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你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又在打什么主意?”
“本王落难于此,流落你家是你的荣幸,你为什么突然对本王刀剑相向?”
“难道,就因为本王上了你的床?”
小黑驴气势汹汹地质问陈恕。
它想不明白,这个狡诈少年为什么突然对它起了杀心。
“嗯?”陈恕眯着眼睛,审视小黑驴的眼神。
听话里的意思,这黑货似是对传国玉玺浑然不知,那它为何能吸收紫气?
“你为什么上我的床,还黏在我身旁?”
“呃,你身上的气味很是好闻,本王极为喜欢。”
“气味?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对我是有非分之想。误会解除,乖乖驴,咱们回家吧,回家后我就让你闻个够。”
收起砍柴刀,灿烂阳光的笑容再次堆满陈恕清秀的脸庞。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催动传国玉玺。
“回……回你大爷,你别笑,本王心里发毛!”小黑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刚刚它就是轻信了陈恕清纯无害的笑容,然后,砍柴刀就劈到了它头顶。
“呵,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黏在我身旁?”见小黑驴不上当,陈恕的脸又冷了下来。
狗屁喜欢他身上的气味,前世男女在说出这句话时,就是想发骚。
还有,他明明已经对小黑驴起了杀心,但这黑货却选择不计仇怨继续与他交涉,怎么可能只是喜欢气味那么简单。
“不是说了,本王喜欢你身上的气味!”
“呵……”
“真的,本王向来坦荡,从不说假话!”
“呵呵……”
“本王可以发誓!”
“呵呵呵……”
“好吧好吧,本王能观气运,你身负紫运,跟在你身旁有利于本王恢复伤势。”
“仅是如此?”
“本王还可以……吞噬气运,不过那都是你逸散的无用气运,对你并无损伤。反而,本王还能帮你遮掩异象。”
陈恕面无表情,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紫金小龙,还真与气运相关。
只是,那并不是他自带大气运,而是传国玉玺偷来的仙秦国运。
身负如此挖仙秦墙角的传国玉玺,秦皇嬴政必定会跟他不死不休。
这黑货说它能遮掩气运,应该是真,毕竟它的出现大概率也是传国玉玺的安排。
那这黑货不仅杀不得,还应时时带在身旁保命。
“好,我信你,咱们回家。”陈恕一脸坦诚,邀请小黑驴回家。
“还不行,你必须将一滴精血滴入这个符篆中。”
“这是共生血契,虽然不会让双方同生共死,却能让双方心无间隙,利益和目标一致。”
小黑驴张口吐出一个血红色的符篆悬浮于陈恕面前。
它着实怕了陈恕翻脸就杀驴的心性,不敢随随便便就跟陈恕回家。
“要不这样,我让家里的大青牛前来签订血契。”
“我出生时它便来了我家,我与它互相厮守了十八年,待它情同手足……”
陈恕亦不敢触碰这陌生血契,便把家里最重要的财产大青牛推了出来。
“滚啊你,本王何等身份,你竟敢让本王与一头牛进行血契!”
小黑驴暴跳如雷。
“驴和牛,很般配啊!要不,你与邻村的王寡妇血契?她与我家相交甚深,很是值得信赖……”
“滚!”
“我学院的钟涛老师,也是一表人才……”
“滚……,诶,哪冒出来的臭鸟!”
一只乌鸦飞过,拉下一坨屎好巧不巧坠在血色符篆正中心。
“呵,要不,你换个血契?”陈恕眼神玩味地看向小黑驴。
这黑货果然心怀叵测,竟然想用血契拿捏他。
好在他微微催动传国玉玺,气运为他作出了警示。
“你……”
小黑驴瞬间明白过来,心神震荡不止。
此人气运竟然如此逆天,就连上天都似奴仆一样上赶着帮他。
不能再耍心计了,不然怕是会错失此次大机缘。
小黑驴散去原来的血色符篆,张口又吐出一个符纹截然不同的血色符篆。
谨慎等了两炷香的时间,见无异象,陈恕这才摄出一滴精血滴入符篆。
小黑驴亦吐出一滴精血滴入符篆。
血色符篆运转,两滴精血相融,后又融入血色符篆的纹理中。
而后,血色符篆一分为二,化作两道红光没入陈恕和小黑驴的额间。
陈恕感觉一股意识在脑海中扩散延伸,很快便发现在意识海洋的对面,有一条蜿蜒卷曲的小黑龙正直勾勾盯着他。
“哟,真身是一条黑泥鳅啊。”陈恕直接在意识中调侃。
不用任何指导,他本能地知道他和小黑驴可以通过意识进行最便捷高效的沟通。
也不用担心他的调侃会被小黑驴误会为恶意嘲讽,双方都能感应到彼此的真实心境。
“嘁,无知的凡人,你的神魂有些不对劲啊。”
“此事不需你多嘴。话说,第一个血契,是什么血契?”
