就被怼了回去。
“任务?你不休息一天调养身体吗?”绣红总算是抬眼看向了陈恕。
她能看出,陈恕的伤势还没能完全恢复,顶多是行动无碍罢了。
“手头紧嘛,要挣钱还债。再说了,做任务也不耽误我恢复。”陈恕上前好奇打量着桌案上的人脸。
这个人脸有些熟悉,好似他曾在哪见过。
地下大殿中,妇人对着桌案上的诡异人脸缝缝补补,这阴森恐怖氛围激得陈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却乐此不疲。
就跟看恐怖片一个道理。
怂,还乐意看。
“呵,你就不怕伤上加伤,白白折损了小命。”绣红收起针线,桌案上的人脸顺利完工。
绣红,只是她的名号,并不是真名。
她所绣之红,并不是红线和红花之红,而是鲜血之红。
“眼下倒是有一个任务适合你,就是危险度有些高,不知你敢不敢接?”红袖将桌案上的人脸小心托在手中。
人脸晶莹剔透,有种诡异阴森的美感。
“危险无所谓,我在意的只有酬金!”陈恕浑然不惧。
有传国玉玺这等神器坐镇,他有足够的底气挑战危险。
“酬金五十枚仙钱!”
“五十枚仙钱,就算危险度很高的任务了?”
“这是你一人的酬金,整个杂役处所要动用的资源和人员,可不止你一人。”
“好,我接下了!”陈恕也不过问是什么任务,当即拍案定了下来。
风韵犹存的绣红,冲着陈恕妩媚一笑:“好,那便是你了!”
说罢,她将双手拂向陈恕的脸庞,随之扑来的,还有她手里的那张人脸
陈恕先是感觉微风拂面,有一层清凉细腻之物覆盖在了脸上。后又感觉面部逐渐收紧,那清凉细腻之物慢慢融进皮肤。
“别动,很快就好。”绣红的十指在陈恕脸上频频跳动,不时还能看到飞针在她指间萦绕飞舞。
陈恕慢慢感觉脸上有些许刺痛,但还在可承受的范围。
“好了,你看看效果如何。”
半炷香后,绣红收回双手,又挥手从暗处拽来一面铜镜放在陈恕面前。
这次陈恕看清了,或者感应到了,在铜镜和绣红的手之间,有一根细微到几乎看不到的丝线相连。
但陈恕现在更在意的,是铜镜中的那张脸。
他突然想起曾在哪里见过这张脸,是在沈家灭门案中,那个身穿学习服躺在棺材中的少年!
所以,覆盖在他脸上的真的是一张死人脸。
想到此,陈恕不寒而栗。
但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镜子中人脸的表情和他此时的心境完全一致,看不出丝毫破绽和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