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俩的餐费,交到明年大考。”
陈恕将一把仙钱撒在食堂管事面前,伸手指了指他身后枯瘦如柴的鹿氏兄妹。
仙钱,自然是他从薛道延那三人身上搜出来的。
不过那三人身上携带的仙钱并不多,给鹿潭和鹿淼交了餐费后,便只剩下三十多枚。
炼气学院的食堂不设定食物上限,按人收费。
这也就导致,学院的餐费很贵。
大部分出身贫困的学子根本交不起餐费,他们多是自带干粮和咸菜。
“喏,拿着,去给自已买两身换洗衣物。”陈恕将剩余的三十多枚仙钱,全部塞进了鹿淼手里。
鹿潭在一旁谨慎看着陈恕,却又不敢说话。
“陈哥,我们不能再要你的钱了。还有,你怎么不给自已交餐费?”鹿淼将小手向外推搡,眼中已经没了警惕。
身为女孩子,她比哥哥要更为细微更为敏感,她清晰感知到陈恕对她并无恶意。
“你拿着,我根本就没财运,手里留不住钱!”陈恕又将鹿淼的小手推了回去。
对于存不下钱这件事,他已经绝望了。
父亲刚给他一枚仙钱,没两天他就替小黑驴赔给了四爷爷。
后来的两枚仙钱,则是给了秦小小做诊费。
再后来,他在负债的路上越走越远,还谈什么存钱。
“至于为什么没给我自已交餐费,我有李执事养着,饿不着。”陈恕扛着扫把,带着鹿氏兄妹两人去打餐。
在发现李蹊拖走他并不是故意刁难他时,他就大致猜到了张良院长和李蹊的用意。
张良这个老匹夫定是发现他特别适合做独狼,便打算将他磨成杂役处的一把刀。
“可是,咱们打了三份餐?”鹿潭小声嘀咕。
“三份就三份,老子吃霸王餐,怎么了?”陈恕直接喷了鹿潭一脸唾沫。
男人唯唯诺诺,还怎么保护家人。
鹿潭第一次听闻霸王餐这个词语,但已然领会了其中深意。
他垂下头,没敢再说什么。
原来,实力够强,气势够凶,便可以到处吃霸王餐,永远也不会饿到吗?
这时,一个食堂里的杂役上前夺走陈恕的餐盘,塞给他一个汤碗一双筷子,说道:
“杂役处的规矩不能破,你只能吃最低配的杂役简餐。”
“另外,李执事让你晚上别走,在此等他。”
说完,食堂杂役端着陈恕打满饭菜的餐盘扬长而去。
碗里汤,清澈见底,比清水也没强到哪儿去。
筷子上插着的则是一个干硬馒头,咬一口便四下掉渣的那种。
陈恕气鼓鼓把汤碗掼在桌子上:“杂役处的心太黑了,想要挤奶,还不想给奶牛吃草。”
一年仅给他两枚仙钱的年俸就算了,饭也不给他吃饱。
“陈哥哥,你吃我的鸡腿!”鹿淼吞咽了一口口水,将她餐盘里最大的鸡腿夹给陈恕。
鹿潭再次直勾勾盯着妹妹的手,眼神幽怨。
鸡腿倒是没什么,但是为什么是妹妹夹给陈恕?
“不用,我决定把自已饿死,让他们好好后悔去!”陈恕又把鸡腿夹给了鹿淼。
在没有绝对的反抗实力前,他最好还是遵守一下杂役处的规矩。
要知道,并不是阳城县的炼气学院有杂役处,颍川郡和整个仙秦帝国各处都有杂役处。
这堪称庞大无边的势力,还是很值得陈恕敬畏一下的。
鹿淼没再推脱,而是搁下碗筷,盯着陈恕的眼睛问道:“陈哥哥,你想让我和哥哥做什么?”
要说陈恕看上了她干巴巴的身体,除了哥哥鹿潭坚信不疑外,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信。
“做什么?收两个跟班的小弟小妹,以免我过于形单影只。”陈恕一语带过,并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救下这兄妹俩,一部分原因是于心不忍。但要说施恩不图报,他也没那么纯粹。
“小弟?小妹?”鹿淼和鹿潭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解。
学院里倒是有人拉帮结派,但是很少有人能看上他们毫无背景的兄妹俩,也绝不会有人愿意花这么大价钱收买他们百无一用的好感。
“你们吃着,我还有事!”陈恕将那碗汤水灌入腹中,啃着馒头,扛着扫把出了食堂。
鹿淼盯着陈恕的背影,直到用眼神送他出了食堂大门才罢休。
鹿潭则是盯着妹妹鹿淼,眼神中满是担忧:“淼淼,陈师兄这个人很危险,而且他的眼光很高,殷红药都没被他看进眼里,你们俩不合适。”
“哥,吃饭。”鹿淼白了哥哥鹿潭一眼,低头吃饭。
像这样敞开了吃饭,想吃多少,便可以吃多少,她还是第一次。
“唉……”鹿潭一声叹息,胃口大减。
出了食堂,陈恕一路走向学院的医馆。
他随意抬手拍打两下房门,没等秦小小回应便直接走了进去。
但,刚推开门,他立即又红着脸退出来,并关上了房门。
“开门就开门,又关门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做了亏心事!”房间内传来秦小小略带羞恼的声音。
陈恕悄悄将房门推开一条缝,见秦小小已经换上衣物,这才放心大开房门。
他哪里知道秦小小不反锁房门,就敢在白天更换衣物。
还好他看到的并不多,只是一个肤如凝脂的后背。
“你还真是会赶巧。”秦小小阴阳怪气呛了陈恕一句,又低头继续收拾行李。
她和钟涛离开的时间已经确定,明日一早他们就会赶赴颍川郡阳翟城,然后跟随大部队赶赴昆仑。
“是学生唐突!”陈恕拱手一礼,气势顿时泄了大半。
他本是前来质问秦小小,结果被如此一耽搁,他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你是来还钱的?”秦小小瞥了陈恕一眼。
她眼神妩媚,毫无早先在大庭广众下看钟涛的痴情模样。
“小小老师眼神如此暧昧,钟老师知道吗?”陈恕有些摸不清秦小小的心思。
这女人频频对钟涛示好,但私下时又表现的对钟涛毫无忠贞可言。
“哟,你还知道暧昧。我又没做什么逾越之举,他知道了又如何。”秦小小的手似有意似无意,将轻薄的衣襟向下稍稍拉开些许。
她白皙的脖颈尽数显现在陈恕眼前,甚至就连胸前的饱满也要呼之欲出。
陈恕侧过脸,好容易才稳下心神。
这让他更坚信,秦小小绝不是好相与之辈。论口舌之争,他怕也不是此女的对手。
“丹师共有九阶,一阶为基础,九阶为最高。小小老师仅为三阶丹师,便能瞬解如此剧毒,学生佩服。”
陈恕将藏在怀里的最后一块苹果取出,搁在秦小小身前的桌案上。
解毒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秦小小却能瞬解堪称见血封喉的剧毒,他不信其中没有蹊跷。
“算不得什么,这种毒药我刚好见过……”秦小小再次递上妩媚眼神。
“刚好见过,刚好路过,身上又恰好携带针对此毒的解药,是吗?”
不等秦小小说完,陈恕便将她的话堵了回去。