“自然是主仆血契,我主,你仆!”
“卑鄙!”
“彼此彼此……”
一人一驴在心中互相谩骂嘲讽着,双双把家还。
“柴呢?”
庄稼汉陈胜狐疑地看向并立而行的一人一驴。
说好出去砍柴,结果一片树叶也没带回来。
那,儿子中午说他来承担家中负债,是不是也只是随口一说?
“呃……”
陈恕看向黑驴,黑驴也看向他。
大眼瞪驴眼,双方一时也没商量好应该如何回答。
无奈,一人一驴只得转身回去村外的小山。
人背驴驮,花费了整整一下午时间,院子角落终于堆起了一座柴山。
小黑驴瘫软在陈恕身上,贪婪地吮吸着它应得的好处。
陈恕一脸嫌弃和绝望,却全然放弃了抵抗,这是他提前答应给小黑驴的代价。
……
次日,天刚蒙蒙亮。
“陈胜,陈恕,你家是不是进野兽了?”
一个胡须发白的老者,带着一众手持刀、叉、斧、锄的壮汉,竭力拍打陈恕家岌岌可危的院门。
“野兽?没有啊,四伯您何出此言?”早起喂牛的陈胜打开院门,一脸茫然。
“四爷爷。”被吵醒的陈恕,也揉着惺忪的眼睛来到院门前。
“早起我发现羊圈里的羖羊少了一只,就顺着血迹和拖痕一路寻找,那血迹和拖痕刚好消失在你家门前。”
“你看,这就是那血迹和拖痕,很清晰。”
“想来那野兽个头不大,所以只能拖拽。但它一定很凶猛,我家那只羖羊快到我肩高了,竟然连哀嚎都没能发出一声。”
“我担心那野兽躲在你家,这才带着几个后生一起赶来……”
听完四爷爷的解释,陈胜立即将众人迎进家中,并顺手拿起立在屋檐下的铁锹。
陈恕环视一圈庭院,看到血迹附近不时伴随着的蹄印,心中便明白了大概。
他转身大步冲进房间,对着断裂木床被窝中的黑屁股,恶狠狠就是一脚。
“你这黑货,才一天就学会偷吃了!”
“真是反了天了,今天偷羊,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偷人!”
气急败坏的陈恕拽住两只长长驴耳,将小黑驴拖到了院子里。
“爹,四爷爷,你们别找了,羊是这黑货偷的。”陈恕将小黑驴推搡到众人面前。
小黑驴虽然不惧这些凡人,但众目睽睽之下,它还是没来由地感觉到心虚,便把身体往陈恕身后藏。
陈恕并不惯着它,抬脚又将它踹了出去。
“陈恕,你敢踹本王!”
“你这蠢货,不踹你踹谁。偷吃就算了,你倒是吃干抹净不留痕迹啊,竟然还带回家里来吃,生怕人不知道吗?”
“一只灵血稀薄到近乎无的凡兽罢了,本王吃它,是它和这些凡人的荣幸。”
“老子踹你,也是你的荣幸!”
陈恕和小黑驴习惯性地在意识中争吵谩骂到不可开交。
“它?搞错了吧。”
四爷爷见小黑驴只有瘦犬一般大,根本不信这小玩意能咬死高大的羖羊。
“对啊,且不说它瘦得只剩皮包骨,驴吃草,并不是凶兽啊。”
其他村民亦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